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一切順利,除了皮島耗費了些許時間外,其余諸島大多是小貓三兩只,咬的動就咬,咬不動就罷手,短短一夜就攻下了大大小小十幾個島嶼,皮島更是被打了下來,只把黃龍急的火燒眉毛,可等他回了皮島,空空蕩蕩別說對方的水師,就是連人影都沒看到一個!
黃龍當(dāng)即召集兵馬掩殺,多多少少東拼西湊了五千人,但也不敢離皮島太遠(yuǎn),如今這身家基業(yè)卻也被兩次丟了皮島而毀了個七七八八,他黃龍也是恨得牙癢癢,要不是還有樊化龍、李惟鸞等部署在,這個皮島總兵可就是光桿一個了。
但即使如此,他黃龍也只敢在皮島附近轉(zhuǎn)悠,這要是再丟了老巢,別說能不能驅(qū)趕這只來歷不明的水師,光是威信就要大打折扣,恐怕他黃龍自己都沒臉待在皮島安安分分當(dāng)這個總兵大人了。
黃龍恨得牙癢癢,也是無可奈何,如今別說驅(qū)趕對方了,就是守住皮島都是個難事,他倒是不笨,心知肯定是尚可喜、尚可義、毛承祿等人搗的亂,要不然這幫人人生地不熟,皮島眾將沒理由通風(fēng)報信。
一來二去黃龍干脆將大大小小諸多兵馬都聚攏在皮島,至于趙孟這邊,照例是騷擾各島,可時日久了皮島各島也都成了難啃的骨頭,能打下來的都打了,打不下的都是三三兩兩聚在一塊的,光是一個皮島就是一萬出頭的兵卒,輔兵更是不少,其余的少說都是三、兩千的戰(zhàn)兵,和皮島之間成犄角之勢,趙孟若是打了其中一處,那皮島的兵卒來得也快,也的虧趙孟跑得快,好幾次都險些栽在黃龍的手上。
吃了教訓(xùn),趙孟也不敢輕視皮島眾將了,盛名之下無虛士,毛承祿的本事他是見過的,如果沒有毛承祿,他趙孟也拿不下一個廣鹿島,可毛承祿當(dāng)初連帶尚可喜、尚可義、耿仲明、孔有德通通都在黃龍手下吃過虧。
這雖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道理,可也能說明黃龍是個厲害人物,他趙孟這番順利與其說是自己的本事,還不如說是運氣再加誤打誤撞!
找不著軟柿子捏,那趙孟只得退回來廣鹿島去,這次他和劉四一起統(tǒng)兵在外,都是獨立領(lǐng)軍,倒不存在誰做主的問題,兩個人都是和和氣氣的人,也都只得領(lǐng)兵在外需要的是毫無芥蒂的合作,更別說此二人交情又是不錯,所以也就沒出什么將帥不和的事,也讓遠(yuǎn)在濟州島的方凱松了一口氣。
說到底,濟州島的兵丁是第一次出征在外,方凱最擔(dān)心的除了戰(zhàn)斗力問題外,還有的就是統(tǒng)帥方面,不過目前看來還沒什么大事。
至于戰(zhàn)力,這趟也算證實了一番,西芒獻(xiàn)上的新式滑膛火槍是使用了新式流水線的作業(yè)方式,雖然在質(zhì)量上和現(xiàn)代使用機械作業(yè)的槍械無法比,但損壞率相比較大明那種分包各個工匠制造已經(jīng)降低得多。
至少能保證以在一場小規(guī)模沖突中連續(xù)擊發(fā)火槍后,槍筒只是發(fā)燙,還不至于當(dāng)場變形。
這樣一來也使得早在洪武年間就被發(fā)明的三段擊射術(shù)得到最大的使用,有了優(yōu)良的兵器,士兵們才能鼓起勇氣,如果能在戰(zhàn)陣上獲勝幾次,那么一個新兵就會迅速成長為悍卒,這也是這次方凱不但沒有讓皮島一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原因,他的主要目的是拿皮島眾將練手。
黃龍不敢攻,劉四和趙孟留在廣鹿島的作用就屈指可數(shù),除了偶爾騷擾一下皮島諸將外也就再沒什么大的戰(zhàn)事。
