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這些人還救了自己兄弟倆不是?雖然如今看樣子也還是被不明不白的囚禁著,但至少看上去沒什么歹心!
皮島的戰況維持到了凌晨,趙孟將船上剩下的鳥銃手都拉了下來,一行人前前后后殺了足有自己人數相等的皮島兵丁,至于剩下的一千多人全都被俘虜,這些可都是青壯勞力,雖然都是些俘虜,可拿來修建濟州島的基礎措施還是不錯的,方大哥不會不喜歡。
尚可喜、尚可義兄弟倆指望的廣鹿島的援軍那也是一直連人影都沒看到,這兄弟二人雖然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但也不敢妄自動手。
尚可喜雖然表面上像個莽夫,卻也是個外粗內細的人,再加上尚可義在旁提點,那也只能安分的等著,直到天明等到了個兩人都熟悉的人。
毛承祿!
“承祿,怎么是你?”先是尚可義一怔,連帶著尚可喜也發愣,可隨機就恍然大悟。
這是毛承祿就好,那說明這只水師還真是孔有德的麾下,那就一切好說了,至于孔有德為什么領著這么一實力強大的水師和精兵悍將還棄登州而逃,那就不是尚可喜需要考慮的問題了。
孔有德昔日在東江島可一直和自己兄弟倆交好,如今這等人情,不可能不賣,但偏偏結局大出尚可義的所料。
“你們出不去的。”毛承祿略微笑了笑,道:“別說你們,就算是我想走,那都是天羅地網,難得很。”
“此話怎講?”尚可義皺著眉頭問道,看樣子情形并入他猜測的一般,他壓住想鬧點動靜的尚可喜。
“總之你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了。”毛承祿沒打算把事情隱瞞這兄弟倆,但一時間也說不明白,只能挑些簡單拿出來一說。
只說這支水師隸屬于另一股勢力,至于孔有德,如今卻真正的是個喪家之犬,現如今更是被軟禁在船上,根本連兵權都沒有。
尚可喜、尚可義對望了一眼,緊接著尚可義仿若不經意的問道:“那此間主人要拿我兄弟倆如何?若是逼得太急,我等兄弟倆豈能屈服。”
“尚老兄可知如今廣鹿島援軍在何處?”毛承祿沒有回答尚可義的這個問題,反而轉而問道。
“莫不是被殺光了不成?”尚可義嚇了一大跳,趕緊問出聲來。
要說這種可能確實尚無不可,先不說這些人的戰力,光是那些鳥銃的三段擊可就不比大明神機營的那種鳥銃,打壞的鳥銃比打死的人還多。
若說尚可喜、尚可義一開始不敢輕舉妄動那是迫于情面,而現如今,那就純粹是因為實力所迫,他尚可義和尚可喜都還不想死。
“那倒不至于。”毛承祿搖搖頭接著道:“如今正在不遠之處,但若讓他們前來皮島,那是打死他們都不敢的。”
尚可義沉默了一番,自然明白毛承祿所說的意思,如今卻是形勢比人請,而且,就算是廣鹿島的兵丁到了又如何,依舊是個寡不敵眾的結局,可這不代表尚可喜心甘情愿了。
尚可喜跳出桌子,指著毛承祿的鼻子罵嚷道:“毛承祿,妄老子昔日把你當兄弟,老子真他媽瞎了自己的眼,竟然聯合別人坑我們兄弟倆。”
“我毛承祿卻也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又怎會做這種事。”毛承祿皺著眉頭不屑道,尚可喜眼瞧著毛承祿的表情不似作偽,這才怒氣沖沖的說道:“若不是坑了我們,為何要把我兄弟二人囚禁在這,好歹給個說法來,若不然休怪我等翻臉不認人。”
“毛某只是給你們指了條明路而已。”毛承祿面色坦然,倒也一點都不像一開始就存了計算這尚家兄弟倆的心思。
“如今那皮島總兵黃龍已經聚攏了皮島各島兵將,并且宣稱你等兄弟二人謀反,試圖和女真人里通外敵,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殺了過來。”毛承祿接著道。
“黃龍那個小人。”尚可喜恨得牙癢癢,毛承祿這番話也在他意料之中,所以并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能解釋自然是解釋,若是解釋不了,他尚可喜也不會怕了那區區一個黃龍。
“明明是他黃龍坑害我兄弟倆,怎的說成我等謀反。”尚可義一針見血,指出毛承祿話中的漏洞。
“口說無憑,他黃龍卻是一任總兵,而且他又實實在在丟了皮島。”毛承祿解釋道,只是這番話說的尚可義心思不禁沉了下去,如此看來,他這廣鹿島是待不下去了!
