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凱已經沒有在打著倭國人的身份招搖過市,那時候是為了找個理由,現在都快占了臺灣了,又要跟荷蘭人短兵交接過,瞞也瞞不住,干脆就開門見山的說。
東印度的公司的條款中同樣也規定了不可以搶奪他們的財富以及對他們的人身進行傷害,雖然沒有說明白,但方凱搞懂了,這些荷蘭人是要告訴他們,他們同樣不愿意放棄那些搶奪來的錢財!只愿意讓出一座空蕩蕩什么都沒有的大員島!
你以為我來是干嘛的?不搶你們你讓我喝西北風去?方凱嘴角抽了抽,克倫威爾是不是把他當白癡了?
也許是需要試試,荷蘭人到底是不是真的要錢不要命了。
東印度公司的服軟方凱沒立刻給回應,而是在最后一天花了一天一夜時間讓領著水師的毛承祿又送來了三十門火炮,加上之前的二十門,五十門寇非林火炮在第三天天還沒亮就對熱蘭遮堡進行了炮擊。
比昨天的數目還要多上一倍的火炮讓熱蘭遮堡里的荷蘭人無可奈何,他們的火炮被完全的壓制,至于他們的船?現如今都在港口里窩著,要不然早被耽羅府的水軍消滅了個干凈,數量根本不成對比!
而且火炮的增多也讓熱蘭遮堡開始不如原來那么堅不可摧,如果這個數目再翻上一番,也許熱蘭遮堡還真守不了多久,到時候他們也要一起去見基督問好,省去了每周去教堂的時間!
該死!那我情愿每天都去教堂!這是克倫威爾的心聲,也是大多數人想說的,比起別人來說,克倫威爾是最冤枉的,作為一名擁有的威望不足的臨時長官,他能管得著只有下層的士兵,即使如此,也是花了身家的一半才能拉攏到這部分人,克倫威爾的身份也不容許輕易的說出放棄大員島,要不然即使回到了荷蘭本土,東印度公司也不會讓他好看!所以只能在最艱難,比如現在接管權利,作為一名替罪羊來承擔失去大員島的責任!
但也同樣的,回到荷蘭本土沒人會重罰他,最多只是進行懲戒,大部分人都同情弱者不是么?克倫威爾的如意算盤打的很響,所以他才會沒有一開始就配合耽羅島,而是相反的進行反對,在第一次派出的人提出的條件時并沒有反對,即使是發現了士兵們的異動他也一樣并沒有反對,直到克倫威爾發現,那次的夜襲真的激怒了城外的東方人!那些耽羅府的強大軍隊!
一天就增加了一倍數量的火炮讓克倫威爾嚇了個不輕,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把命丟在這,和那幫愚不可及的蠢蛋一起去死!
讓他們放棄所有錢!克倫威爾迅速下了一個決定,他決定即使不再要耽羅府給他補償也要離開大員島,先前為了收買士兵們克倫威爾可是花了一大筆錢,雖然作用不大,但也花出去了,本來耽羅府是答應給他補償的,這個時候克倫威爾情愿不要!雖然對于嗜錢如命的克倫威爾來說割塊肉很疼,但也總比有錢沒命來的好!
五十門火炮同樣也轟醒了大多數熱蘭遮堡里的人,雖然他們在第二次派出去的人口中間接的告訴對方,自己是要錢不要命的!但實際上了?沒人是要錢不要命的!錢沒了可以再去搶,命沒了,要錢干嘛?
所以這次所有人達成的條件非常一致,他們在等到城外的火炮聲剛剛消失就迫不及待的派來了人說明。
這次荷蘭人不敢再隨便派出一名土著人糊弄了,因為上次這名土著人帶回來的僅僅是自己的耳朵,其他什么回應都沒有,反而是隔天也就是今天就有五十門火炮開始炮轟,所以,這次荷蘭人派出了第一次出來的人,一名東印度公司的中層!
相比第一次的趾高氣揚,這次的東印度公司就要卑謙很多,這名東印度公司的中層叫做范爾,身份并沒有變,但態度就要好上一大截!
在聽完荷蘭人的條件后,方凱的臉色有所緩和,并且開始略有笑意,這也讓范尓松了一口氣。
“尊敬的東方王者,您所提出的條件我們全部答應,我們只需要船和人就夠了。”范爾諂笑的用英語道。
東印度公司讓范爾出使的原因也是因為范爾是唯一一名學會英語的荷蘭人,雖然這個時候范爾情愿自己不會這種語言!