方凱在濟州島等了幾天消息后,就讓毛承祿、尚可喜兄弟二人領(lǐng)著孔有德先來皮島,只是如今主客易位,到底孔有德會怎么想方凱不得而知,不過孔有德這么個算得上鐵桿漢奸的家伙,方凱實在不想給他好臉色看。
要說在歷史上,可就是他孔有德先投的后金女真,第二年又在皮島惹起叛亂,逼得尚可喜也上了女真人的船,耿仲明也是一起跟著孔有德投奔女真,也就是說,女真三順王實際上孔有德一人惹的禍。
不過這家伙結(jié)局也凄慘,被李柱國燒死在了廣州,也算是惡有惡報,惟獨留了一個女兒,偏偏還不得蠻子皇帝的喜歡,最后落了個凄凄慘慘的下場,遠(yuǎn)比不上耿仲明和尚可喜,可都算是善始善終,最后斷子絕孫也是因為兒孫惹禍。
卸磨殺驢,那可是皇帝老兒的頭一號絕招,這可是沒華夷之分的。
方凱不想見孔有德,孫元化也對孔有德等人更是意見頗大,雖然方凱往往是左耳進,右耳出,呵呵的笑笑。
說到底,孫元化如今流落到如此境地,那可都是孔有德一手所迫,也算孔有德最后還算有良心,竟然還放了他,只是孫元化自己頑固不化,最后險些死在東廠的大牢而已。
他孫元化好心收留無處可去的孔有德等人,并且授以兵權(quán),只是這最后卻被好心收留的孔有德、耿仲明、李九成、李應(yīng)元等人反咬一口,險些命喪黃泉而已。
不過孔有德他本身就沒打算急于一時見上一面,關(guān)著比放出來好,要說孔有德投奔濟州島那也是狗急跳墻,無處可去的緣故,登州被圍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孔有德又不是沒嘗試過突圍,只是剛將前軍出陣,后軍則在城里隔岸觀火,若是擋得住再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臍⒊鋈ィ皇且徽Q鄣臅r間,出城的五千多兵卒就被沖散,李九成、李應(yīng)元兄弟倆更是死的徹底。
所以孔有德才徹底罷了突圍的心思,甚至連堅守都不敢,這才急急忙忙的尋找出路,連談好條件女真人那里都不顧了,跑到了濟州島。
但說到底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如今他孔有德已經(jīng)脫困,方凱可保不齊孔有德又要投奔女真人,歷史上相比三順王里的其他兩位,這家伙可是個鐵桿漢奸,就算是拿他和吳三桂比也要差上一籌,他吳三桂好歹在沒刺死南明末帝之前還算是大明士子眼里的忠臣,可他孔有德那可就是從頭到尾都是個喂不飽的狼,也就對女真人忠心耿耿一回,甚至到最后不惜**而死也不肯被南明軍隊俘虜,所以方凱實在放不下心來。
誰讓孔有德比誰都像個鐵桿漢奸,不像尚可喜、耿仲明、毛承祿,前兩個是毀在和吳三桂一塊給滿清釜底抽薪上,最后一個連女真人面都沒見著,直接給大明崇禎皇帝給絞了刑。
在方凱心底,這漢奸也要分三六九等,這就好比新中國建國時候的知識份子,那也得分開明的、守舊的,開明的通通都是愛國知識份子,至于守舊的,那都是封建遺禍,通通都要打倒批斗。
毛承祿是沒等,他不是漢奸,雖然造了大明的反,那也是因為袁崇煥殺了他叔父,不共戴天的仇,毛承祿又沒那么大的家國理念,這殺了我叔父,那就得造你的反,所以毛承祿沒錯,是大明對不起他,這反也是造的理直氣壯的。
至于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等人,孔有德方凱直接給劃到最差那一等,沒辦法,誰讓這個漢奸是最鐵桿的一個,要說這個孔有德在后世的名氣可能比吳三桂差了點,那也是因為死得早而已,只得委屈的和耿仲明、尚可喜相提并論。
至于尚可喜、耿仲明,方凱劃到二等,這幾個畢竟是當(dāng)了一輩子的漢奸,也干了不少禍國殃民的事,最后所謂的撥亂反正那也是因為野心作祟,最后丟了身家性命那也是罪有應(yīng)得。
可都跟孔有德沒得比,一個是心甘情愿的,另幾個若是說的好聽些可都是‘形勢可迫’,至少還有個理由不是?
