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外，陽光明媚。
這條處于斜坡上的老舊家具街，熙熙攘攘著人流，段有良看著外面的人來人往，心里十分寧靜，他倒是挺喜歡這個氛圍的。
他以前一直每天忙于雕刻小飾品，給一些有錢人接定制高端家具的單子，銼刀、刻刀忙個不停，現在這幾天下來，倒是很少拿起了刻刀。
不過，也是有生意越發慘淡的原因。
前一陣子還有老板找他定制私人家具，一些市里的有錢人也偶爾過來捧場，但是最近靈異復蘇，各方面的沖擊影響下，一個來定制家具的人都沒有了。
畢竟，市里怪事那么多。
誰還有情趣，來定制高端家具啊？
他此時此刻，仍舊沒有雕刻，坐在店里的收銀臺上，開始算計之前遇到的一連串靈異事件，清點收益得失。
第一，一堆棘手的頭蓋骨需要處理。
第二，修煉道家內功。
第三，骨雕盤玩。
“眼前，這些最難纏的定時炸彈頭骨，要擁有道行，才能清除它們，而我需要修煉道行內功才能有道行，這第一和第二，本質上是一件事情。”
“而骨雕，是情緒、思維力量散發的蓄水池，但是，我盤得是在太慢了，這樣下去，得猴年馬月.....”
他之前就推理過，任何情緒力量的對其散發，都能使木雕養神，匯聚力量，放在手里把玩，也是對它集中注意力的一種。
“等等，情緒力量？”
段有良若有所思，用筆寫下一行字，“那么臟東西，他們散發的惡臭，令人作嘔的腐爛氣息，是否也是一種情緒力量？”
他見過的臟東西，白蛇，人皮拉鏈怪物，劉一鳴，都有那種惡心氣味。
至于青蛇就沒有，它和白蛇都是蛇類，用同樣的方式養大，那么，它為什么沒有那種氣息呢？
段有良在收銀臺上寫下一排密密麻麻的字，其中有些推測，想了想，直接刪畫掉，只留下覺得最合理的猜測，他筆尖敲了敲桌子，“或許，是只有害過人，對人產生惡意的真正兇物，怨念和憎恨的恐怖氣場才會出現，對人形成一種獵殺手段，讓人渾身酸軟無力，反胃作嘔......這應該就是臟東西的氣味本質。”
他作為一個理科生，讀書時代擅長解物理和化學題，從那時就習慣這種方式推演猜測一些東西。
“臟東西的腐爛作嘔氣味，本質是否也是一種情緒散發的負面力量，是一種惡意？”段有良忽然眉頭一動。“那么，這種情緒力量，能不能被骨雕的蓄水池吸收？”
他心頭一下子燥熱起來。
如果真的可以，那么比他一個人慢慢緩緩滴入，給巨大的蓄水池填滿，效率只怕要大上很多！
要知道那些鬼東西，不同人的情緒，它們散發的情緒惡臭和惡意隔著很遠，就能感受得到！
“或許能成！”
他呼吸瞬間急促起來。
沒有立刻試驗，他想了想，直接拿起旁邊的打火機，走出去，在門口燒掉了滿滿一頁推理的紙張，把灰抖進外面的垃圾桶里。
又默默關上了店門，做完了這些，他才上閣樓，把藏起來的黑色箱子，那個蘊含世間眾多智慧的王冠，默默打開，掏出了自己盤玩的骨雕，放在了那一堆頭蓋骨之中。
一瞬間。
他仿佛看到了一片淡淡的黑色氣流，被骨雕迅速吸收。
那三十六頂王冠，令人作嘔的滲人氣味，在逐步減少.....
