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震驚,但現在卻無暇分心,男人雖然被我用手銬拷了起來,還被我壓在身子底下,但是他的雙腿卻不老實,胡亂的到處亂踢著,嘴里還發出凄厲的慘叫,看樣子是害怕到了極點。
“別吵,再吵我就殺了你!”他鬧出的動靜實在太大,我決定嚇唬他一下,誰知他就像沒聽到似的,依舊我行我素的大聲喊叫。
我試圖用手去捂住他的嘴,好讓他不要發出這駭人的聲音,誰知我一把手伸過去他反而來了勁,張大嘴巴直接往我手上就是一口,我被他咬得生疼,也來了脾氣,當即往他腦袋上就是一拳。
我小時候我爸常常教育我,在學校里要是被人欺負了,就打回去,只要不是打腦袋,其它地方隨便打,因為怕把人給打傻了,到時候不好收場。他還專門附送了我另外幾句話。
把人打了最多就賠點醫藥費,不要怕,能用錢解決的問題不是問題。正好那時候流行古惑仔的電影,學校里簡直就是另一個江湖,以至于后來我在學校里頗有名氣。
為此我爸來了學校好多次,看見我就齜牙咧嘴準備揍我,我就跟他頂嘴,不是你教我的嗎?于是后來他每回來也就在老師面前裝裝樣子,等把我帶出學校門口,又開始教育我,被人欺負了是該還手,但是也不能主動去欺負別人,下手的時候要注意分寸……
此刻我卻顧不上這么多了,他要是這樣喊下去,保不準把什么東西給引過來。他吃了我一拳,腦袋吃痛這才下意識的把我的手從嘴里放開。
我又在他背上給了他幾拳,他這才老實了。
“你給我聽好,你要是再大喊大叫,我立刻就殺了你!”
說完我從他身上下來,惡狠狠的看著他。
他也不說話,整個人蜷縮在一起,甚至整個身體都在發抖。
我一時間竟也有些于心不忍,這人好不容易活了下來,如今卻又在我這遭了無妄之災,但我也是沒有辦法,他要是能安安靜靜得乖乖聽話,我自然也不愿意對他動粗。
“你叫什么名字?”
我想弄清楚這里的情況,還是得和他溝通一下。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他全身縮在一塊,根本不敢看我,只是重復說著這句話。
“我不殺你,只要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就不殺你。”
他雙目出神終于不再念叨“不要殺我”這句話。
“這些心臟是哪來的?”我想起他剛才對著地上的這些心臟翻找的模樣,不由眉頭緊鎖,這附近到處都是血跡,我都不敢再看著地下,他竟然可以若無其事的在找東西。
“不是我,不是我。”
從語境的意思來看,他應該是想說人不是他殺的。
“我知道不是你。你在找什么?”
聽到我的問題,他竟然嘿嘿一笑,“我在找什么?我在找我的心,嘿嘿嘿。”
聽到他這句話和滲人的笑聲,我本能的后退了兩步。
在找他的心?他不是活人?
大晚上的,滿地血腥恐怖的東西,偏偏還有個人在你面前笑著說他在找他自己心臟!我說我不害怕都沒人相信,這感覺別提多驚悚了。
他見到我后退,一邊笑,一邊腿用力,竟然站了起來。
“你不信?我給你看,我給你看。”他說著那樣子竟然是想用手扒開他的胸膛給我看。
好在他的雙手被我用手銬拷了起來,我才沒有看到這恐怖的一幕。
笑著笑著他突然停了下來,“你不是醫生,你是警察。”然后撲通跪在我面前,“救救我!救救我!他拿走了我的心,把我的心還給我。”
我整個人都是雞皮疙瘩,他怎么知道我不是醫生是警察。且不說這里一片漆黑,就算是開著燈,我此刻也是披著白大褂,難道他認識我?
他跪在地上,一邊說一邊還對著我磕頭,“求求你救我,我不想死,把我的心還給我!”
我被他說得心里發毛,又退后兩步,和他保持安全距離,“哪一顆是你的心?”
“哪一顆是我的心?”他學著我說話的樣子反問我。
此刻我忍不住想罵娘,我感覺再這么下去我都快要瘋了。
“哪一顆是我的心?”他說著竟然轉過身,又在那一堆心臟面前蹲了下來,只是他雙手拷在身后,沒辦法像剛才那樣去翻動這些心臟。
我自問沒這個膽子去觸摸地上的這些心臟。
他的心臟如果真被人挖了出來,為什么還沒有死?
原先在另一邊的病房里,我掀開被子只注意到那些死者的臉,被子根本沒有被我完全掀開,他說得煞有介事,我此刻也拿捏不準起來,難道剛才真是我疏忽了?這些人的真正死因并不是七竅流血,而是被人挖走了心臟?
他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你怎么會來到這里?”我任由他翻找,也不去阻止他,只好想些別的問題問他,我現在唯一能溝通的人就只有他,而且聽他剛才的描述,他肯定是知道內情。
“一個多星期前有人投毒想殺我,是你把我送到這里來,是你害死了我。”他說著說著情緒又激動起來,不再翻找地上的心臟,而是轉身直勾勾的看著我。
一個星期前投毒?他如此一說我記了起來,胖子死前一天約我吃飯,當時下午的時候有人報警說自己家里有人投毒給他吃,他嚇個半死,但是等我們趕到現場,根本就沒有找到什么帶毒的東西。
因為他之前有精神病史,我們就懷疑他是迫害妄想癥,最后把他送到了第七人民醫院里。
真的有這么巧?
我努力回想那個人的模樣,漸漸和眼前這個男人重合了起來。
看來,他沒有說謊,他的相貌特征和我記憶中的人完全符合。
難道他那天說的有人要投毒殺他是真的?
換成以前我根本不會信,但這一個多星期的經歷讓我不得不信了。
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這背后躲著的人如此大費周章把這里變成人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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