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眾多王冠？
段有良頭皮一麻。
“他的意思是說——王冠是頭蓋骨？這些長著黑色頭發(fā)的頭蓋骨，難不成，他就像是戴帽子一樣，可以隨時戴在頭上？”
而這屋子的頭蓋骨....
段有良心里拔涼，他知道有些人是有收集癖的。
比如有喜歡收集各種高跟鞋的、有喜歡收集領(lǐng)帶的，自然也有人喜歡收集帽子的癖好，他們會收集一個屋子里，在架子上，各式各樣的帽子。
而他掀開了自己的頭，瘋狂收集其他人的頭蓋骨，當帽子，戴在頭上？
段有良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不過彎來，已經(jīng)有些死機的跡象！
簡直匪夷所思到了極限，他的世界觀.....這一刻，隨著這種驚悚遐想，已經(jīng)被徹底顛覆！
劉一鳴說到這，望了段有良一眼，似乎沒有察覺他的猜測，繼續(xù)說下去，“從那之后....過了一個月，我仍舊用之前，那種每天十幾個小時的高強度學習，直接沖上了班級前三。”
“你真的.....開慧了？”段有良一個激靈：你到底是怎么開的？
他滿腦子不可思議。
“別急。”劉一鳴平靜的撇了他一眼，坐在椅子上，沒有回答他，而是仰頭滿是回憶的神色，繼續(xù)說起之后發(fā)生的事情。
當時，他努力了很久。
大半個學期，那樣的日子前所未有的充實。
終于，他高考結(jié)束那天晚上，他回到了家，興奮的告訴他媽說他重點大學，基本釘釘板上。
“媽，我要學醫(yī)！我要考醫(yī)科大！”
劉一鳴捶著自己的胸口，跪在床前，對躺在上面的母親說：“我不想再讓任何一個等在手術(shù)室外，心情坎坷的病人家屬失望！我們家的悲劇，不要再發(fā)生再任何一個家庭里！”
他母親聽了，劇烈咳嗽，卻得很欣慰，說：“你要學醫(yī)啊？挺好的，我不希望你將來能有多富，別賺黑心錢，我就希望你出人頭地，做個好人，給那些瞧不起我們的人看看。”
那天晚上，他媽躺在床上終于壓抑不住了，也和自己的兒子相擁，喜極而泣，“這一段時間，我受夠了，真的受夠了....人人都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可我真正難受的是，我們母子問親戚朋友借錢，沒有一個借給我們的，他們都瞧不起我們母子，說你們家娃兒，二流子一個，借錢能還嗎！借錢能還嗎！......可我兒子，我知道他打心眼兒里就是善良的。”病床上的女人蒼白的笑了。
“那天晚上，是我記憶中最深刻的一晚。”劉一鳴說到這，忽然面色平靜起來，”因為沒有幾天，我媽母親就不行了，早上，再也起不來了。”
他嘆了一口氣，“后來，我才聽旁邊的鄰居說，我媽本來就以及積勞成疾，就是不想讓我高考擔心，才不讓說的。”
他平靜的站起身，來到旁邊滿是骨頭的架子面前，輕輕撫摸其中一個頭骨的烏黑頭發(fā)，說道：“我媽給我留了賣菜存起來的八千塊錢，又過了不久，我又收到了十幾萬塊，足夠我以后上大學。”
“十幾萬？哪來的？”段有良一驚。
“保險賠的錢。”劉一鳴忽然哽咽，“我媽，當時其實還有救，她這病是能保養(yǎng)的，但得持續(xù)吃藥，她很早就不吃藥，選擇攢了八千塊，默默等死....然后準備用自己死后賠的十幾萬，給我上學，不給我負擔。”
這樣的母親....