“哼,老子可不信你。”尚可喜滿臉鄙夷,只當是毛承祿出賣了他們,可這事說起來也沒什么大不了,說到底,半天前他們兄弟倆還在打著拿了孔有德的腦袋請功的心思。
大家伙平日不都稱兄道弟的?只是事到臨頭各自飛而已,毛承祿現如今坑了他們一把那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但這事情落到自己頭上可就不一樣了。
“大不了像三年前那般再鬧上一次,我等還怕他區區一個黃龍?”尚可義不動聲色的道。
“如今已經不是兩年前了,至于孔有德,哼哼,被軟禁在船上,連下船都難,耿仲明更是早投靠了濟州島,這皮島上可沒人陪你們鬧了!”
毛承祿三言兩語間把事情說了個七七八八,想當初兩年前,也就是崇禎四年那會,黃龍在劉文治的支持下可是猖獗一時,那時候皮島上是毛承祿、耿仲明、孔有德、尚可喜、尚可義等人一伙,而劉文治八兄弟則扶持黃龍。
緊接著就是劉文治死在孫元化的手上,與其說是死在孫元化手上,那還不如說是耿仲明和孔有德下的手,而在之后就是黃龍被挖去了一只眼睛,受了不小的罪。(正史中黃龍是被割去耳鼻,此處改為被挖去眼睛。)
再然后就是耿仲明、孔有德出走登州,至于尚可喜、尚可義則成了平定皮島之亂的功臣,老老實實待著自己的廣鹿島。
雖然黃龍恨得牙癢癢,但也拿這兄弟倆無可奈何,但要說尚可喜、尚可義實實在在不是安分的人,這對于黃龍更是三四分的懼怕,所以干脆兩年一直就沒再上過皮島,這次尚可義本以為黃龍會顧忌大敵當前放他們一門,可沒想還是差點栽在這。
“黃龍也不是三年前那會了,除了背后有劉文治等人手上一點實力都沒有,只能當個傀儡,如今的黃龍那可是坐擁皮島戰兵兩萬余人,連拉帶打的,整個昔日的東江鎮除了你兄弟倆不待見他們,哪個不是以他馬首是瞻?”
“人多又有什么用,老子見一個殺一個。”尚可喜叫囂道,他可不怕黃龍來上多少人,當初雖然他沒膽子像孔有德和耿仲明一樣直接反出皮島,但也依舊和黃龍不對盤,要不然也不會一直不登上皮島了。
他是怕黃龍下手殺人啊。
那可是心狠手辣的人物,當初毛帥剛死那陣子,黃龍這廝可沒少鏟除異己,殺人那更是家常便飯,短時間內就拉攏了劉文治兄弟八人,眼看著毛帥留下來的一點基業就要功虧一簣。
最后關頭孔有德、耿仲明開的頭,推在臺面上就是毛承祿,畢竟毛承祿是毛帥唯一的侄子,至于自己這些人充其量只是毛帥的假子,毛帥死了也就都改回了原姓。
所以大家伙的交情好,毛帥在的時候雖然各自都有點矛盾,也因為形勢所迫個個賣力,趁著劉文治跋扈過了頭,甚至露出叛亂的毛頭,眾人就就順勢斬去黃龍的一臂,這才有了兩年前的那一鬧。
所以說,毛承祿這話并沒有說錯,當初開頭的兩個人如今一個如自己兄弟二人一般被囚禁,另一個當著對方的大官,至于那個被推在臺面上毛承祿雖然威望夠高,可如今看來那也是不指望。
尚可義、尚可喜有些垂頭喪氣,兩個人都不是笨人,只是一個粗中有細,一個更是高明一線而已,自然能把時局看得透徹。
“最多我們兄弟倆單干。”尚可喜嘟囔著一句,但也知道自己說的是傻話。
單干?就憑著廣鹿島五六千人眾?那黃龍雖然表面上的兵力不多,和自己兄弟也就在仲伯之間,可這兩年來黃龍拉攏的皮島眾將那可不是擺設,這些人里又大多和自己這兄弟二人有些不對付,要不然也不會被黃龍拉攏了去了,平日里自然是沒什么,這到了這個時候,少不得都是一幫落井下石的小人!
