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造了上百具云梯和十幾輛沖車。”李焦道。
方凱皺了皺眉頭,他不確認這些攻城器械是否夠,因為攻城戰,他也是小媳婦上花轎,頭一回!
但為人主上,自然不能這個表示不懂,只能硬著頭皮沉吟道:“估計打這座城要幾天,必須在短時間內攻下來,若不然女真人來了可就遲了。”
方凱本身打的就是打了就跑的主意,所以這話說出來也很坦然,他倒也不介意和女真人面對面對戰一次。
因為穿越者的b,他知道這個時候的皇太極正在集結大軍征伐漠南蒙古,順帶還吃著碗里的、看著大明那個鍋里的美味佳肴。
也就是說,皇太極就算騰得出手來,來的也不會有一個旗那么多!
方凱打得就是以多打少的主意!
豪格這次帶的是正黃旗的十個牛錄,正黃旗是皇太極的左膀右臂,豪格作為皇太極的長子,如今更是鐵定的和碩貝勒,雖說還沒有正式冊封,各個規制已經按著和碩貝勒的規制來辦。
比如這十個牛錄,可不止普通的十個牛錄那么簡單,若是旗中隨便七旗還好,可旗中唯有正黃旗是皇太極親轄的也是最親近的一個旗,這要擺在大明,那就是禁軍,豪格帶著正黃旗十個牛錄出征,再搭配上那個長子的身份,這就好比大明的皇太子越過皇帝掌控禁軍。
擺在大明,那就是這個皇太子的身份坐定了,誰也推翻不了!
十個牛錄,浩浩蕩蕩的三千人從沈陽城出發,旗騎兵的迅速一向來去如風,又是自家地界,豪格更是連派人去打聽復州、金州戰況的都沒有,就從沈陽城浩浩蕩蕩的到了復州城下。
復州過去曾是大明的衛所,與金州一般無二,都是些高大的城墻,里面也盡是屯兵的地方。
若說強攻,豪格的正黃旗鐵騎未必有什么辦法,最多是恐嚇一番,可結果卻是豪格的正黃旗鐵騎一戰而下。
復州城早成了一座空城,除了那個城墻以及搬不走的東西之外,連片完整的瓦都無,也就是說,晚上到了復州的豪格根本無法找到歇腳的地方,只能摸著黑去打較近的金州。
結果自然是不出所料,金州也根本就是空城一座,豪格當即就想引兵去了旅順,若是那些漢軍搗亂,那就直接殺光了事,如若不是,那也少不得要教訓教訓這些強盜,連個瓦片都是不留!
豪格最終還是被勸了下來,因為這趟不止他一個出征,還有的就是被皇太極頗為看重的岳托,要說岳托這次本是要隨著大軍出征漠南蒙古,這次跑來跟著豪格還是主動請纓。
皇太極也未多想便是同意了,豪格這一趟痛快的領著十個牛錄過來也是一個主意,那就是打快戰,至少不能誤了出征蒙古的時辰。
所以這才兩日之內行了數百里,最后更是一夜冒進拿下了兩座城池,若不是岳托攔著,怕中了來犯之敵的誘敵之計,恐怕這個時候已經打到了旅順。
豪格雖然對岳托阻止他的行為略為不滿,但也畢竟身為同族,岳托也是一心為自己著想,這才停了腳步,遣了人先行去旅順城打探消息,若是有蹤跡再行定奪。
等到了斥候回報已至卯時,天色微亮,帶回消息的斥候卻是結結巴巴的不肯說完話。
“貝勒爺,卑職卑職有些話不敢說。”
豪格臭著一張臉,前面的話他已經聽得明白,既然旅順是空城,那么前來進犯的來敵不管是誰,至少都已經跑了,也就是說他豪格白跑了一趟!
如若不是昨夜岳托的阻攔,此時恐怕已經在旅順城中吃酒了!
