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容云威官癮大,沒料到在權(quán)利面前,竟完全不顧她們的夫妻情分,說翻臉就翻臉。錯愕只在崔氏臉上停留了一瞬,便應(yīng)聲答應(yīng)了,順應(yīng)老爺?shù)钠馐撬谌莞⒆愕脑颉?br />
從小她就是個服侍人的,看臉色行事,當了姨娘后也能隨機應(yīng)變,知道該什么時候該進,什么時候該退。
她也聽出了其中的厲害關(guān)系,自然幫著老爺,選擇了緘默不語。
連容云威都沒有話,其他人更不敢提出異議,容碧璽使勁的絞著手中的帕子,直到絲帛破裂之聲響起,都沒有住手。
竟然四兩撥千斤,將此事不動聲色的解決了,容碧影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云崖,他事先知道容云威的官癮,才對癥下藥逼他就范?
正巧與云崖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目光碰撞在一起,不知是不是今天太陽特別大,照的人眼花,他好似對她淡笑了一下,眉目生輝十分好看。
就好像做壞事被發(fā)現(xiàn)一樣,容碧影飛快的將視線移開,放佛她的思想被窺探似的。
驀地,她又覺得自己做的不妥,干嘛不好意思。容碧影回了一個白眼,真搞不明白,笑那么好看干嗎,又不是賣笑的。
“嘿!你們說不用老子就打發(fā)老子走!你們當老子是乞丐嗎?!”眼見自己派不上用場,崔氏要領(lǐng)自己走,尹道長開始跳腳,大聲謾罵。
“叫你走你就得走,啰嗦個什么勁!你踢我女兒那腳還沒跟你算賬呢!”崔氏推了尹道長一把。
“今日你們要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懶在此地不走了!”尹道長將無賴演繹的十分到位。
“呸!不要臉的東西!我半個子都不會給你!來人,將這個臭道士給我丟出府去!”崔氏冷聲吩咐。
“你這個惡毒娘們,跟我說只要好好修理一個丫頭,就能給我一吊錢。活雖然沒做,可是你反悔在先,不能不給我!”
“你胡說什么!我怎么會叫你做這種事!不過是驅(qū)邪罷了,你拿不到銀子,竟然血口噴人。”眼見事情敗露,崔氏將事情推的一干二凈。
“都給我閉嘴!”容云威面露尷尬,揮了揮手,“給他一吊錢,趕緊走人。”
“咦!這人不是西大街街角替人占卜算卦的尹半仙嘛!”
千惠趁著這個機會在人群中發(fā)話說道,在容府,她最看不順眼的就是崔氏,都是丫鬟出身,憑什么整日端著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這個假道士,她之前就看出了倪端,礙于事情發(fā)展方向不明,沒敢出聲。
直到他們鬧掰,落井下石的機會終于到了,墻倒眾人推。
容云威一愣,“你不是道士?”
錢已到手,尹半仙也不怕撕破臉,掂了掂那一吊錢,塞入懷中,“你們姨娘一早撞見我,讓我假扮道士,對付一個丫頭,可不是我自己上你們?nèi)莞用晒镇_的。”
崔氏拉著容云威的袖子,嚇的冷汗冒汗,又一時半會兒想不到合適的理由。
“看看你做的好事!”容云威覺得顏面盡失,表情凝重,用力甩開崔氏的手,拂袖轉(zhuǎn)身離去。
千惠冷笑著瞥了一眼崔氏,此時崔氏一掃之前花枝招展,猶如一個被霜打的茄子,蔫蔫的,神氣不起來了。
哼!你姨太太的好命已經(jīng)到頭了,接下來就看我怎么取代你吧!
等院子里的人都走干凈了,容碧影心不甘情不愿的將云崖請進里屋。
“別指望我會感激你!”
沒有任何意外,云崖并不生氣。
“小姐,你這么做不太好吧!”白果靠著她低語,“云大夫剛剛救了你,可你卻以怨報德,不是君子所為!”
“拜托!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君子,就是個女子!”容碧影一時氣結(jié),白果為了這個翩翩美少年,一而再,再而三的胳膊肘往外拐。
“唯小人和女子難養(yǎng)也!”白果丟下一句就退下了。
最近青嵐院的伙食是熊心和豹子膽嗎?白果竟然連自己的主子都敢頂撞了!容碧影無奈的搖搖頭。
“你還來干什么?”容碧影不大高興,被眼前這個藍顏禍水攪和的有點悶氣,“病不是都讓你給治了。”
云崖目光沉沉,“容姑娘中的毒由來已久,不是兩三天就能拔除的。”
容碧影覺得那目光礙眼,視而不見,“我當然知道,而且這個毒還沒完全解開。”
“一些少許毒素沉積在姑娘臉上,得多點時日才能慢慢退散。”云崖從醫(yī)箱里取出好幾個小巧的瓷瓶,“這些藥足夠你服用了。”
“你是說我的臉色不是天生的?!”容碧影被勾起了聊天的興致,完全忽視話外之音。
“是,容姑娘今天的氣色明顯比之前好了一些。”
不說還真沒察覺到,容碧影看了一下銅鏡,臉色依然還是暗沉發(fā)黃,但是明顯比之前退了一兩分,不再像個將死之人。
還有一點讓容碧影滿意的是,姜黃色退了幾分后,她的臉上隱隱有了俏麗的神色,即便成不了像容碧璽那般的絕色女子,能像母親那樣端莊秀美,已經(jīng)很滿足了。
此念一至,容碧影嘴邊溢出一抹嬌笑,可惜笑容還沒舒展便已定格。
一張俊美靈秀的面孔赫然映在銅鏡中,叫她心中一個猝不及防,空中絲絲薄荷藥香,讓她此刻有些熏然。
他是何時站到自己身后的?如此親昵的姿態(tài),讓她覺得有些難為情,還好理智尚存,鏡中他們的面容并不登對。
男人都喜歡美麗的女子,父親就是最好的例子。山盟海誓在絕世容顏面前脆弱的不堪一擊。只有容碧璽的容貌才和他匹配,
鏡中只見他抬手,取出容碧影發(fā)髻上的一根白玉簪,那是她身上唯一的飾物。雖不值什么錢,他怎么能說拿就拿。
容碧影訝然,微微張口,但見他像是用自己的東西,將白玉簪插在自己的發(fā)髻上。還沒見過臉皮這么厚的人,容碧影剛想發(fā)作,不知云崖手上何時多出一根紅色珊瑚簪,動作輕柔的插在她發(fā)髻。
鏡子里云崖眼神溫柔的能掐出水來,頓時讓她覺得自己被溫柔以待,整顆心都被虛化了,飄飄渺渺,綿綿的似在云端。
不對不對,云崖一向是絕世而孤立的,淡泊的神色是他的標志。
這銅鏡有多久沒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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