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五千里到三千里不過短短的距離,借助著湖邊的地勢和湖面的難走,在張蒼的命令下,弓箭手已經放了近四百波箭,傷敵達到兩百萬之多,此刻湖面之上,零零散散的,已經四處可見北疆賊匪的尸體。
不多此時,在在張蒼的號令下,明顯已減緩了放箭的速度,只是以威懾為主。
高士廉心知其故,一來這幾百波箭雨下來,敵軍的炮灰已經差不多消失,余下的人都有一定的實力阻擋這箭雨,更需要時間來蓄力攻擊,二來這些強弓無不勢沉力猛,射程與殺傷力都是極大,可對于射手的臂肌與腰背,卻也是極重的負擔。此番下來,對于這些弓手已是極大的負擔。
看樣子這張蒼雖然年青,但是也是一位知兵之人,始終都很好的把握這局面。
高士廉又笑了笑,又問長孫無忌:“無忌你覺如何?”
“是我小瞧了他,也過于拘泥,但是外甥還是不懂!即便殺賊百萬,但是卻不過炮灰之流,剩下精兵強將又該如何應對,而且先前第一波箭雨又是何用?”
長孫無忌目中略含羞慚之意,他倒是沒想到這湖開闊,雖然會暴露自身,但是敵人一旦來攻,也會將自身全部暴露,此番箭雨,能造成如此效果,也有此因。
不過長孫心中卻還有不服。
“不可說,說了你就記不住了!”高士廉搖了搖頭:“你若想知道,就先過去幫助他吧!”
點了點頭,長孫無忌暫時揮去了心中的一些念頭。隨后自乾坤袖中拿出一桿馬槊,轉身直往張蒼的方向直奔過去。
“舅父安坐,孩兒去助他一臂之力。”
敵軍距自己這邊不過千里,容不得自己再想什么了。
高士廉看著長孫無忌的背影,不禁笑了笑,他這個外甥雖然有些太過于相信朋友,但是一旦知道自己的錯誤,也會及時去糾正,而不會顧及臉面什么的。
此時的長孫無垢,也從后方探出頭來,語含忐忑的問著:“舅父,你說我們這次,能夠逃出去么?”
“必定能安然無恙!”
高士廉的語聲果斷的回應:“觀音婢無需憂心,這次我們雖突遭大敵,但是這位張家大郎早已定計,定然能夠破敵。”
可隨后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中卻又現出了幾分陰霾“觀音婢,你記得,待會不論聽到了什么,都要躲在車里,不許出來!也不許看,你要記清了。”
長孫無垢看著舅舅的眼神,有些好奇,但隨即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舅父。”
......
臉上充滿陰霾的此時還有孤獨長林和孤鳴羅二人。
實在沒想到打臉這么快,前一刻他們還在嘲笑張蒼娃娃,乳臭未干,不識兵法,沒想到下一刻,就是萬千箭雨,瞬間損失二百萬雜兵。
畢竟只是臨時召集的烏合之眾,卻是不堪一擊,但是畢竟是自己的族人,二人相視一眼,眼中已經充滿怒火。
這樣的情形,是他們之前萬萬未曾想到的。接近千萬人氣勢洶洶的圍攻,卻連靠近都沒有就損失了二百萬。
不過考慮到無論如何如果要靠近對方,都要經歷這一關,手下畢竟是雜兵眾多,無可避免,二人的心緒,這才稍稍好過了些。
“這次確是我大意了,以為對方是個娃娃,小看了對方。”
孤獨長林首先自我檢討,他沒想到對方看似慌不擇路選擇的地方,竟然還有對自身有這樣的作用,也怪自己這方多是烏合之眾,若是正式大軍,自然有相應的部隊在前抵擋劍陣。
“不過事已至此,后悔也無益于事。羅兄,現在只能勞煩你親自領軍出馬了!”
孤獨長林目視前方,敵人已經步好土行大陣,土行大陣雖然移動不快,但是防守實堅,若是依靠前方的雜兵,不知道要耗費多長時間才能攻破,其間不知又要多死多少人。
所以現在他只能讓孤鳴羅帶領這一萬見神的強者強勢出擊了。
孤鳴羅則一言不發,點了點頭,隨后就提著一口狼刀,來到了那群見神組成的方陣之內,
當長孫無忌趕到張蒼的身側時,正逢后者再次發號施令。
“再多蓄力兩息,對準中都敵陣,射!”
長孫無忌看向敵方,此時不少人已經被這箭雨嚇破了膽,敢于沖鋒的,都是稍有實力者,中間的反而比較弱。而再多蓄力兩息,長孫看的,千里之外,凡是中箭之人,恰好能被穿破防護,射穿身軀。
“好準的指揮!”長孫無忌看著張蒼,不由嘆道。
他也張弓搭箭,一手五箭,一箭三人,顯然實力也是不弱。
而就在長孫無忌一言不發,再次搭弓射箭的時候,卻見張蒼再次說道:“此次對準最前方,多蓄力五息,兩息附爆裂!”
長孫無忌不禁愕然:“這是做什么,爆炸的余威根本奈何不了周圍的兵馬?不是浪費時間嗎!”