嘩啦。
這速度極其快速。
僅僅十幾秒，整個黑色箱子里那種臟東西的氣味，瞬間干枯了，仿佛箱子里，只剩下一堆平平無奇的白色頭蓋骨。
“果然有用！”
段有良呼吸瞬間急促，瞳孔微微擴大。
他默默拿起那個骨雕，觀察了一下，第一次修煉了道家內功、做到內視之后，他感官明顯變得有些敏銳起來，之前只能勉強大致感受，現在，已經能清晰感覺到里面儲備的多少。
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
他腦海里冒出了一排數字：
“二十七個刻度能量！”
他呼吸瞬間急促。
這是什么概念？
之前，一個填滿的麒麟雕像是一個刻度，這相當于二十七個麒麟雕像。
“這些吸收的怨念，相當于我兩個多月的工作量！”段有良瞬間心算出這個數字，繼續觀察骨雕。
如果把這一個書生骨雕比作一個長筒量杯，那么，這個量杯容量上的十條刻度線上，已經來到最底下第一個刻度線大概四分之一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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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分之一。”段有良激動得面色微微通紅，看向那一箱頭蓋骨，仿佛看到了寶藏，徹底興奮起來，“他們散發的怨念，我能夠用骨雕吸收......而這不是一次性的，現在吸收完畢了，可估計再過一會兒，又會重新冒出怨念情緒。”
這種情況，就像是割韭菜一樣。
這些冤魂長出一茬怨念，就收割一茬！
“十幾年份的陳年老兇魂，這些惡人被劉一鳴折磨了十幾年，怨恨真是多.....你們真是我的福星，等一下，我再來收割你們。”段有良想起來，看著那一堆箱子里的頭蓋骨，很滿意，“你們繼續向外冒恨意，照這樣下去，第一個刻度線，很快就要達到了。”
他這一句話落下。
那些頭蓋骨里的幽怨，瘋狂的怨念，似乎又隱約冒出來的痕跡。
“咦？又長出來了？你們的怨恨生長得好快啊。”段有良眼睛瞪大。
他沒有長陰陽眼，又沒有之前劉一鳴給的小藥水，根本看不到那些冤魂，吃了糞一樣的屈憋表情，瘋狂咒罵他。
段有良忽然說：“各位大兄弟，你們是不是很恨我？來吧，我允許你們憎恨我，用世界上最惡毒的惡心語言咒罵我，反正....我也聽不到。”
那些怨念更加瘋狂的冒出，幽怨無比。
段有良越發興致勃勃。
他繼續對那些頭蓋骨們嘮嗑，瘋狂拉仇恨，連忙又用骨雕收集他們的怨念。
他收割了幾次，發現他們的怨念冒得不快了，甚至不管怎么調侃戲弄，他們都再沒有恨意冒出。
對此，他只能撓了撓頭，“估計是仇恨疲勞了，都不敢罵我了...等過一段時間，你們那種恐怖氣場長出來，我再來收割你們的怨恨。”
段有良只能蓋上箱子，拿著骨雕緩緩離開閣樓。
過了幾分鐘，段有良去而復返。
他重新打開了黑色箱子，看著里面瘋狂蔓延的惡心氣味，還在迅速滋生。
“果然啊，你們當著我的面不敢罵我，我一走就瘋狂在背地里咒罵我了，對于你們的行為，我很欣慰，謝謝你們的惡意。”
段有良笑瞇瞇的又把骨雕放了進去。
一瞬間，箱子里的頭蓋骨們，沉默了片刻。
空氣，仿佛有瞬間的凝固。
嘩啦。
他們徹底暴怒了！
令人作嘔的腐爛惡臭味，徹底發瘋似的向外冒出，那種情緒恨不得把段有良千刀萬剮，段有良大喜，連忙又把骨雕塞在它們中間。
......
半個小時后。
段有良一臉開心的拿著骨雕離開了閣樓。
他又從那些頭蓋骨王冠上，收集到了十三個單位的力量。
越往后，不管他如何挑逗、撩撥、對著那些冤魂們聊騷，它們冒出的怨念也越來越少，像是精疲力盡了一樣，精神萎靡起來。
“果然，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尸骸。”
段有良喃喃自語，“我一個人注入情緒，要猴年馬月？還不如瘋狂壓榨冤魂們的剩余價值，三十六個冤魂，劉一鳴被折磨了十幾年，他們的怨氣情緒何其濃郁？簡直是一份巨大的財寶。”
他表示很開心，下了樓。
現在40個刻度，離一百也已經是不遠的距離了。
按照這種進度，大概再有個幾天，他就能堆滿一百刻度。
他覺得世界開始變得美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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