而他的這次就是東印度公司最后的垂死掙扎,荷蘭人并不想死,所以只能接受耽羅府的一切要求,比如全部的錢財來換一條命,這也好過人也沒了,錢也沒了。
范爾可不相信這些東方野蠻人會在殺了他們后還會把所有錢當做遺產留給他們的子孫!那是白癡的行為!
“船我也要,怎么辦?而且”方凱反問道,這句話讓范爾臉上的表情五顏六色,好看的很。
沒船他們怎么回去?從大員島游到馬六甲?開什么玩笑!范爾有些覺得這名東方的將軍在戲耍他。
荷蘭人的船方凱確實很想要,比起大明的福船,荷蘭人的船確實要好用得多,這個時代西方的船隊已經開始領先于大明。
但因為耽羅府的造船技術不到家,前次從普特斯曼手上搶到的一艘荷蘭船并沒有讓孫和斗的耽羅府船塢仿制出來,所以他這次又打上了荷蘭人的船的主意。
你孫和斗一次搗鼓不出來,我扔個七艘給你總行了吧?
“我們只有十幾艘船,其中只有一半是屬于東印度公司的,剩下的我們無權決定。”范爾覺得這次的談判可以會失敗了,所以他的臉色異常難看,他可不想死,相比起死在遙遠的東方,那到時候留在老家的新婚嬌妻一定會在最快時間里給他們的孩子從新bb!
一想到這,范爾就覺得他一定要離開大員島,并且此生都不要再踏足到東方!
“釋放你們全部的戰俘,當然,這不包括那些土著人,我還需要勞力給我開墾新的土地。”方凱也開始展示出誠意,要不然把荷蘭人逼急了,狗急還會跳墻了。
“這沒問題。”范爾一口答應,土著人可以重新招募,只要一百多人的荷蘭士兵可以被放回,那就等于除了大員島,沒有任何損失!
“除此之外,你們需要放下武器讓我們的人控制住熱蘭遮城外,然后才會讓你們離開。”這個是最后一個要求,也同樣是最難辦的。
如果荷蘭人答應了這一條,那就相當于把小命放在耽羅府的手上,雖然在出發前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不過范爾還是臉色難看的點了點頭。
相比之下,這樣還有可能逃回去,而繼續反抗則代表著一定會沒命!二選一,再接受不了也要選擇。
“我會留下兩艘船,你們只剩下三百名士兵,足夠了,還有什么要求么?可以盡量的提出來!”方凱和藹的說道,笑著的模樣一點都不會讓人看出來他是在對荷蘭人進行敲詐勒索,并且毫不留余地,就差只給荷蘭人留個遮羞布讓他們游回馬六甲!
當然,這個盡量僅僅是讓他們提出去,是否會答應那根本毫無懸念的不可能。
至于那些土著士兵已經完全被雙方忽略,一丁半點都不會提起來。
東方人的謙虛忍讓,方凱是一點都沒學會,反而是功利主義學了個七七,黑吃黑比什么都來得精明。
好在吃荷蘭人的沒什么心理負擔,他們也是搶來的,要么就是從走私貿易中抽取稅收得來的,本來就不該是他們的,那都是搶的大明的,只不過是大明自己主動放棄的而已。
在聽到這個東方人的問話后,范爾連連搖頭,他可不敢真的去提什么條件,眼前的這個東方人不但是貪得無厭,而且還狡詐,狡猾,這個時候還笑的像只不要臉的狐貍!
雖然范爾的心里誹謗,但他并不敢把這些表現在臉上,而是一臉紳士的表情,遠遠比自稱為紳士的英國強盜要符合的多,雖然雙方的職業相差不大!也許紳士本來就是強盜以及海盜的一個代名詞。
在跟東方人告辭后,范爾回到熱蘭遮堡帶回了耽羅府的所有條件,這次并沒有惹起所有人的群起反對,所有人中有人對其中需要放棄武器這一條提出異議,但在其他人看白癡的目光中,反對者只好滿臉羞愧的把自己藏好,也許所有條件都好談,但這一條本來就沒有可談的地方,這壓根是沒辦法的事!
如果對方肯讓他們大搖大擺的乘船離開,也用不著這幾天多次炮轟熱蘭遮堡了!
