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涂成男人，帶她來青樓。

    這就是她所說的辦法？

    更難以置信的是，看著眼前這種鞋拔子臉，“你這易容術……”

    “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歪門邪道的就她最多。

    “那這青樓……”

    江郁道：“楚歌館乃是天下第一樂舞坊，論歌舞，誰比得上里面的小哥哥小姐姐？”

    徐克玉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來此地到底有什么情況？”

    江郁搖著扇子，指尖一撥，扇子嚓的一聲便也合上，她背著手，往楚歌館一邁腳，“哪又能如何復雜？人生苦短，生活不易，何必要委屈自己的貪圖享樂？什么吃得苦中苦，方才人上人，仿佛青春的全部價值就在于為將來的成功艱苦奮斗。”

    她在本該來玩的年紀卻追著夢境跑，明明她的日子完完全全只屬于自己，明白了總要將失去的彌補回來。

    徐克玉被她這話說得一頭霧水，人生不就是吃苦了才能獲得想要的，她這話反倒是像為自己玩物喪志找借口。

    可江郁真的就是那樣？

    實則不然，她玩，也帶壞了別人，別人統統以為她也不學好。豈知在她那紈绔的外表下，背地里的努力有誰看得到？

    她心底千回百轉，將江郁這樣那樣想了千千萬萬遍，最后只總結為一句：“你很奇怪。”

    江郁扭過頭去看她：“這句話你曾經說過，現在我再回復你一遍，我其實就是一個奇怪的人，奇怪的人干奇怪的事，這一點又有什么奇怪的？”

    徐克玉站在門外，一時間竟無法反駁，翕動著唇舌：“要我去也可以，除非回答我一個問題。”

    “愿聞其詳。”

    徐克玉問道：“你為什么要去茶社？又為什么要跟著別人去買普洱？如果你不說，那我便走了。”

    江郁指了指她。

    徐克玉反問，面色有些訝然：“給我買的？就因為當場在馬車上說過？”

    “那你又為什么給我賣？我自己又不是買不起。”

    徐克玉輕頓，側過頭道：“你對我好，就很突然，很莫名其妙，我不得了不懷疑。”

    徐克玉看她抿唇不說，眉梢再度擰緊：“不說那我便走了。”轉頭往馬車方向走。

    江郁見她真打算走，忙跑去揪她衣袖：“哎，你別走啊！”

    她嚴厲地瞪了一眼過來，她現在這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像極了她還是將軍的時候，江郁怕她兇她。

    忽然覺得自己委屈極了，夢中的十來年她與姜彧漸行漸遠，兒女情長也變得英雄氣短。

    后來遇著了奉旨押糧前來增援的徐克玉，那個時候就被她一眼給認了出來，揪到營帳內聲色俱厲地罵了一通，出來時腿都軟了。

    被勒令在她身邊待著，跟著徐克玉出生入死，沖鋒陷陣，可這些事似夢非夢，就算是真的也僅有她一人知道，自己在這里捧著一腔熱情卻被人質疑是否心懷不軌，真是讓人心寒無比。

    撒開她的袖子，自己蹲在地上，嚷嚷道：“我不是賺了錢么？我賺了錢給你買東西不對么？我不給你買東西我心里難受。”

    路人表示已經被震碎得遍體鱗傷，三觀俱壞。

    對著那蹲地上撒潑打滾的鞋拔子臉也無言以對了起來。

    徐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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