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望蒼穹,相比在世界的另一頭所等待七萬年的修真者們。
敖寒用了七年時間算計縱橫無忌不過只是彈指一瞬。
但敖寒和他們的期盼卻是一樣的。
縱橫無忌,不,應該是曹欽安靜的立于敖寒身邊。
敖寒掌控了他的靈魂,他這一生再也無法脫離敖寒的束縛。
收回目光,敖寒透過層層云霧仿佛俯瞰天下的君王一般凝視著整片大地。
突然說道:“我在想,我們現在所處的六州即便是七萬年前修真的弱處,但也絕不該在七萬年間將修真的傳承斷絕得如此徹底!
敖寒的話讓曹欽目光一動,他沒想到敖寒僅從他的口述就想到了這一點。
點頭道:“公子的猜測一點也沒錯,六州的修真傳承雖然無法和三州相比,但是六州地大物博,天地間靈氣濃郁,即便傳承微小但也絕不該斷絕得如此徹底!
敖寒問道:“如此說來,這其中有人為的成分?”
曹欽的神情漸漸的變得凝重,道:“能斷絕六州修真,這樣的手段只怕已非人為能做到!
“仙?”
曹欽鄭重的一點頭,他的猜測和敖寒一般。
而這種猜測,也是曹欽來到六州之后才開始有的。
沉默半響,敖寒又道:“有些東西,往往看得越清楚,就越無奈,因為當他們看清的那一刻,就會知道自己是有多么渺小!
“只怕所謂的仙,比你們更加想脫離這天地的束縛……你們的掙扎,又何嘗不是別人的掙扎!
饒是縱橫無忌修真千年,但也對敖寒的話無法理解。
“公子能否解惑?”
敖寒道:“如果六州的修真傳承斷絕和仙有關,那你認為,他們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縱橫無忌想也不想便答:“不知道!
縱橫無忌的內心深處到底對仙懷著三分敬畏,仙人的意圖他可無法揣摩。
“那你覺得,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仙的話,那對他們而言,逗留在這方天地的意義又是什么?”
仙,已經超脫修真的力量,能擁有那樣的力量又何必逗留于天地內,滅絕六州修真傳承?
是為了游戲人間?亦或是其它?
縱橫無忌突然想到了什么,驚道:“難道所謂的仙根本無法脫離這天地?”
“或許他們有辦法……”
“那他們為什么不去做……?”
“可能,他們正在做……”
敖寒的話讓縱橫無忌后背一涼,九州分裂,六州修真傳承斷絕,這些事情的背后都隱隱浮現著仙人的手段,莫非,這一切都是一個陰謀?
來自那些高高在上,仙人的陰謀?
察覺到縱橫無忌的氣息有些絮亂,敖寒道:“這一切不過是一個猜測,事實在沒有了解之前,永遠也無法成為事實!
敖寒的話算是一個安慰,畢竟修行千年,到頭來發現自己不過是別人棋盤中的一粒棋子,任誰也不好過。
頓了頓,敖寒又道:“傳國令璽你帶回去,了解過靈魂,再加上靈髓的輔助,我想三年的時間,已經足夠你走得更遠!
曹欽靜靜的聽著,他猜不透敖寒想做什么,但敖寒接下來要做的事一定和即將到來的修真有關。
接下來的第二天,敖寒便讓曹欽直接帶著他手下的內廠廠衛離開了。
有了傳國令璽,即便沒有帶回月公主,曹欽也算是立了大功。
在三年之期到來之前,曹欽的身份會很有用。
只不過有兩個人敖寒將他們留了下來,一位自然就是月公主,而另一位,卻是內廠的一名廠衛。
他叫顧驚雪,驚艷的名字在江湖中卻沒有驚艷的名氣……他唯一的長處,就是他的劍。
很快……
吳用的刀很快,但快不過顧驚雪的劍,所以吳用死了。
而讓顧驚雪效力的方法也很簡單,二十萬兩黃金,他的命便是敖寒的。
不過只限三年。
這是顧驚雪的原話。
可誰都知道,顧驚雪的命絕不值二十萬兩黃金,更何況區區三年的時間。
這一點,就連顧驚雪自己也知道。
但偏偏,敖寒愿意用二十萬兩黃金買顧驚雪三年的命。
顧驚雪吃驚敖寒的決斷,但他也絕不會反悔。
這就是顧驚雪,一個奇怪而有原則的人。
而敖寒留下的第二個人,那位月公主。
亡國的夏朝公主,因為美貌而有了活下來的砝碼。
再有三個月,月公主便有了十八芳華,屆時燕帝趙括便會迎娶月公主,兩相結合,誕下子嗣。
到那時,趙括的帝位就會更加的穩定。
因為他的孩子會流淌著夏朝的血脈。
只可惜,月公主能讓浮尸百萬不皺毫眉的趙括對她放下屠刀,自然也能讓尋常男兒為之傾倒。
吳用或許并不是尋常男兒,但他卻愿意為了月公主放棄身為禁軍統領而帶來的權利和榮華,連夜帶著月公主逃離了燕都。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以生死相許……
可在敖寒眼中,不管是燕帝趙括或是已經以生死相許的吳用,他們所傾慕的,都是一副皮囊罷了。
敖寒之所以留下月公主,并不是因為貪戀月公主的美色,而是因為縱橫無忌告訴他……月公主的體質適合修真。
換而言之,月公主就是所謂的天才,一旦怒海屏障破碎,像月公主這樣的人一定是三州各大宗門勢力搶手的寶貝。
而且還是非同一般的寶貝。
所以敖寒留下了月公主。
“你有兩個選擇,第一,我會派人送你離開北漠,此后天高地遠,生死由命,全在你自己!
