“當然。”祖奶奶吃齋念佛幾十年都沒有動過怒，今日被莫心不過是幾句話就已經是威嚴不在。

    “既然是已經送給我了，主人就是我了，如何處置那就是我的事情了，祖奶奶難道還要插一腳嗎，更何況，那個東西是假的，我都沒有給你追究呢。”

    還以為是莫心服軟了，沒想到后面接了一句更欠抽的話。祖奶奶哪里這么不被人給面子的時候。

    “吱嘎吱嘎。”門后面有人靠近昕娘。

    “嗚嗚嗚”緊接著就是一陣傲度低頭警告的低吼聲。

    莫心嘴角勾了勾。“尊祖奶奶一把年紀了，就這么點伎倆，一只狗，都斗不過嗎。”莫心臉上的微微的笑意更像是鄙夷！

    “你可知道當時把你撿回來，你都已經快凍死了。”

    “我知道，那年的雪特別大，是我命大，也正是我生日的由來，不是嗎。”莫心臉上沒有一點點的探究自己的來頭的震驚，像是聽了一個不是很滿意的故事一般。

    “你都知道？”祖奶奶反而是一臉的不可置信。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莫心這個孩子身上有這個年紀不應該有的穩重和執著，只是，這些性質都出現在不是艾家的孩子的人的身上，實在是沒有什么可高興的。

    “祖奶奶倒像是第一次聽說呢。”莫心無所謂的笑著。“我知道，大夫人身邊的丫頭說話從來就不避諱，這件事情從來就不是秘密。我的身世從來就不是秘密。只是，今日，祖奶奶特意趁我不在將昕娘接了回來。”莫心頓了頓，自己都笑了，接，這個字，用在這里似乎是不太合適。“我希望是將昕娘接回來享福的，她，最近太過于操勞了。”

    “哼，兒女無用，父母，可不就是操勞了么。”祖奶奶瞟了一眼昕娘的方向，孩子都這么大了，自己還像一個孩子一樣。身邊一只臟狗還睡得很是踏實。

    “艾家對你有養育之恩。”祖奶奶的審視之中帶著一種讓人反感的乞討之意。

    “對我有養育之恩的只有昕娘。沒有艾家，我們會生活的更好，艾家以后也只可能是一個拖累而已，談何恩賜。”

    “你，你是在詛咒艾家。”祖奶奶的手都氣的發抖，說話都不利索。

    “這是事實，忠言逆耳啊，連我竇東德道理，祖奶奶會是第一次聽說嗎。連一個側房都不能養活的艾家，從十年前就已經在走下坡路了。”莫心平靜的語氣帶著一絲的無奈，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昕娘在這里安然無恙，也是你們為自己積德，既然昕娘愿意回來。我就會助艾家一臂之力。昕娘再一次回來，就是艾家的當家主母。祖奶奶打算什么時候辦事。”

    “你，什么意思？”祖奶奶聽清楚了魔心的話，但是不敢相信，她竟然敢如此的囂張明擺著說出來。

    “今天也是我大喜的日子，那就雙喜臨門吧，昕娘成為大房夫人。”

    “你這是在要挾。”

    “對。”莫心不遮不掩，一口承認。“你們欺侮我們的時候，也是直言快語啊。就沒有想過天道輪回嗎。”

    “你這是想害了艾家啊。”祖奶奶垂著胸口，一副子孫不孝，家門不幸的慘樣子。

    “祖奶奶不愿意，我們立馬就走。”傲度在身邊，若是昕娘不愿意回來，他們是不動昕娘分毫的。

    看來，自己準備的小院子，昕娘一步也未踏入。不然，看到了那仙境一般的世外桃源，誰還會惦念這個破地方，充滿了心機爭斗的爾虞我詐的煙火氣息的殘損之地。

    “等等。”祖奶奶下意識的就伸出拐杖要攔住莫心。

    “既然、”莫心回轉身只是彈了彈身上沒有的灰塵，在祖奶奶的屋子之中，總是覺得自己的身上落滿了灰的感覺。“既然是祖奶奶權衡之后心甘情愿的交易，就不要總是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我看了不舒服。”