在雙方敲定之后,熱蘭遮堡里荷蘭人順從的放下了武器,讓耽羅府進駐了這座城堡,方凱基于不想與東印度公司過度交惡的原因,也并沒有為難已經放下武器的荷蘭人,教訓荷蘭人,這要放在以后,而不是現在,現在方凱需要的是少樹敵,專心對付女真人就足夠了。
熱蘭遮堡里只剩下一百十三名包括荷蘭人、英國人、葡萄牙人、西班牙人等在內的荷蘭士兵和各國探險者,加上被俘的一百四十四名荷蘭士兵,臺灣島上的荷蘭人堡壘已經被攻陷了個七七,在接到東印度公司駐大員臨時長官克倫威爾的下令后,所有的堡壘全都停止了反抗交出了堡壘,包括普羅民遮城在內俘虜的總計有三百五十七名西方人,這里有著近半的各國探險者,實際上,所謂的探險者,還不如說是西方海盜,平日庇護在東印度公司的羽翼下對大明沿海進行搶劫,而土著士兵則剩下兩千多人。
耽羅府的這次攻打大員島用的是奇兵,幾乎最快時間內隔斷了各個堡壘之間的通信,用優勢兵力把他們都堵在了各個堡壘的通道,讓之間失去了聯系,這才能在荷蘭人僅僅折損了兩百名荷蘭裔士兵以及一千名土著士兵就宣告投降,如果就這么硬耗下去,熱蘭遮堡雖然守不住,但方凱想拔掉荷蘭人的全部的堡壘還需要一部分時間,在這個時間內,睚眥軍的三個團以及上軍的兩個團就要被拖延在這里,耽羅府的財政到時候是否撐得下去還真是個未知數!
荷蘭人的投降也是方凱難得寬容了一回的理由,不過那也只是相對女真人而言,除了給荷蘭人們留了兩艘連火炮都沒有的船外,其他的方凱什么都沒給,吝嗇的像個葛朗臺一樣把東印度公司留在島上的所有東西全都充公。
士兵們的前膛火槍全都被沒收,給預備役用也好,只留下一些老舊的火繩槍留給荷蘭人。
作為大員島臨時長官的克倫威爾,同時也是這次投降的指使者,克倫威爾連哭的心都有了,兩艘連火炮都沒有的船怎么回去?剛走出大員島就會遇到海盜,到時候連反抗都沒辦法,只能被連船帶人給搶個精光。
在克倫威爾提出要求給船上裝上火炮后,方凱義正言辭的拒絕了這個要求,并且聲稱已經給了他們可以離開的船只,完成了承諾,至于其他的,與耽羅府,也與他都無任何關系。
但方凱也提出了一個解決方法,那就是荷蘭人可以花錢從他的手上買一些火炮,并且可以打上折。
這是欺詐,裸的欺詐!克倫威爾險些氣傷了肺,東印度公司的財產早在之前就被這些東方強盜搶奪一空,除了一些必備的衣服和首飾外,他們已經一無所有。也許克倫威爾自己要好得多,方凱并沒有過河拆橋,而是留下了屬于他自己的錢,然后又從東印度公司那里獲得的收獲拿出了十萬兩補償克倫威爾,雖然克倫威爾說過他不再需要,只不過為了堵住這廝的嘴,方凱倒也不想事后有人在這件事上找他的麻煩,財貨兩清。
到現在除了克倫威爾,所有的佛郎機人都以為這只軍隊是倭國雇傭來的,這也是方凱在荷蘭人投降后搗鼓出來的新的謊言,雖然很不經推敲,但能騙一陣是一陣,再加上克倫威爾的配合,等東印度公司發現找錯了對象,那已經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支付給克倫威爾的十萬兩報酬讓方凱很心疼,這趟拿下了臺灣雖然所獲不少,前前后后掠奪的荷蘭銀幣和其他各國銀幣以及大明官銀大致價值百萬兩,還有十幾萬東印度公司庫存在大員島的貨物,這部分貨物運到了西方,價格會翻上十倍都不止。
不過耽羅府缺錢,缺的還不是少數,百萬兩看上去不少,填到軍隊這個無底洞里,也就剛剛好足夠拿來擴編,日后的餉銀還是個問題,這還是在每一份支出都要仔細,不出紕漏的結果!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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