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吧。”莫心坐在桌子旁。茶壺里總是在莫心的杯子邊上倒出來的就是牛奶。

    方唐從屋頂輕輕落下。一襲白衣卻是占盡了風流之色，無論何時出現都是這人群之中的焦點。

    “現在，剩下的時間就是我們的了。”

    “已經過了午夜了。”方唐提醒道，嘴角淡淡的笑意。雖不明顯，卻是笑意滿滿。

    “什么。這個該死的艾斐然耽誤了我成親的好時間。”莫心生氣的額一跺腳。

    “不過這個時候，城外的景色應該還是有的，不知道莫心姑娘是否愿意賞臉夜游。”

    “賞臉，賞臉。”莫心忙不迭的答應。揚著小臉像是看見主任討好的小奶狗。

    方唐的心猛烈的跳動了一下。與她呆的時間越長，就越是難以對她下手，他可能有些明白為什么那些人會那么的而對于莫心糾纏不清。

    喜歡和不喜歡都是那么的濃烈又是那么清晰。絕對不允許有曖昧的區域，這樣的女孩子真的是世間獨有啊。干凈的像是火山熔巖又像是天上冰雪。

    將人融化的骨頭渣都不剩又能瞬間將人凍成萬古不化的冰川。

    “你的眼睛真好看。萬千星空都比不過，可能要遜色那美景了。”方唐伸手觸及莫心的眉眼。眼睛里說不出的欣喜，只是他的欣喜總是帶著些許的血腥的味道。

    “那我們去生孩子吧。”莫心瞇起眼睛，任憑方唐摸小狗一樣摸著自己的額頭。

    前程不真切的幸福，卻是暗藏著輕易就能察覺的危險，即便是如此，莫心也必須親自前往。

    夜色之中的潭水更是顯得像是安靜的大家閨秀。規規矩矩的坐臥在那一尺方潭之中。潭水之中一朵散發著淡淡的金光的睡蓮悄然綻放。隨著花瓣散發而出的花粉金光閃閃的縈繞在其周圍更是顯得如夢如幻。

    譚下的金魚群簇擁而至。嘴巴湊在一起。尾巴四散而開就如同是水下同時也盛開了一朵更為妖嬈的睡蓮。

    “好美。”

    “要不要摘一朵。”

    “不要。能看到就已經是很榮幸了。過多的奢望會變成負擔的。”

    莫心話音剛落，身邊的原本隱在暗處的水潭都是開出了各色的睡蓮。就像是沉睡之中的美人同時醒過來綻放自己的絕世的容顏一般。

    “方唐？”莫心驚覺自己身邊的方唐已經不知何時不見了身影，自己竟然站在一朵睡蓮旁邊，腳下就是沉靜的潭水。“啊。”腳下忽然一空，整個人都沒入那潭水之中。

    那哪里是漂亮的金魚啊。那是渾身張著尖嘴獠牙的殺人的生靈啊。

    莫心在水中無力的伸手想要抓住身邊的什么東西，卻發現自己除了緩慢的向下逐漸的遠離頭頂上的一點光明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四周涌過來的黑色的絲帶就是那一條條的尖牙。

    那會將莫心撕扯的什么都不剩。

    果然，靠別人的話，只要那人一旦離開，自己什么都不會再有了。

    那魚靠近莫心身邊的衣擺。一張嘴，莫心的衣擺上就是一排排的黑洞。不幾口整個衣擺都變成了布條。

    莫心在水中立起身子。將火速沖過來的魚都踩在腳底下。在水底漆黑一片自己的視力卻是極好的。也許在這里會有自己恢復視力的辦法存在也說不定。

    抬頭仰望頭上的光澤在逐漸的退去，睡蓮就要重新睡去。莫心的引路燈也就要消失，在那之前，自己就要離開這里。

    莫心伸手自己手上的珠串在夜色之中發出銀白色的光澤，耀眼刺目，將這水底一瞬間照的猶如同白晝一般。那蜂擁而至的黑影瞬間在莫心的面前停住。一條一條的排列整齊。露出雪白的肚子之上竟是排滿了向下的獠牙和從頭頂上蔓延而下的逐漸變得小的孔洞。