    昕娘說完，不顧一屋子的人驚愕的神情，走到了昕娘的身邊，傲度，讓開了一條路，身上還背著布袋子，里面有莫心所有的家當。

    莫心掏出來一個深藍色的布囊。在昕娘的面前晃了晃。

    “莫心。”昕娘一睜開眼睛，就笑了。溫暖的手握住莫心，帶著些許的力氣。莫心感受到了她的驚慌。

    “怎么了。”

    “莫心，你真的就在艾府。”

    “昕娘在找我。”莫心眼中一抹驚訝。

    “我看到那隊人馬是來艾府的，覺得，你可能也在艾府。”昕娘自從看到莫心的那一眼閃現的光彩一直都在。“我擔心你，都是大姑娘了。”昕娘伸出手扶著莫心只是簡單地一個墨玉簪子攏起的墨發。恍惚之間，像是穿透了莫心看著另外的而一個人。

    思念之情的力量的強大，就是無論何時何地，我都能毫無顧忌的想起你。

    莫心告訴昕娘以后都住在艾府的時候，昕娘手心突然傳過來的溫度，莫心就知道，自己的決定沒有錯。

    只是，昕娘如今的滿頭白發，看一眼就讓人心疼。雖然昕娘并不在意。

    “今天還有一個算命的說，這是吉兆呢。白發越多，兒女越有福氣，莫心幸福，我就高興。”昕娘的話半是安慰。哪里有不愛美的女人呢。

    “嗯。”莫心記下了。

    “莫心。”身后突然一個人冒出來。

    “還沒走？”莫心下意識的以為是薄影夜，這也確實像是他的風格，莫心處理家事的時候，他很自覺的隱在暗處。

    “誰？”

    莫心一回頭才看到是跛著一條腿的景舒。不過多時未見，竟是憔悴的不成樣子。此時，莫心才看得到，景舒眼中從未有消散的多疑。

    “你的傷還沒有好，還是靜養最好。”莫心淡淡的說，眼角掛著有距離的微笑。

    “莫心。”景舒往前一步抓了一個空。

    莫心后退一步。“景公子，請自重。莫心已經成親。”

    “沒有拜堂就不算，我都聽說了，你是自己回來的。”

    “可是景公子已經拜堂了。而且是自愿的。”莫心不無幽怨的說。什么時候二手貨也有臉來一直纏著自己了。

    “莫心我有一個東西要給你。你看。”景舒拿出來了一個深紫色的盒子。

    莫心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東西，心口還是小小的悶了一下。本來就是屬于自己的東西，如今竟會以這種方式回到了自己的身邊。想想還是有些小郁悶。

    莫心拿起了比想象之中要重一些的小盒子。景舒塞在了莫心懷里抱著的藥罐子里，就自動的后退了兩步。

    雙手往上拖著。“給你的，給你的。”

    “多謝。還一直掛念著呢。”莫心收起了自己手心里的銀針。景舒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指上的滾落出來的額一個小血珠。

    “收下了這個東西，以后你就是我的夫人了。”當年的話還是歷歷在目，卻是他有了自己的夫人之后才給了她的，這算是什么。補償嗎。

    “你怎么會有這個東西。”艾斐然一看到莫心放在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之中有一個自己千辛萬苦的想要得到的東西。

    頓時恨得牙癢癢，自己娘親想要的東西，被她輕易的奪走，今日，她想要的東西竟然又出現在了她的手中，還是被混在了一堆難聞的藥罐子之中。

    “姐姐，若是有興致，我可以拿出時間先好好的與你掰扯一番。”莫心環抱著胳膊。瞥了一眼已經疼的嘴角變了形的大夫人。

    “莫心，快過來，給我看看。”大夫人身上的疼痛不減，已經過了這么長的時間，按說一個人已經能夠慢慢的適應了這種疼痛，卻是愈演愈烈。

    這個時候，就是說要了大夫人的命，估計也是可以協商的。

    “辣椒？酸黃瓜？”莫心一看到了桌子上擺著的東西，有些想笑。

    “大夫人這是想要以痛轉痛。”