“承祿,不知你在那是個什么職位?”相比較尚可喜的一味蠻干,尚可義就要理智的多。
如今正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反正這低頭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只要條件足夠寬厚,什么大明社稷,基業之類的都可以放,說到底還是小命要緊。
要說沒了小命再有福也享不著,這點上尚可喜、尚可義倒是和黃龍一致,有福那也有有命享才行。
而且,說起來尚可喜、尚可義兄弟倆對大明的歸屬感也少到屈指可數,若不然也不會當初跟著孔有德后面鬧,還跟著將大明朝廷任命的皮島總兵黃龍挖去了左眼,使得其成了獨眼龍!
“四級主將,五級副將,隸屬兵衙。”毛承祿輕飄飄的道,方凱給他留的是一軍主將,只是現如今濟州島上兵力還少,所以毛承祿現在還是虛銜,但職位已經定了,毛承祿自然不擔心方凱反悔。
方凱制定的制度就是四級就可以為一軍副將,三級則為主將,只不過現在毛承祿無兵可帶,所以只限制在四級主將上,沒有再往上升一級。
尚可義雖然對這個官職不是太聽得懂,但也試圖問個清楚,毛承祿簡單的解釋一番,尚可義倒也沒再糾纏到底,反而問了另一個問題:“不知道那趙孟是何職位?”
“趙主將乃是方主將的親信,如今任職三級主將,四級副將,已添為一路主將。”毛承祿臉一紅,不過這話說出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畢竟如趙孟的地位,濟州島上那可就兩三人可比,如今這一路上更是掌著兵權,雖然只是個中人之姿,卻也進步破快。
“耿仲明那家伙了。”這次是尚可喜跳出來,如今孔有德被囚禁,但當初耿仲明可是一起和孔有德叛出皮島的,如今兩人竟然是截然不同的待遇,自然讓尚可喜好奇的很,忍不住的問道。
“一級副將,二級主將,島上一應兵馬平日里都有其統帶。”毛承祿半真半假的說道,但也卻有可信之處。
濟州島上一應兵卒平日里確實由耿仲明統帶,那也僅限于統帶而已,根本沒有調兵權,官職又和其他人不同,副將之位在前,主將之位在后,也就是說,根本沒有單獨領軍的機會,方凱出征在外,他跟著一起拿也只能當副將。
雖然這地位那是崇高,可實際上實權甚至連毛承祿他自己都不如。
至于毛承祿倒是不擔心自己,這次若是再拉上尚可喜、尚可義下水,到時候雖然帶回去的將近四萬青壯不會全部挑選為兵將,但他從趙孟口中得知至少要擴充三部,一部三千人,這三部怎么著都不會少了他的份,三級主將剛好擔當一部主將,他毛承祿照樣是有權有兵,就是換了個主子而已。
“那如今又有多少兵馬了?”尚可喜興沖沖的道,他還真有幾分異動,要說這官位倒是一目了然,遠比的大明的看的分明,官職封的一大堆,真正能領兵的沒幾個,而且就算是封的實官,那也未必有兵統帶,如今看毛承祿這樣子,那就是只要有了官位,那就不愁沒有兵領著。
“一萬人,兩千常備戰兵,三千預備戰兵,五千輔兵。”毛承祿緊接著道:“這趟回去至少要擴充三部九千常備戰兵,兩萬預備戰兵。”
“不知何為常備戰兵,何為預備戰兵?”尚可義聽不明白,不恥下問道。
“此次趙主將統帥則為常備戰兵一千人,預備戰兵一千人,兩者的區別不大,戰時皆可出征。”毛承祿一五一十的道,但他本身就對濟州島并未太了解,要說雖然投靠了濟州島,但也時日尚短,不過也是有幾分道理,預備役本來就可以隨時隨地轉為常備兵馬,區別只在于預備役少拿了一些銀兩,活動性也比較強。
“這些鳥銃手只是第二梯隊?”尚可義微微皺起眉頭,這若是實情,那這個濟州島的戰斗力還真是不弱,至少這區區一千鳥銃手就將黃龍三四千人打散,如今更是直接攆下了海,那常備戰兵的實力就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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