豪格見這斥候如此模樣,更是大為不滿,若不是不能肆無忌憚的砍了了事,讓豪格必定會讓這個斥候死無全尸。
“卑職發現旅順城外疊起了一層層死人頭,數百步就吊著一具無頭的死尸,不多不少,正是一千具。”那斥候膽顫的模樣,想來是那副場景,實在有夠駭人。
“什么東西?”豪格皺著眉頭喝道。
“京觀?”這卻是岳托出聲,他可不比豪格,對漢學一竅不通,這漢人殺人的手段他岳托倒是懂個七七,這京觀又稱武軍,“觀”與“闕”相通,也就是門樓的意思,實實在在的是漢人用來威懾敵人的良方之一。
至于吊起無頭死尸,這和京觀異曲同工,作用也是相同,都是一種威懾和恐嚇。
但這不包括豪格和岳托,甚至大部分女真旗也不會當回事,他們本就是蠻族,對京觀這種殘忍的威懾方式只會習以為常,而不是害怕,至于那個斥候的膽顫,倒是有十之怕被豪格一怒而斬殺,而不是害怕那所謂的京觀。
“是哪些人的頭顱?”
豪格正在暴跳如雷,自然是要點兵殺向旅順,但他也不是笨蛋,更是要問明白死的是哪些人?
這卻不需要那斥候去回答,岳托就直接點明了道。
“孟統領已然盡忠,那一千顆人頭自然是他屬下的一千漢軍了。”
“正是。”
斥候低聲應道。
此時卻是豪格都有幾分心寒,連斬了這個斥候的心思都不再有,京觀雖不嚇人,可女真一族已經全然漢化,雖然保留了野蠻人本性,可至少舉止和禮節上已經逐漸向漢人靠攏,這種類似京觀的威懾,除了在他們的通古斯老家外,大明倒是很少做過。
可豪格轉瞬就是暴跳如雷,岳托也不再阻擋,既然沒了埋伏,那也用不著攔著他豪格了。
若不然日后豪格登上了汗位,他岳托又何曾能有地方待著,豪格的心胸可遠不如他的父汗皇太極那么寬大。
從金州到旅順更是只有幾個時辰路程,正黃旗的三千鐵騎更是快得多,只是也正如那斥候所言,根本就是空城一座,至于那個京觀倒是十步一堆堆積在路邊,上百堆的死人腦袋,即使如女真旗這等強軍那也禁不住有幾分膽寒。
實在是女真旗全盤接受了漢人的文化,這些女真人甚至在后來廢除了京觀,s的成千上萬漢人百姓也會掩埋,雖然只是掩耳盜鈴的道理,但也有所進步。
一千顆頭顱,不多不少,橫的豎著擺成三角矩陣的形狀,看上去遠遠比普通京觀來的更有威懾力。
方凱惡趣味的在每一個三角矩陣京觀上插上一根十字架,孤陋寡聞的女真人并沒有見過這種裝飾品,他們只以為是用來處罰死去的亡魂的一種法器。
每個無頭死尸都是吊在同樣的十字架上,這種野蠻的顯示戰功的方式只有武功卓著者才會去做。
可方凱為了只是處罰這些背叛民族的女真漢軍,雖然手段殘忍了些,但他方凱本身就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
也可以說在某些方面,方凱比大多數大明人都來的殘忍,他對人命有一種漠視感,或者是因為穿越者的優越性,也可能是突然膨脹的權利給了他這種力量,所以不由自主被控制。
但總之,方凱在對待異族上不會是一個好人,即使是投靠異族的漢人,他只會更加痛恨。
讓我們把時間撥回到五天前,這個時候的方凱和手下的軍隊正準備攻打茍延殘喘的旅順北城。
方凱穿著一身鐵甲坐在馬上,親衛營不多的兩百名騎兵這次被全部抽調出來,為的就是讓他方某人感受一下戰場的氣氛,或者說,是樹立起一個形象,所以方凱所在的位置是前線,攻城戰中的第一線。
另一邊則是李越苦頭婆心的規勸。
“主上,還請移駕。此地甚險。”
這話翻譯過來的白話文就是:這里太危險了,您還是躲到大后方安全些。
如果換個方式去理解,那李越的勸告則是讓方凱臨陣脫逃,躲到最安全的地方,等到武將們打完仗就行,到時候出來nn欣賞,別的什么都不管。
方凱翻翻白眼,這個李越什么都好,就是膽子小了點,要不然當初也不會一口答應投降的事情,也就是說,李越的勸告與其說是說給方凱聽得,還不如說是自己想要找個不打仗的地方窩起來。
李越實在不適合上戰場,如果派他出使他國,恐怕即使是戰勝國,也會被不由自主的簽訂一大堆不平等條約。
這種人的性子太軟,但相反的,處理起政事也是和風細雨,四處討好的老好人一個,哪方都不得罪,也能把事情做到滴水不漏。
方凱一匹高頭大馬,再加一身裹了十之七的鐵甲,確實很有幾分大將風范,但這種風范同樣是敵軍的顯著目標!