但下一刻他以注意到,在敵陣的最后方,那一萬嚴陣以待的見神部隊此刻終于出動。結成陣法,緩緩而來。
張蒼斜睨了長孫無忌一眼,沒有回答,此刻他已然眉頭緊皺,似乎在計算什么。
見到一萬見神部隊出動,其余的賊匪,更加放緩了速度,看樣子是期冀這一萬見神部隊建功之后,再一擁而上。
而這一萬見神部隊也是面帶微笑。
“放箭!”這面,張蒼沒有絲毫感情波動的聲音再度響起。
數萬箭枝再次如同一場暴雨般的襲來,一萬見神部隊此刻身在隊伍中間,正待抵抗,卻發現箭枝此時是朝著最前方的部隊襲來了。
孤鳴羅內心一陣驚愕,果然不可小覷,自己這方才剛剛行動,那邊就反應好了,迅速改變了目標。
但是下一刻的場景讓他目眥盡裂,無數箭雨襲向前鋒部隊,射穿之后又爆裂開來,頓時漫天的血肉紛飛,真正碎成
渣了,尸骨無存。
如果這些人在戰場因弱而死,自己無話可說,但是此刻敵人運用毫無意義的爆裂,將這些兵將生生炸碎,這是侮辱。
先前的壓抑,在這一刻爆發,孤鳴羅瞬間目眥盡裂:“敵將何人,心性如此之狠!速報上姓名!莫做無名之鬼!”
“他們的陣型亂了!”原本躲在一旁的孟賁不知何時來到了張蒼的身前,一臉的驚奇,本來對方一萬見神來勢洶洶,卻被這一波射擊弄得亂了陣腳。此時他被濃霧遮住了雙眼,倒是沒有看見具體情況。
倒是長孫無忌此時卻是有些想吐,他運用神通,倒是看的真切,原本并無礙,但是這一番射擊下來,那漫天的血雨讓他止不住的惡心。斜視了一眼張蒼,卻發現張蒼毫無反應。
“這就是所謂的天道無情嗎!”長孫無忌內心一冷。
聽得敵方憤怒的吼叫,正如長孫所想的那樣,張蒼無半點波動,他的心中此刻只有勝負。
經此一瞬間,地方的將領顯然是心亂了,那一萬見神此刻沒有再次整理陣勢,而是在那個將領的帶領下,仿佛一窩蜂的襲來。
雜亂無章!
“最后面那一個就交給你了,統領!”張蒼轉頭,對著自家族衛統領說道。話語中沒有詢問之意,而是命令。
抬起頭看了一眼張蒼!張家統領緩緩的晚起身子:“諾!”
隨后化為一道黑影,在這霧氣的掩蓋下向著敵陣襲去。
一萬見神,即便此時雜亂無章,也不是自己這些人可以對抗的,若是堅持要打的話,恐怕對方半個時辰就可以破陣。
長孫無忌迅速抬起頭,對著張蒼說道:“張家公子!還是一邊撤退,一邊稍作反攻吧!”
張蒼聞言,卻沒有絲毫理會長孫無忌的意思,轉而吩咐玉麟軍萬夫長。
“萬夫長,全力步土行之陣,不做反攻,可以堅持多長時間!”
雖然對張蒼的行軍布陣有所佩服,但是萬夫長此刻還滿是疑惑,不做反擊,那怎么辦?直接等救援嗎?
但是心中有疑惑,嘴上卻不慢:“可以堅持大半個時辰左右!”
“那么再在湖岸布置隔離陣呢?”張蒼又問道。
“兩刻鐘!最多三刻鐘!”萬夫長回答,心中猛驚,眼前校尉的意思難道是......
“敵距千丈之后,立刻布陣,堅持三刻鐘!”張蒼冷冷的說道,敵人總是如此小心,不斷試探,方才出擊,但是有些人是不能留時間的。
長孫無忌依舊不解,此刻他完全不能理解張蒼要做什么。對面人數如此之多,當務之急,難道不應該且退且攻,慢慢磨時間嗎?
不過張蒼一直不回答他,而舅舅也一直表示相信張蒼,此刻的長孫無忌陷入深思,推想張蒼這么做,是否有他沒想到的緣由。
遠處馬車的高士廉,深深的盯了張蒼一眼,眼現欣賞之意。:“張家確實有英才啊!現在的無忌還是有些不如。”
......
孤鳴羅統帥的一萬見神部隊,在沖擊到二十里的時候,再次迎來了對面灑來的箭雨。
上萬只重箭,幾乎全集中在了他們的頭頂,似如一朵小型的黑云般飛灑而至。
但是這些對他們絲毫沒有作用,隨手揮出屏障,便將這些箭枝全部抵擋在外。
不過這些箭枝也再次激出了他的怒氣,在看到的第一眼,孤鳴羅便已經想起了先前漫天的血雨。
這頓使羅炳的心緒變得低落陰沉,但同時怒火燃燒之下,又使他變得戰意盎然。
在他的情緒影響下,七八百萬的普通北疆軍將此刻也未放慢腳步,反而是加快了腳步。
全部踏在湖面之上,艱難的向著張蒼所在圍擊。
沖至五里,對面的箭雨再次襲來,但是除了怒火之外再沒有給這一萬見神帶來什么。
隨著距離的靠近,孤鳴羅顯得越來越自信,他要親手擰斷那個娃娃的頭,為北疆的兄弟們報仇。
接近八百萬的人海和一萬見神的威勢,將在短時間內將多方撲殺干凈。
即便對方拼命反抗,也絕對不能改變這覆滅的結局。
馬上就只剩下一里了,下一刻便要撲上去,孤鳴羅滿腔的怒火即將發泄。
“孤鳴兄!馬上返回!我們恐怕中計了!”不斷抵抗者對面張家族兵的攻擊,孤獨長林迅速傳音給孤鳴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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