段有良渾身一震。
劉一鳴說著說著，竟然有些眼淚模糊，慢慢點燃一根煙，吞云吐霧，“后來，我整個人都空虛了.....我之前每天刻苦學習，那么努力，到底是為了什么？不就是想當家里能打能扛的男人嗎？不就是想讓我媽，過上好日子嗎？”
“我媽死了，我就剩下一個人孤獨的活，家里空蕩蕩的，我也想死了。”
劉一鳴忽然扭頭，嘆氣，看向段有良，“當時我就在想啊.....我如果自殺了，那么這個世界，它到底是多了一個自殺的人，還是少了一個自殺的人呢？”
屋內(nèi)昏暗，煤油燈的火焰緩緩搖曳，忽明忽暗的照著劉一鳴大口吸煙的臉龐。
段有良坐在凳子上沉默。
葉手蠶仿佛感受到了房間氣氛如死一般的壓抑，也嚇得徹底不敢出聲了，她坐在凳子上，雙腿縮得緊緊的，卷成一團，仿佛待宰的絕望羔羊。
哈哈哈哈！
劉一鳴忽然大笑，笑得淚飚，“當時，我一直想，一直想，后來想明白了！我決定不自殺！我這一輩子，必須活成我媽她想看到的樣子，賺錢什么的，我真的無所謂，我必須要做一個善良的醫(yī)生，永遠不辜負每一個病人家屬的期望眼神。”
段有良沉默，聽得出他的情緒極度復(fù)雜。
他沒有想到，當年匆匆搬家離去的小惡霸劉一鳴，這些年來，身上發(fā)生了那么多事情。
或許在劉一鳴的人生中，真正影響他命運軌跡的事情其實有三件。
第一件是父親之死。
第二件是碰到了那個詭異神秘男人。
第三件是他母親離開這個世界前，留給他最后的忠告。
“她真的是一個好母親，你也將會是一個好兒子。”段有良忽然嘆了一口氣，這些年來，劉一鳴已經(jīng)徹底做到了當年承諾的一切，成為自己想要變成的模樣，一個不屈不撓的英雄。
“那么，現(xiàn)在就講講我身上這個開慧的古代苗疆法術(shù)。”
他深呼吸一口氣，平復(fù)了一下心情，站起身抖了抖衣裳，“外國有這類的術(shù)，咱們這邊自然也有，這個也是類似的開慧術(shù)。”
他從手里掏出了一個小瓶子，遞給段有良說：“這小藥水，是從我做掉的那個高人手上得來的，涂眼皮上，能讓你短時間內(nèi)開陰陽眼，看到我這些年的杰作。”
段有良想了想，接過小瓶子，然后直接涂眼皮上。
下一秒...
他睜開眼，猛然看到那些長著頭發(fā)的頭蓋骨上，分別浮現(xiàn)著的鬼臉哀嚎，凄厲慘叫。
“救命啊....”
“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
“讓我去死，讓我去死...”
那些頭骨上的鬼臉，凄厲慘叫著，猙獰、驚悚、帶著一絲絲陰森的交雜在一起，再加上那些烏黑茂盛頭發(fā)，給人一種黑暗水草，密密麻麻搖曳的恐怖感。
“你這個是.....”段有良倒吸一口涼氣，他到底做了什么滔天惡事？
每一個頭蓋骨里，都有冤魂在里面？
“別激動！！”
劉一鳴嘿嘿獰笑起來，殘忍急了，“我給你講——古代三教九流很多，苗疆大山自古多怪事，很多蠱婆巫師都有邪術(shù)，這個是苗疆的開慧術(shù)，把別人弄死，靈魂關(guān)在他的頭蓋骨上，我只要戴上了別人的頭蓋骨，就相當于盜取了別人的智慧！”
“這是一種極其殘忍的術(shù)，竊取其他人的智慧與天賦，驅(qū)使他們的亡魂！”
“你看，這個王冠。”
他指著其中一個哀嚎長滿烏黑頭發(fā)的頭骨，輕輕將頭骨拿起，“生前是一個商人，千萬富翁，為人極其精明，擅長演講，口才極佳。”
那個頭骨里，浮動中年男人的臉在哀嚎。
“救命....”
“不要啊，不要戴上我....”
在黑暗房間里，煤油燈搖曳，忽明忽滅的黃色火焰照亮一切，畫面極其詭異驚悚。
他并沒有理會這份哀嚎，默默摘下自己的頭，拿起這個頭骨，從旁邊拿起酒精消了消毒，像是一個醫(yī)生做手術(shù)一般精密細致。
確保頭蓋骨消毒完畢后，他輕輕往頭上一戴，微微一擰，似乎上面有個隱蔽卡扣，竟然像是戴帽子一樣，緊緊扣上了！
瞬間，那個商人的哀嚎，戛然而止！
而劉一鳴整個人的氣質(zhì)，也變成了一個商人精明的模樣，“我已經(jīng)戴上了這個人的王冠，我也擁有了這個人的智慧.....這樣，你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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