    “這是大夫交給的偏方。你一個小丫頭懂什么。”艾斐然一出口就嗆莫心一句。怎么看都不順眼，看到了那個盒子之后就更加的不順眼了。

    “這些只會加劇疼痛。”莫心揉揉額頭，這些深居閨房的女人還真的是好騙啊。

    “娘親，我就說吧，你的傷一定和她有關系，不然，她怎么還沒有看就知道。一定是她搞的鬼。”艾斐然忽然一把抓住莫心的胳膊。手上暗暗地用力，那力氣恨不得就是把莫心的一塊肉給擰下來，以解心頭只恨。

    “啊，你身上有刺啊。”艾斐然像是抹上了什么東西，忽的一下子又跳開。

    “大夫人。”莫心越過艾斐然徑直走向了大夫人。自己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

    “你要給我談條件。”即便是病的難受，大夫人還是保持一定的主母風范。有一定的危機意識。但是，眼神之中多年沉淀出的，對于莫心和昕娘的鄙夷和不屑一顧，還是隨意的就留露出來。

    這一份的不掩飾，莫心一定會讓她慢慢的轉變的。

    莫心是一個不輕易流露情感的人，她的身邊也不需要以情感來發泄自己的情緒的廢物，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的肉呢都是廢物。

    大夫人話沒有說出來，但是莫心已經完整的接收到，她的眼中毫不掩飾的額流露，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談條件。

    “以后，艾家，要易主了。”莫心淡淡的說。“昕娘成為當家主母。”

    “你瘋了。就憑你一張嘴，做夢都不可能這么的夸張吧。”消息太過于沖擊，艾斐然這次倒是沒有炸毛，像是看著一個不自量力的小鴨子在這里撲騰著翅膀。

    “當家主母可不是憑借臉蛋當的。”大夫人似乎這一次成功的轉移了疼痛，在這一方面，自己還是很有自信的，比起那個花瓶一樣的昕娘。她是有本事也是有財力當好這個當家主母的。

    “大夫人有眼無珠了半輩子，這一點還是有眼光的，很多的時候，有臉蛋就夠了。”

    “艾莫心，你是不是活膩了，吃剩飯長大的野種。”

    “啪。”莫心一把扯過幾次都想要湊過來的艾斐然的頭發，另一只手重重的扇過去，驚起的掌風扇的艾斐然的臉都變了形。

    莫心散掉自己手上抓下來的一把頭發。在母女兩個人的驚愕的眼神之中整理了一下衣服坐下了。

    “當家主母起碼是要儀表整潔，一個沒有腿的女兒，如何成為當家主母呢。”莫心笑笑。卻是透著無盡的冰冷。

    “果然是你。”大夫人眼中滿是震驚和驚恐，如今這個心狠手辣行事利落的女孩子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撿回來的莫心了。

    不可能，她多年的認知里，一個人即使再大的轉變都不可能完全的顛覆。眼前的這個女孩子除了眉眼之中的一點點的相似。不，一點點都不相似。一點都不像。這個女孩子身形相似之外。一點都不像，身體之中一點點都沒有留下那個女孩子的氣息，那個女孩子無論看誰都是滿眼的驚恐之意。不可能被沖刷的如此的干凈。

    “捉賊拿贓啊。”莫心擦了擦手，聞了聞，一股屬于別人的味道，眉頭皺起。伸手想拿起床邊的新的錦帕，還是收回了手，別人的東西她不用。

    “啊我的頭發。”艾斐然后知后覺的剛從被打的震驚之中回過神來。臉上飄落下來的黑色的東西，一把抓下來一看，還有自己的小小的簪花。頓時就是一陣鬼哭狼嚎。

    不過了奇怪的是，這一次，任憑這兩個母女如何的鬼哭狼嚎，都不見外面有人進來。

    “你休想。”大夫人不肯讓步，她不能讓眼前的這個女人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奪走。自己的身后的娘家就是她艾莫心比不了的。

    “你一個撿來的野孩子，憑什么座上我的位置。”這句話對于一個不知根基的人來說，按常理來說是一個致命的大打擊。咬牙切齒，沒有根基，就不穩啊。

    “沒有身份，沒有背景？”莫心說的并不凄涼，眼中還有躍躍欲試的興奮。“那也代表了，無限種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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