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
敏銳的覺察到了連玉平那一反應，殷氏強忍著頭的瘙癢難耐，委屈十足的喚了一聲。
連玉平有些心虛，只好轉移殷氏的注意力，“雪兒你別急，咱們這去好好的洗一洗，洗完你不會難受了。”
殷氏探究的看了連玉平幾眼，沒有在他臉看到嫌棄的神色才點點頭嗯了一聲。
崔氏等到那二人進了隔壁房間，步入了房里去。
看看被染綠的床跟被褥，再看看房頂……
想到她昨兒進城時聽來的消息，她搖搖頭嘆道：“只怕讓人去那田思思的滴翠閣潑糞的人是雪兒啊！”
房門處，連琢聞言狐疑的皺緊了雙眉，“夫人你認為這是那田思思在向雪兒報復？”
他可不認為田思思有這能耐！
且……
這潑什么不好？
雪兒怎么用了那般穢物！
“除了那個，我也想不到別的緣由了！”崔氏搖搖頭，沉沉嘆了一聲，雪兒是殷家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往日從不曾與人結怨，除了田思思，沒別人會對雪兒做這樣的事了。
“夫人你可能看出那綠色的是何物？”連琢被那惡臭熏的難受，迫切的想要將其處理掉。
“不知是何物。”崔氏搖搖頭，因忍受不了那股惡臭直接退出了房間去，正好殷氏身邊的小丫鬟從廚房端了水出來，她又沖那小丫鬟吩咐，“把水送進去后，你出來收拾他二人的房間。”
“是。”
小丫鬟乖順的應罷。
可……
她把水送進去后，卻是好半晌都沒有從里面出來。
眼看崔氏要等不住了，連玉平從那房里退了出來，他儒雅的面容噙著些許不耐，走到崔氏面前后壓低了聲音嘆道：“雪兒頭發那綠色的東西洗不掉！”“洗不掉？”崔氏大驚，驚訝過后連忙往連玉平房里看了看，雪兒進門后拿了私房錢出來給她們家修葺宅院，未免雪兒娘家人說他們家的閑話，她特意把自己少得可憐的那點首飾典當了，拿銀子來給雪
兒他們置辦了好的床跟床用，這要是洗不掉了，那床跟床的被褥不被糟蹋了嗎？
“嗯，洗不掉。”
“這可如何是好！”
從連玉平口聽到肯定的回答，崔氏心慌的看向了連琢。
她可再拿不出那么一筆銀子來幫雪兒他們置辦東西了啊！
奈何連琢壓根兒沒有想到床跟被褥面去，他只沖連玉平問：“雪兒清洗后，身的惡臭可有散去？”
連玉平搖頭。
連琢轉身道：“夫人，明日我去友人家小住幾日，待家這股惡臭散去后再回來。”
崔氏臉色瞬間變得相當不好。
他是可以去友人家暫避，可她該怎么辦？
總不能也回娘家去吧？
沒有把心所想說出口，崔氏幽幽嘆了口氣，沖連玉平說：“你明日帶雪兒回殷家去吧，興許殷家的人能想到辦法幫雪兒去掉身的味道，還有頭的顏色。”
連玉平點頭。
家是沒法兒待了。
也只能去殷家了！
……
下河村。
田思思回家洗漱一番后，欲悄悄的爬床睡覺，沒想到還是驚動了周氏跟魯氏。
“思思你不是說今晚可能會住在城里嗎？”魯氏坐起身問罷，轉頭又沖周氏說：“娘，你繼續睡吧。”
“沒事。”周氏搖搖頭，隨魯氏一塊兒看向田思思。
“本來是要住在城里的，可縣令大人的人正好要出城，我跟小小順便跟出來了。”
“哦。”
魯氏點點頭。
這城門到點了會關，思思怕是因為城門關得太早，才決定在城里住下的。
思罷，她打了個哈欠道：“快些睡吧。”
田思思嗯了一聲爬床去。
外面。
閻小小等到那房里沒聲響傳出來了，才縱身往后山去。
與安靜的下河村不同的是，山崖下這會兒是相當的熱鬧。
陌凡正與風六郎新收下的幾個人在過招。
風六郎則在幫著孤霄熬藥。
閻小小一去問：“師兄怎么不讓陌凡來熬藥？”
“他太過吵鬧了，孤霄前輩厭煩得緊。”
“哦。”
揚揚眉，閻小小看了那平躺在雜草鋪的床墊的三人，“老頭兒你能治好他們的吧？”
孤霄從鼻端溢出一聲輕哼，而后道：“目前他們的病情是控制下來了，沒有再繼續惡化，至于何時能配出治好他們這病的藥，還不好說。”
“能治好，時間無所謂。”閻小小說罷去到風六郎身旁，把今天隨田思思進城后的所見所聞說給風六郎聽。
“若殷家那舉動當真是為了收買人心……”
話到這兒，風六郎略作停頓，之后繼續說道：“只怕殷家老爺也有想過那崇榆村的病傳入下河村后會同樣很快擴散開，他籠絡一下城里的百姓，屆時對他有利。”
對此，閻小小未置可否。
若非牽扯了師兄跟嫂子，殷家那樣的小角色，她是不會放在眼里的。
……
次日，姚新縣城里。
天才剛亮不久，殷家外面圍聚了不少看熱鬧的老百姓。
他們不時議論一下殷家外面那兩座綠油油的雄獅，不時又議論起了殷家大門，還有兩側墻的烏龜。
而殷府內。
殷洪霄陰沉著臉坐在主屋，因他的大半邊臉都被染了綠色，下人們都心驚膽戰的，大氣也不敢出。
不多時。
殷府管家疾步走入主屋，站到殷洪霄身邊說：“老爺，老奴剛剛打聽了一下，那滴翠閣的東家田思思昨夜留宿在了玉林樓，恐怕咱府里這手筆，是她對大小姐的報復！”
這邊管家話音剛落，門外響起了殷氏嬌滴滴的輕喚，“爹。”
“雪兒怎么回來了？”殷洪霄一聽到殷氏的聲音，面色緩和了幾分，可當他看到殷氏拿黑紗把頭跟臉都遮得嚴嚴實實后，他臉色又沉了下去，心里頓生不好的預感。
“爹你臉怎么也……”殷氏話到一半收了聲，轉而沖殷洪霄身邊的管家道：“讓大家都先退出去。”
“是，大小姐。”
轉眼，主廳里只余下殷氏父女跟連玉平三人。
殷氏近前幾步，取下頭的帽子跟黑紗，哽咽著叱道：“那田思思太過分了！報復我也罷了，還把咱們家牽扯了進來！”
連玉平在旁沉默不語。他怎么都無法把記憶的田思思跟如今在城里有了兩家樓，還膽敢跟殷家較勁的人兒聯系到一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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