    這是惡靈鰻。莫心在醫書上見過。師傅似乎是明白自己的需求一般，這惡靈鰻以身上的倒勾的利齒能夠附在游在水里面的人的身上，逐漸的注入毒液使人麻痹沉睡在水底，從而悄無聲息的成為他們的獵物。如同是地獄里放出來謀殺人類的惡靈，故此得名。

    不過，惡靈鰻雖然長得極丑，不過，有一點，莫心是不討厭的，這個的肉質比河豚還要鮮美，看來這次有機會嘗一下了。

    扯下巖石之中的幾根水草。穿過這惡靈鰻身上的魚鰭。幾百條的惡靈鰻緊跟在莫心的身邊，帶領她在這無盡的深處的潭底肆意游動。

    在潭底并不是越漸黑暗。更往深處，竟是出現了長在石壁上的隨著水流四處飄搖的亮色的透明的花朵，洋洋灑灑的長滿了整個石壁，就像是那個姑娘一不小心落在了草地上的花草的種子，一不小心就長出了這么的多，一樣。

    到了有光澤的地方，莫心手上的手串的光亮逐漸的黯淡下來。始終保持在能夠讓莫心安然的看到這景象的亮度之上。

    莫心輕輕的落在石壁四周，這石壁圍城了一個寬敞的空間。莫心已落下。那花朵之中開始每一個花蕊之中吐出一個淡淡的銀光黃色的小顆粒。那小小的顆粒從上逐漸的落下。逐漸的在半空之中掙脫而開，竟然是一條條的小魚仔，這魚是帶著翅膀的。

    莫心身邊的惡靈鰻逐漸的退去趴在莫心的腳下。此時那些長者小翅膀的魚群在莫心頭頂圍城一個越來越小的圓圈，帶動著那水流逐漸的快速的游動。

    一顆小小的晶瑩剔透的液滴從頭頂落下，那液滴不與水互溶，在莫心的眼前可以清晰的看得到那滴液滴里面四處游動的小小的生靈。

    只覺得眼睛里一片的澄澈通透。莫心再睜開眼睛自己的手腕上的手串又開始散發出刺眼的白光，這面前的石壁上的花朵已經都變成了枯萎的模樣，枯萎之后就是猙獰。像是一個個的褪去了鮮艷的顏色落入地獄的惡魔。一個個的像是討伐一般向著莫心張開血盆大口。莫心甚至能夠聽到它們心底里的咆哮之聲。

    睡蓮已經入睡，這出去的門也已經關閉。

    那襲白衣還是帶著些許的惋惜看著那水面之下依舊的平靜的深潭。這對于他來說已經是很是濃烈的感情。

    莫心長眠于此，再也不會回來了。多年之后，這里也會是我長眠的地方。

    愛，這個字，方唐不會說出口，更不是何為愛，他只是沒由來的想要帶著莫心來到自己最最眷戀最不會向別人呈現的地方。

    這，已是他最深的眷戀。

    “美景美男，時間就是過得好快。”草叢里逐漸的靠近的腳步之聲。莫心瞇著眼睛依舊是玩的盡興的眼神。涂上還夾雜著雜草。

    方唐心猛地顫了一下。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不一樣。這個女人就是有著不一樣的能力。何止是不同于常人，任何的自命非凡的人在莫心的面前都不過是寄生蟲一樣。

    “你，去了哪里。”方唐已經感受不到自己的情緒。

    眼前的這個女子，這個女孩，實在是滿面的微笑蘊藏著巨大的能力。

    能在自己長眠之所最黑暗的地方，竟是能夠毫發無損的回來。自己，竟是絲毫都未曾察覺。她，本是自己安排在這里長眠之后的陪伴。

    “去抓了幾條魚。”莫心一揚手中的蘆葦。幾條鰻魚穿插其中。

    身后的草叢之中就是幾百上千條的惡靈鰻正在扭動著身體鉆回泥潭之中。悄無聲息，帶著某種的使命。

    “不過，這些魚長得好丑，我都沒有見過。”莫心衣衫未濕。這怎么可能，明明是自己親眼看著她落下去的。只是沾了一點點的泥巴而已。

    莫心的眼睛里深沉的黑暗之中有無數的星星點點在舞動，像是漫天的星光捕捉其中，一眨眼，就不見了。未變的依舊是莫心臉上始終未變的笑容，方唐甚至于懷疑，剛剛的自己看到的一切是不是只是幻覺。

