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我們有了一個要留下來的理由。”

    “這里有醫治莫心的藥草。”這件事情上薄影夜不想要懷疑。

    “是，就在那個山洞之中。有烈火石的地方一定會有骨裂的存在。那就是醫治莫心的良藥。”

    “我怎么確定你說的是真的？”

    “就憑這個。”衛仵作拉下自己的衣襟。肩膀上赫然出現了一個與莫心一模一樣的傷口。

    “骨裂？傳聞中能醫治所有的傷口的藥草。”

    “是，只是聽聞，但，從未見過。”

    “我怎么能認出它。”

    “它生長的地方是就連人類都難以生存的惡劣的地方，百米之內，絕無第二種植株可以生長。”

    “好。我馬上動身。”

    “二皇子，還有一件事情。”薄影夜剛剛轉過身。立刻又停留下來。衛仵作似乎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去找骨裂的人非死即傷，如此，你還是要去嗎。”

    “哼。”薄影夜冷哼一聲，一腳踹了門口的門，“咣啷啷。”一大扇門瞬間就從中間裂開。

    這就是薄影夜的答案。

    “一個當朝皇子，是不應該沖冠一怒為紅顏呢，不過，你有這個為你癲狂的資本。”莫心渾身疼的就連呼吸都像是在受刑一般。

    覺得自己的肩膀上一點炙熱瞬間吸入傷口，接著就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一種清涼，漸漸地將渾身的痛楚都被逐漸的消逝。整個人輕飄飄的就如同是落在云端一般。

    “你來了。”莫心睜開雙眼，身邊都是軟綿綿的白云。坐在云海之中卻沒有一絲的擔憂，有的只是無數的通暢。

    白云之中一個背對著的莫心的小小的身影忽隱忽現、

    “姐姐，咯咯咯咯咯、”那人只是不斷的笑著。

    忽的，那云朵之后的小小的身影變成了一個高大挺拔的男子的身影。

    “姐姐。”依然是不變的語氣、

    莫心冷臉。

    “姐姐，一命抵一命，你是否愿意。”

    “這世間的選擇從來就不是我做的，我只是那個被選擇的人。”

    “因此，姐姐才生氣嗎。選擇的人也有痛苦的。”

    “那也遠比給別人帶來的罪過要小得多。”

    “姐姐，那就是不同意了。”

    “當然。”

    “呵呵、”云后的那個身影逐漸的清晰起來。“就連自己的族親都親手泯滅的人，竟會對外人的生死如此的看重。”

    “看重，你還不配說這個字。”

    “姐姐、血濃于水，這幾個字，是永恒的原則。你也是不能打破的。”

    “血濃于水也是對于能給族人帶來榮譽的人才能有的體現。并不是對于被無情的毀滅的人。”

    “姐姐，哎”長長的帶著無奈的嘆息。“你以前并不是這么的霸道蠻橫的。以前的姐姐是很聽話的。”

    “那只是一個我長大的過程。所有的人都想停留在那個過程之中，除了我自己。川。人是會長大的。”

    “可是，我一直停留在了那個階段。那個一直相信姐姐，也絕不會懷疑姐姐也相信我的時候。”

    “姐姐，你看，那朵云多像那天的那條小溪。”

    莫心順著看過去，濃云散去，一道亮眼的金光射出來。

    “啊”莫心沉睡之中驚呼一聲。

    “主子。”林夕手中剛浸濕的毛巾一下子落下打翻了水盆。灑了一身，顧不得這些。看到莫心醒過來興奮的咬破了嘴唇都不知道。

    “怎么了，這是。”莫心一醒來就感覺到了這表面的興奮之下隱藏著的不尋常。“你們這是打算現在就離開這里嗎。十八呢。”一下子看不到十八，莫心就心中“砰砰砰”的直跳。

    “主子，十八，沒了。”林夕嘴角止不住的抽搐，說出這幾個字已經是極大地隱忍，再也繃不住，顏面泣不成聲。

    “怎么回事。”

    門口進來的是一生戎裝的宮徹。面上是掩飾不住的哀傷。

    “山崩了，二皇子和十八都沒有逃出來。”

    “多長時間了、”

