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穿越人士,張靜修很快摸清自己身處的環(huán)境,同時確認(rèn)自己的努力方向。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必須拯救張居正。
來到這個世界,兒子不救老子,那還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我張靜修可是一個三觀奇正、受過榮辱觀教育的五好青年啊。
況且,即便不談父子這層關(guān)系,歷史上的張居正鞠躬盡瘁,嘔心瀝血,勞猝至死……這種人值得尊敬!
而要救張居正,必須下一番功夫,從他本人著手,從他身邊的人著手,必須全方位全局性展開。
……
新的一天開始了。
寢臥的門推開,首先進來的,是張靜修的長隨,就是那個帶著**一統(tǒng)帽的家伙,叫方岳。
后頭跟著一個水靈靈的小丫頭。
方岳停下,小丫頭走到榻前,躬身行了個禮,然后婉轉(zhuǎn)如鶯地說道:“小少爺,該起床了。”
張靜修深吸一口氣,抬眸打量著小丫頭,擺出一副極不耐煩的神情,心里頭為自己打氣:“我腦子燒壞了,我腦子進水了……”
于是乎,他大吼一聲:“什么時辰?大清早的,鬼叫什么?打擾本少爺清修,該死!”
小丫頭嚇得花容失色,完了,小少爺腦子真是燒壞了,從前哪是這樣?弱弱地道:“小少爺,已經(jīng)日上三竿了。”
“才三竿?”張靜修一擺手,“還早著呢,去去去,本少爺再睡兩個時辰。”
方岳趕緊上前,點頭哈腰道:“小少爺,早是早了點兒,可小的怕小少爺肚子餓。”
這狗腿子還行哈!
既知道順著本少爺,還知道找個理由。
“好啦,好啦。”張靜修良心未泯,翻身而起,在小丫頭的伺候下更衣,“哎呀呀,本少爺腦子痛,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小少爺平常叫奴婢小親親。”
“小親親?這名字好,親熱。”張靜修色瞇瞇地盯著小親親的胸脯,一副猥瑣的樣子,笑嘻嘻地,“小親親,又長大了一些哈,來來來,讓本少爺驗驗。”
一邊說,一邊伸出他的咸豬手,行云流水般地,在小親親的臀上摸了一把。
嚇得小親親花枝亂顫,眼眶一紅,兩行清淚吧嗒一下子掉下來。
罪過!罪過!
張靜修心里嘆氣,于心不忍啊!還是個孩子呢,嘴上卻道:“小妮子居然害羞了,哈哈,別怕,別怕,來,少爺疼你。”
小親親連忙要躲。
剛好,張靜修順坡下驢,欺負(fù)女人算什么本事?要欺負(fù)也得欺負(fù)男人,遂沖方岳喝道:“小岳岳。”
方岳一臉便秘的樣,叫啥?小岳岳?方岳委屈巴巴地道:“小少爺,小人比您大好幾歲呢,從前……”
“去你的。”張靜修抬腿就是一腳,踹在方岳的屁股上,“你都說你是小人,本少爺叫你小岳岳,你敢不答應(yīng)嗎?”
“不敢,不敢,小少爺英明神武,踢得好!踢得妙!”方岳趕緊賠禮道歉,心里卻嗶了狗!
“從今往后,就叫你小岳岳,懂嗎?”張靜修抬腿又是一腳,“狗一樣的東西。”
“懂,懂……”也不知是真踹重了,還是方岳假裝以博取同情,在地上一滾,嘴一癟,哭了。
張靜修心下一驚,抱歉抱歉!人設(shè)需要哈,勿怪勿怪,嘴上卻喝道:“娘的,還不快滾起來,取筆墨來。”
方岳一骨碌爬起,也不敢多問,慌忙取來筆墨。
張靜修正準(zhǔn)備落筆,見方岳在旁邊偷偷地瞄著,索性轉(zhuǎn)身一筆蘸在他的臉上,兇巴巴地呵斥道:“沒見過本少爺寫字嗎?狗東西,滾遠(yuǎn)點。”
方岳灰溜溜地逃到一邊,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小親親見他臉上留下一道墨痕,忍不住想笑。
方岳兩眼一瞪。
小親親一個激靈,頓時肅容,拘謹(jǐn)?shù)厥塘⒁粋?cè)。
張靜修片刻寫完,救父計劃啟動,哈,吹了吹,待墨跡干后,折疊起來,交給方岳,叮囑道:“將信用火漆封好,記住,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送到老、老頭子手上,途中若有半分耽擱,小心打斷你的兩條,哦,三條狗腿。”
方岳感覺胯下陰風(fēng)一陣,愣了愣:“老,老……”
“就是老爺。”
方岳像吃了蒼蠅一般,小少爺?shù)哪X子燒糊了吧?大逆不道啊,竟有兒子叫老子叫老頭子的……
“哦,對了,本少爺醒來的事,通知了老頭子沒?”