    不，那盛開過的睡蓮已經證明了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那是惡靈鰻。”方唐看著莫心臉上的任何的一絲的表情。

    “哦，是因為長得丑嗎。”莫心將它們丟在迪地上，死皮賴臉的在方唐的衣服上抓了兩把，兩個黑漆漆的手印印在上面。

    “回去吧。”方唐看著莫心嬉笑的臉龐，竟是沒有一絲的破綻存在。

    “好，給我把魚做了。”莫心還不忘拎上那幾只腥臭的魚。真的有這么好吃嗎。師傅是不是吃過啊。那書里面描繪的莫心每一次看都忍不住吞口水。這次終于是有機會自己試一試了。

    “若是你無法與我長眠于此，我愿意與你永存于這世界之上，直到你不再留戀為止。”方唐看著那依舊消瘦卻是給人一種堅硬的悲傷的后背，不知為何，看到莫心，心中總是會不知不覺的涌現出來柔軟和堅硬這兩個原本毫不搭調，甚至于是完全相反的東西。

    “流戀，”莫心停下前進的腳步，濕潤的泥地里面啪嘰啪嘰的腳步聲驟然停止。“不過是沒死而已，何來的流戀。”清脆的聲音里帶著讓人難以置信的無限的可悲。

    “莫心。”

    “走吧。今天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呢。”

    方唐渾身一顫，怎么有一種自己被逼良為娼的感覺呢。

    “嘩啦。”一杯早已經涼透的茶水潑落地上。泡的過了時候的已經暗褐色的茶水撒濕了跪在地上的凈淑的裙角。“是誰準許你到處散播本王要成親的流言。”

    “那不是流言，是你答應過我的。”東方已經魚肚白，凈淑臉上是一樣的慘敗，緊咬著嘴唇，帶著不甘又是毫無用處的倔強。

    她如此的維持兩人這樣的關系，不過就是為的給自己一個交代而已。

    “你說，你一回城，就會來娶我。可是你忘了。”你愛上了另外的額一個女人。凈淑最后的額一句話沒有提是對于自己的最后的一點點的體面。

    “然后，看在我可憐你把你留下來的事情上，你就以為我可以允許你如此枉為。”薄影夜額角間青筋暴起。從未見他如此的生氣，不知為何，薄影夜一抬頭看到凈淑的那張臉除了年少時候的熟悉之外，更多了一分的厭煩，似乎，自己希望這件事情的主角應該是另外的一個人。

    “這是你欠我的。”凈淑知道薄影夜的底線在哪里，既然已經無路可退，無法挽回，那么自己就將自己了結，就連一滴淚水都不會在薄影夜的面前流，她寧愿自己在薄影夜的面前永遠都是那個倔強。不講理的上北的公主，曾經一個為了她拋棄國家，拋棄父王，拋棄將她捧在手掌心的王兄，最后又被那個自己舍棄一切奔赴的人拋棄的人。

    凈淑要用自己的生命在薄影夜的一輩子留下陰影。留下屬于自己的一個小小的空間。

    “來人。把這個女人丟到王府之外。膽敢踏足一步。亂棍打死。”一字字一句句就已經是無形的棍棒落在凈淑的身上，何須別人施行。

    “薄影夜，你好狠心。”凈淑顫抖著嘴唇，何其驕傲的女子，現在如此的屈辱渴求一個男人這么愛她。甚至與祈求他能看自己一眼。只是一眼，哪怕是鄙夷。度能證明薄影夜眼里都還是有她的存在的。

    那一刻，凈淑是羨慕嫉妒莫心的，那個女人得到了自己這一輩子都乜有得到過得東西，卻是那么的不珍惜，弄丟了。即便是被別人丟棄的東西，薄影夜也不肯可憐一下自己。

    凈淑不得不承認，皇兄說的都是對的。薄影夜那個時候對于自己言聽計從。甚至于不要自尊的被別的皇宮貴族欺負，就是為了要仰仗他們兄妹兩個活下來而已。

    一條瀕死的流浪狗最是能找得到誰是權威最高的主人。

    凈淑是被薄影夜那張臉吸引了。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原本將薄影夜看做一條狗的凈淑也是發現了那條狗的俊秀之處，而且長得越發的撩撥心弦。甚至于不惜偷了父皇的玉璽幫助薄影夜回城。只因為他說，一旦他回到濼蒂城，定與上北城結盟，條件就是她。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