    “已經半個時辰了。”衛仵作正在給莫心把脈。莫心脈象平穩。沒有絲毫的起伏。就像她的肩膀上的傷口好的那般的神奇。

    “離開這里嗎，怎么離開。”身邊的東西都已經打包好。

    “山崩之后，兩座懸崖的溝壑被填滿，剛好有一條道理，徒步的話。三個時辰就能離開。”宮徹如實的回答。

    “去，去吧那座山給我挖出來。一定給我挖出來。”莫心大喊道。

    “好，你們可以走，我自己去。”莫心披上衣服。見眾人未動。踏上鞋子就往外跑。

    “莫心。”宮徹伸手攔住莫心。“現在不僅僅是我們，這個村子里也是有不少的壯漢在里面采礦被埋在了里面，里面足足有二百米，就連這村子里的長老的兒子都在里面。”

    “怎么。他們也放棄了。”莫心心底里做著最壞的打算。

    “是。”其中的意味已經不言而喻。“趁著他們這個時候的心思不在我們的身上。我們現在離開是最好的打算。”

    “那然后呢，就心安理得的過日子嗎。”

    “莫心，這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所有的人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為何還是如此的執迷不悟。”

    “就是因為執迷不悟，我才會碰到你們，你們就是我的所有的執迷不悟。就算是救不出來，就算是來不及，我也要將他們好好的安葬。絕對不能暴尸荒野。”莫心眼眶紅紅，柔弱的身體爆發出了堅毅的力量。

    “莫心。”宮徹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像是一只沖鋒的隊伍的女子。真是有宮家的血統。

    “莫心，我陪你去。”衛仵作拿了一件暗色的斗篷披在莫心的身上。帶著莫心直奔那山峰。

    一旦跨出這個門，他們的行蹤也必定會暴露。

    “村長。”莫心并未去山崩的地點，而是徑直去了長老的家中。

    “你，你們。你們是人是鬼。報應啊，報應啊。”長老一看到面色慘白的莫心，頓時害怕的跪在地上呼天搶地。大喊“報應啊，報應啊。”

    “你家的兒子，也不打算救了么。”

    抬頭間。一雙銀色的繡滿了珍珠的精致無比的鞋子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地上一層淡淡的影子。

    “你不是鬼。”長老頓時臉上是一層的怒意。

    “那，地牢之中的尸首不是你們的？”

    “你想不想救你們的兒子。”莫心并沒有打算跟他深究那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你看，”長老往身后一指，“這喪事都辦了。還找什么找。山都崩了，不可能找的得到的。”

    “如果我要找呢，告訴我他們的路線。別的，不用你操心。”

    “姑娘，就算是你知道路線，單憑你們幾個人也是找不到的，就是這一輩子挖下去，等找到了也就成了一堆枯骨了。”旁邊的一個人勸到。

    “是，我一個人的力量有限，若是全村的人都聚集起來，不過半個月就能挖的到的。”

    “姑娘，別癡人說夢了，一看你就是沒受過苦的大小姐，他們在地底下就算是能找到，就算是沒有被壓死，他們這么多天吃什么。喝什么。就是悶也悶死了。”一個人如此說道，眾人都不打算再搭理莫心。

    “莫心，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吧。”衛仵作見莫心受挫，就要帶著莫心回去。這種委屈，怕她經受不住。

    更何況，這才是最小的一個挫折。

    莫心，是應該在溫室里長大的人啊。

    “慢著，你謀財害命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呢。”長老忽的精光一閃。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莫心。

    “自從你來了，我們村子就怪事不斷。就連孩童都失蹤了一大批，現在山都崩了，那就把你祭天了。把她給我抓起來。”

    “你是受了誰都指使。”莫心忽的問道。

    “你，你說什么。”長老原本的中氣十足一副問罪的模樣瞬間就軟下來。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明明就是你帶來了晦氣，我堂堂一個長老還能聽別人的話不成。”

    “若我是晦氣，那么，誰敢觸碰我就會是下一個倒霉的人。若是我在這里被殘害，你這個村子將會永不安寧，你，要不要試一試。或許，這常災禍，本就是因為你心術不正引起的。”莫心往前一大步。那長老竟然畏畏縮縮的后推進了人群之中。害怕的擋住自己。