說話間,敖寒看了看月公主,見她并沒有什么反應,接著道:“第二,留下,尊我為主!
“我會讓你親手殺一個你想殺的人,無論他是誰。”
敖寒平靜的話語涌動著滔天的霸氣,讓月公主雙目震動,她自然明白敖寒口中的那個人指的是誰。
“我愿意留下,無論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如果在遇見敖寒之前,月公主本打算逃往燕北十六州。
但在這段時間里,月公主想通了很多。
失去了傳國令璽,她即便能順利到達十六州,見到十六州的諸侯,可她又有什么能力說服十六州諸侯替她效力?
或許有,那就是她僅剩的美貌。
可真到了那般地步,也倒不如一死了之更好。
現在,敖寒給她的承諾可以說遙不可及,甚至有些愚昧,畢竟一位是天下之尊……
而敖寒充其量不過是掌控著一個稍大的江湖勢力。
兩者之間差距,天地之別。
可不知道為什么,月公主就是無法懷疑敖寒的話。
他明明只是一個孩子,卻有著一道男人的身影,如同承接天地的巨柱,頂天立地,不可撼動。
偉岸而又神秘!
“從此刻開始,你不在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忘掉你以前的一切,你以后的名字就叫……北月!
不等月公主開口,敖寒又道:“我的身邊不留無用之人,我會給你變強的機會,但在這之前,你要拋棄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
“你如今僅剩的東西!
月公主搖著頭,她并不清楚敖寒指的是什么。
“你的美貌!
噌!
一聲悅耳的清鳴,寒光耀過月公主的雙目從她的眼前劃過……
速度奇快無比,就連敖寒身后的李老三和嚴奎都難以捕捉痕跡。
一切突如其來,又轉瞬即逝。
靜!
靜得人心底發顫,顫抖的不止是月公主,就連嚴奎和李老三也忍不住顫抖。
因為這一刻的敖寒在他們看來,根本不是人。
如果他是人,怎能夠如此平靜的毀掉一副天賜的容顏,還如此的不在意。
“啊……”
刺耳的尖叫聲劃破了整個望月洞的寂靜,猙獰的表情使得兩條交錯的傷口裂開,血肉翻滾,鮮血噴涌,恐怖至極。
誰能想到,前一刻的傾城之貌,轉眼間就變成了如此令人不忍直視的模樣。
怨毒的目光,痛苦不堪的樣子,和之前高貴而不可褻瀆的月公主判若兩人。
“在這個渾濁的世界中,只有經歷過絕望,才會知道如何堅強,披著一副完美的皮囊或是一件好事,可你并沒有實力去守護它,而也沒有人有義務和時間去替你守護!
“有一天,當你有足夠的野心和實力去守護任何東西的時候,那你今日所失去的,都會回來!
敖寒的聲音并不小,只不過眼下的月公主已經如同瘋魔一般失去了常人的理智,根本聽不到敖寒說了什么。
折騰了半響,不知道是月公主的血流得太多,還是她接受不了這個可怕的打擊,竟一下子暈倒了過去。
敖寒看也沒看倒地的月公主一眼,轉過身對嚴奎道:“把她帶去給九叔,告訴九叔,如果她醒來后還有活下去的勇氣,就教會她如何強大;如果沒有,殺了她!
“是!
雖然嘆息月公主的容顏,但嚴奎卻沒有一絲猶豫的執行了敖寒的命令。
只是一想到會面對那位九叔,嚴奎的后背就會不自覺的一涼。
不過相比那些還在那位九叔手下受盡折磨的人,嚴奎就很慶幸他被敖寒挑選了出來。
雖然那是一種訓練,但對嚴奎而言卻是一種最殘酷的折磨。
最終能活下來的都很可怕,但他卻不想再經歷。
至于敖寒口中的九叔,在李老三的記憶中卻沒有絲毫印象。
不過看到嚴奎在聽到九叔這個名字時的神情,就知道九叔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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