方凱心里有素,所以不需要孫元化勸誡也知道什么人能用,什么人那得打磨打磨后才能用。
毛承祿見過方凱不是第一回,所以也是熟門熟路,方凱對他又是器重,誰讓整個濟州島上能用的就那幾個?惟獨一個毛承祿不是劣跡斑斑的,要不然方凱也不至于一直把耿仲明扔在一邊當(dāng)擺設(shè),要不然就一個耿仲明都能抵得過劉四、趙孟加在一塊。
畢竟是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悍將,根本不是劉四、趙孟這倆新丁可以比的,不過還好劉四、趙孟這趟出征皮島,也還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第二次趁機襲擊皮島也算是神來之筆,逼得一個黃龍是退也不是,打也不敢。
劉四、趙孟兩個明明兵力處在劣勢,偏偏處處占先,練兵的目的達(dá)到了,方凱也就不強求再把七千多兵卒留在廣鹿島,若是待得久了,指不得黃龍就算是狗急跳墻那也要上報朝廷,到時候大明朝廷雷霆一怒,少不得提前兵戎相見,方凱可不想見到這種情況。
“末將尚可喜、尚可義參見方主將。”毛承祿領(lǐng)著尚可喜、尚可義進了屋子,尚家兄弟倆卻是第一反應(yīng)就是下跪。
這畢竟是第一次見到日后要投奔的人,即使是尚可喜、尚可義二人也算見過大風(fēng)大雨,也難免有些緊張,而且這下跪更是理所當(dāng)然的,只是讓他倆奇怪的是毛承祿卻未跪,反而試圖把他們倆拉起來。
“用不著跪,方主將不喜歡這些套路。”毛承祿小聲的道,心里不禁暗罵,這兄弟可真能給他惹禍,要說方凱最不喜歡別人下跪毛承祿自然知曉,如今剛見了面就搞出這么一出,毛承祿心里也沒底。
可如今也只能怪自己沒告訴此二人,這才弄出這么一件烏龍事。
“起來吧,呵呵,用不著跪。”方凱和顏悅色的笑了笑道,他自然知道是毛承祿的疏忽,可方凱不喜歡別人跪,但也不是見不得別人跪,所以倒是沒放在心上。
“你們誰是尚可喜?”方凱突然問道。
“末將是尚可喜。”尚可喜被問得一怔,站起身來道,卻是心里一陣迷糊。
別說是尚可喜,就是尚可義、毛承祿二人也是迷糊的很,毛承祿更是有些心中忐忑,難不成這個方主將和尚可喜有什么舊仇不成?
“嗯,不錯。”方凱看了幾眼,卻是笑的出聲來,只是心里所想,卻是不足為外人道也了。
只是這一笑也讓尚可喜、尚可義、毛承祿眾人松了口氣,特別是毛承祿,這若是方主將真和尚可喜有什么深仇大恨,恐怕毛承祿是最難辦的一個。
他毛承祿和尚可喜、尚可義、甚至和比耿仲明都不如,毛承祿自幼都是由叔父毛文龍養(yǎng)大,雖然算不上對大明忠心耿耿,卻也是為人上還算重情重義,所以當(dāng)初才會被皮島眾將推出來和黃龍相抗衡,說到底也是因為毛承祿的性子實在做不了什么大事。
至于尚可喜、尚可義、耿仲明等人卻都有些薄情寡義,別說是大明,就是一家老小那也是棄之如鞋履,想那孔有德要是沒有方凱的橫插一扛子,正是被黃龍趁機偷襲,然后連一家老小都給丟在海底喂魚去了。
方凱又淡淡的寒暄兩句,就讓毛承祿帶著尚可喜、尚可義二人下去,也沒具體安排什么官職,只是加了虛銜,比毛承祿差些,四級副將而已,連個統(tǒng)兵權(quán)都沒有,也就只能和耿仲明相提并論,都是虛的。
可尚可喜、尚可義也沒指望這么快就能領(lǐng)兵,倒也沒什么不滿,只是這尚可喜臨出門之前突然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方主將,末將想問孔大哥現(xiàn)在何處?”
“孔有德?”方凱微微一怔,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不禁心中發(fā)笑,這個尚可喜,沒看出來還真是個義氣漢子,此時自己還沒安頓下來,就去關(guān)心孔有德。
若是知道日后孔有德可是把你倆直接坑進了女真人的老窩,不知道你會怎么想了。
“主將大人自有分寸,可喜,別亂問。”尚可義低聲呵斥道,雖然他也想問孔有德的下落,這趟他們雖然是何孔有德一塊回來的,只是這他們二人雖然投奔了這個濟州島,卻也是新近投奔,根本無甚權(quán)利,至于毛承祿。
尚可喜、尚可義此時卻也恨得牙癢癢,妄自自己還將毛承祿當(dāng)做了兄弟,當(dāng)日聽這廝一番胡言亂語,此時看來,那些話恐怕十聽里能信三聽就算不錯了!
尚可喜、尚可義自從跟著一起上了濟州島,那也是喜怒半?yún)ⅲ瑒e的不說,光是當(dāng)初毛承祿夸下海口如今眼看是沒了著落。
可那也不急在一時,他尚可義也沒辦法,自然也安安分分的在濟州島待了下去。
尚家兄弟二人告辭后,毛承祿也緊跟著告辭離開,方凱一個人坐在座位上搖了搖頭,尚可喜兩兄弟還真是難辦,若說給他們兵權(quán),別說孫元化要勸誡,就是他自己也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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