因為太明顯了!
如果敵將不是笨蛋,那只要照著那個最光鮮的殺過去就行,直接俘虜了主將,那這在中國古代戰爭中,這場仗已經不用打了。
所以李越雖然說得不中聽,但也是不無道理,可偏偏這話說錯了地方。
那就是城里的孟喬芳打死都不敢再出城!
他只有一千人,除非腦袋有坑才會行險去搏一搏,若不然還不如死守待援來得好,至少有一絲希望比自己送死來得強。
所以方凱的兩百名一身板甲的騎兵也就成了戰陣上最靚麗的風景線之一,對我方士氣的鼓舞不言而喻。
這些板甲是那個普魯士人約瑟夫歷經兩年的產物,最近才開始量產,一開始無法大部分列裝原因則是缺少沖壓機床。
用手工來打造板甲的代價太過于昂貴,也過于耗費勞動力,所以這種流行于西方的板甲才在這個時候剛剛列裝。
方凱先一步配給了所有的騎兵,鳥銃手們則以輕便為主,自然不需要這么繁重的盔甲,而和產量成正比的騎兵數量也讓方凱第一個考慮到騎兵。
于是這些平日里拿來當做信使的騎兵們一下子都成了重甲騎兵,這種重騎兵遠不是女真旗那樣的偽重騎兵,只有單薄的甲片里面塞滿了棉花,只能抵擋住大明制式武器戚家刀的攻擊,而如果是大型的鈍器,這些女真偽重騎兵就會被敲的嘔血而亡。
所以方凱給這些重騎兵們裝配的也是大型的闊劍。
這支只有兩百人的重騎兵的耗費甚至超過了十倍的鳥銃手,挑選的馬上騎士也都是有足夠高度的壯士,也因為馬匹的局限性,方凱只有兩百匹馬,還幾乎都是東方馬種,根本不具備西方馬種那樣高大和氣力,所以這些板甲都是小了一號的,但也勉強拖得動。
這種看上去就有強大戰斗力的兵種給普通士卒的鼓舞可想而知。
至少這些有了些許經驗的大兵們各個一臉堅毅,等著拿下旅順城后升級加點,從新兵變化成有點經驗的兵卒。
至于最后升級到滿級的老兵,那恐怕需要更長的時間以及更多的代價。
總之,在方凱發動總攻令后,耽羅府兵馬的第一次正式攻城拉開了序幕。
士卒保持著散漫的隊形,看上去雖然不是太齊整,但這種方法也是最容易躲避城墻上的飛矢,慣性的用云梯攀爬和用沖車撞門已經開始落后于時代。
所以方凱很有先見之明讓所有火炮對著城門開炮,并且讓數十門火炮在短時間內打中了目標,讓旅順北城的城門轟然倒塌。
連早先準備好的沖車都沒有派上用場。
實際上方凱的這個法子抄襲的是日后女真人入關的戰例,他們總是將繳獲的明軍火炮拿來攻打城門,然后在打開缺口后讓一場攻城戰變成一次野戰,并且屢試不爽。
這一次方凱只是將這個對象調換一下,轉而攻打和女真人同一陣營的女真漢軍而已。
在城門倒塌之后,這場攻城戰也變成了野戰,甚至比女真人后期的戰例更加像是在平原上互相開戰,而不是一方攻城,一方守城。
因為旅順北城中的房屋大多被守衛者拆掉來當做戰略物資,剩下不多的也被第一天上百次炮擊打得所剩無幾。
所以并不存在巷戰,耽羅府的士卒們只是用了一下云梯爬到城墻上,然后再走下城墻就可以從新列隊。
城門畢竟不大,難以在短時間內通過太多人,所以臨時趕制的云梯沒有和沖車一樣有英雄無用武之地的命運,而是做了短暫的過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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