    “壓在山下的人是你們某些人的至親，今日，愿意盡一份力氣，給自己未來一個安寧的人就去山崩之地，這是你們最后的贖罪的機會、”莫心站在衛仵作撐得傘下帶著那山路的地形圖離開。

    “莫心，要不要休息一下。”衛仵作低聲提醒道。衛仵作身子都有些強撐著，自然是知道莫心的身體是有多么的虛弱。

    “嗚嗚嗚嗚。”一個長滿了雜草的低矮的房子里發出了低聲的哭泣聲。

    這個村子里到處都在舉辦喪禮，有人哭泣倒是也并不稀奇。

    只是，這個荒蕪的小院子不應該有人居住啊。

    好奇心，莫心眼前一黑，扶著衛仵作坐在了門口的石頭上。莫心渾身微微的顫抖，盡力的穩住自己的身形。指甲深深的抓住衛仵作的袖口，用盡了渾身的力氣自己都不知。

    莫心想要自己掩飾的事情，自己自然也不會拆穿。只是嘴角帶著笑意，在莫心安穩下來之后，看著那略施脂粉還是掩飾不住的蒼白的臉色。喂下一顆藥丸。

    “咳咳咳咳咳。”還未吞下去，莫心咳嗽起來，頓時口腔之中滿是那嗆人難聞的藥草的味道。強忍著咬緊了牙關不肯吐出來。滿嘴的苦澀，莫心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得到自己是在活著，還有人在地底下等著自己。

    “姑娘，喝口水吧、”一個深色的農家常用的碗裝著一碗清水放在莫心的面前。

    “多謝。”衛仵作代替還說不出話來的莫心拿起來。小心的喂莫心喝下去。

    “好甜。”莫心咧嘴笑道。

    “這姑娘長得可真是喜人，成親了吧、”一個滿臉溝壑卻不缺少慈祥的老太天彎著腰笑瞇瞇的，看得出來剛才還在滿聲的哭泣。

    “嗯。”莫心輕輕地含笑點頭。

    衛仵作只覺得心口悶悶的。伸手扶在莫心的后背，謹防她一個不穩栽下去。

    “我那姑娘要是沒那事的話，就該成親了，也是像你這般十七八歲了。”老婆婆自顧自的坐下，喃喃道。

    “我看上去像是十七八歲嗎。”莫心摸著自己的臉。

    “姑娘應該是大病初愈吧，有些憔悴。我去給你拿點蜂蜜，我們家祖傳的。很是有效呢。你等著，人都沒了，留著這東西還有什么用，誰有用就給誰吧。”老太太佝僂著腰背著手走回了黑漆漆的院子。

    還囑咐莫心不要離開。

    “好。”衛仵作替莫心回到。

    莫心伸出自己的手。太陽下，細膩白皙，修長分明。確實不再是像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了。

    “莫心，你永遠都是那么的美。”衛仵作察覺到了莫心的異樣，恐怕莫心往壞的地方想去，曾經有人大病一場容顏衰老，也不是沒有過的。莫心，自從那天把她從山洞中帶出來，確實是外表上有了不少的變化。不過衛仵作慶幸的是，真正的莫心終于是回來了。

    “哈哈。謝謝。”難得衛仵作這么小心翼翼的去騙一個人，莫心都不好意思去拆穿他的演技多么的粗略。

    “我原以為人心會變化的如此之快，快的讓人抓不住，卻是原來，人的外表也是可以神速的變化，昕娘回去，不知道還能不能認出的我。”莫心半是說笑，半是無奈的語氣。

    “昕娘看著你自小長大，是你多慮了。”感覺到莫心的身體平穩了一些。衛仵作拿回了放在莫心身后的手。“她一定能一眼就認得出你的。”

    莫心低頭笑笑，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認不出的人，如何能夠認得出自己呢。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來了來了，顏色純正，來，快喝下。”老婆婆佝僂著腰，捧著稀世珍寶一般捧著一個碗。遞到莫心嘴邊。

    莫心一仰頭，喉嚨里劃過帶著絲絲的苦澀的甜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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