“還沒。”方岳心想,這個樣子,怎么通知?
“那,你順便報個平安,就說本少爺已經(jīng)醒來,無礙,讓他不要掛念。”
“是。”方岳點頭,這還算句人話啊!
……
原來,張居正剛出發(fā)兩天,回湖北江陵老家葬父去了。張居正的父親張文明,于去歲秋天作古。
按大明制,父母去世,子女必須回家守制,是為“丁憂”,時間為三年。因此,張居正理應(yīng)辭職。
無奈萬歷皇帝朱翊鈞還小,無法親政,所以下旨奪情慰留,不放張居正走,從而引發(fā)一場“奪情風(fēng)波”。
為此,吏部尚書張瀚被迫致仕回家。
許多清流士子站出來反對奪情,像吳中行、趙用賢、鄒元標(biāo)等紛紛上書諫言。
可萬歷皇帝態(tài)度強硬,堅決將他們廷杖、流徙發(fā)配邊疆。
天下駭然。
本是一場道德上的較量,最后演變成一場棍棒之禍。
嗚呼哀哉!
張居正在忠孝之間的兩難抉擇,讓他心里遭受巨大的壓力。
萬歷皇帝還算體恤,準(zhǔn)假他三個月時間回家葬父。
可又剛好趕在萬歷皇帝來年二月份大婚,事先已定好由張居正主持,所以假期只能往后拖,一直拖到婚后,也就是萬歷六年三月。
張靜修上頭有五個哥哥,這時已全部回老家去了。
張靜修本也要回,只是不巧,一不留神,摔了一跤,磕得頭破血流,昏厥過去。
張居正回家葬父的日子乃欽定,萬歷皇帝已登邸報告知天下,朝廷所有準(zhǔn)備工作全部就緒,張居正不得不出發(fā)。
沒辦法,只能將張靜修留下。
所以,此時偌大的張大學(xué)士府,就剩張靜修這個小主子,仆役也沒剩幾個,比平常冷清多了。
因為是幼子,張靜修深得父親疼愛。
只是由于父親日理萬機公務(wù)繁忙,所以平常管教學(xué)習(xí)的任務(wù)幾乎落在張靜修幾個哥哥身上。張靜修嬌生慣養(yǎng)的性子自然免不了,但絕非腦子進水的那種。
……
方岳拿著信去了。
張靜修在小親親的服侍下,洗漱完畢,正吃著早餐,胡御醫(yī)背著藥箱現(xiàn)身。這人倒還識趣,沒有立即上前叨擾。
可張靜修既然需要“腦子進水”這個人設(shè),便毫不客氣,登時將碗筷一扔,鼻孔朝天大聲吼道:“娘的,還讓不讓人吃飯?”
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胡御醫(yī)嚇得夠嗆,想著首輔大人回來,如何交代啊?畢恭畢敬地道:“請張公子勿怪,學(xué)生來給您把把脈。”
擦,稱呼怎么還變了?張靜修暗自高興,昨兒個還吹牛逼,自稱胡御醫(yī),今兒個就自稱學(xué)生。嘿嘿,看來,腦子進水,發(fā)火罵人,這招兒挺好使啊!
“本少爺已經(jīng)好了,休得聒噪,若再讓本少爺看見你,非得打斷你的狗腿。滾,老不死的東西。”
胡御醫(yī)再次灰溜溜地去了,心里愈發(fā)的惆悵,感覺自己的鐵飯碗保不住了……
“小岳岳,死哪兒去了?”張靜修氣急敗壞地喊,“傳個信,又不是讓你親自跑路,磨磨蹭蹭,娘的。”
小親親站在旁邊不敢吱聲,心里直叫完了完了,小少爺腦子怕是徹底燒壞了,還不讓大夫診治,現(xiàn)在府上又沒人管得了他,這可如何是好?待老爺回來,我們這些留在府上的下人怎么辦呀……
正自思量,忽然聽到一聲呼喊:“小親親?”
“小少爺……”小親親渾身一顫,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呼喊聲……怎么聽著如此的肉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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