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木纏繞著古跡,奎恩在各個殿堂間穿梭。
終于,在下一段階梯的頂端,他看見了一個活著的生物,那家伙也正看著他。
是一位穿著金邊黑袍的魔女,又一個和克拉娜老師酷似的角色,不過從以前的對話中奎恩也能推測一二,克拉娜老師就是當年混沌的女兒之一,只是碰巧逃離了災禍罷了。
那你呢,你又是通過什么方式保住性命的?在不甘地守護混沌嗎?
回答奎恩的是魔女的攻擊。
古老的法杖祈搖,手中的火焰施展,地上就騰然地冒起火柱,與奎恩的火焰風暴頗有幾分相似。
不,這是更接近起源的招式――混沌.火焰大風暴!
奎恩在火焰之中寸步難行,他可以憑借氣息預判出火柱出現的位置,但是并列的火焰們限制了行動,他只能在極小的空間內騰挪。不僅如此,在火柱癱軟墜下后會在地上化成一灘巖漿層,簡直就是把地面變成了鍋底。
正在奎恩奮力反抗時,世界的格調又陰暗了起來,空氣流轉再次停止,攝魂取念的感覺如骨附蛆,又是一次入侵。
可惡!到底是誰.......
廟宇樹根下出現一個丑惡的身影。
又是你,針刺騎士蔻克!話說,你這么卑鄙的人有資格自稱騎士嗎?
那刺猬人兇神惡煞,直咧咧殺過來,吶喊著:“不許你對小姐的親眷動手!”
真是煩人啊,你的小姐到底是誰呢?
魔女的火柱消耗殆盡,她再沒有足夠的能量啟用火焰風暴,所以只能改為揮鞭出的火潮,同樣的,在火焰落地后會凝滯為巖漿,持續干擾著對手的腳步。
蔻克的攻擊本不是特別棘手,畢竟他也只有那幾著險招,被多次交手的奎恩爛熟于胸,真要戰斗起來簡直可以牽著蔻克的鼻子走。
但那混沌魔女一直在旁邊搗亂,火鞭用完了就扔火球,腳下的混沌巖漿就沒有干涸過,若不是奎恩有兩件防火良器,他可能早就敗下陣來吧。
火焰繚繞,針刺揮灑,奎恩在二人夾攻下節節敗退。
但是,奎恩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認輸的人,既然鳴神無法在這絕境中施展,那就――換武器吧!
從武器箱中摸出雙手巨劍,那是奎恩旅途中無意撿起的戰利品之一,見識了杰克麥亞那種狂熱的戰斗方式后,他決定嘗試一下――
嘿!
面對著劈頭蓋臉的火焰,奎恩不顧一切地蕩起巨劍,儲在一邊,然后全力地向另一邊劈去。
劍身破開火焰,結結實實地砸在魔女身上,將她壓倒在地。
很好,再來!
奎恩又做一個回旋,把巨劍收回自己這邊,再借著慣性蕩出去!
又一次擊中了,這次巨劍把魔女劈成了兩半。
“不,你這個惡魔!”蔻克發出絕望的吶喊,但接下來,他也被巨劍壓倒了。
奎恩不停地旋轉,像一個縱軸上的陀螺,雙手巨劍化為陀螺的邊刃,在毫無還手之力的蔻克身上不斷鞭撻。
去死吧,你這個卑鄙小人!
千瘡百孔的蔻克終于失敗了,他的靈體快速風化,哪怕是在最后一刻他也要掙扎著起來阻止奎恩,可是最后還是化為一灘不甘的血水。
最終的大殿就在眼前,而纏人的守衛也被消滅,奎恩終于可以完成他的使命,這段旅途未免太熬人了些。
通往混沌核心前是一個長長的斜坡,奎恩在其上自由滑行,雖然不斷地有奇形的枝丫從地緣冒出,但也會輕易地被奎恩撞碎,并不影響通行。越靠近核心,那種心跳的共振感就越發明顯,古老與混亂的氣息滿溢開來,奎恩終于滑到了盡頭的廣場。
啊,這就是一切的源頭嗎?
一顆古怪的大樹扎根在廣場中央,粗壯的枝干從它的邊緣頂出,但它本身看起來卻十分古樸而瘦小,松軟的散枝披蓋成一個女人模樣,就好像是一位溫柔的女性懷抱著新生的樹芽一樣。這棵樹便是混沌的溫床。
那女性樹冠是老魔女的意化嗎?還是說明,老魔女就藏在這樹芽之下?不僅如此,在樹芽的兩邊,還附有兩只咒文化的半圓球繭,這種組成看起來就和女性的子宮一樣,還真是很好地貼合了溫床這一稱呼呢。火焰司祭曾經說明過,那兩個半球是保護古樹所存在的封印,想要見到古樹內的老魔女,必須先破開它才行,傳說那是由大公主和二公主化身而成的。
好吧,不管你是什么公主還是魔女,只要取出王魂一切就結束了!
奎恩這樣想著,但迎接他的卻是古樹的一仗鞭撻。
轟!
樹上的女性冠頭揮出手臂一樣的枝干,無情地在地面上掃蕩,落在奎恩剛剛呆的位置上,它明白了這只小老鼠的到來,也知道他的來意。
大地在顫動,不,并不是地震,而是混沌古樹的狂暴徹底發泄在了磚地上,它要保住自己的溫床,破壞面前的一切,殺死任何入侵者,只有如此,混沌方能不滅。
古舊的地面怎經受得住如此鬧騰,紛紛開始坍塌,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淵源以及幾叢糾纏的樹根,墜下即是死亡。
奎恩在飛速奔跑,躲避古樹的絞殺。掃蕩,坍塌,震顫,似乎被拋之身后,又好像將他包圍,始終未離棄。
不好!
一腳踏空,磚石似乎預知了奎恩的走位,巧妙地在落腳一刻裂開,足下落點蕩然無存,只有無法借力的空虛。
要掉下去了!
奎恩扒住最后一點磚沿,勉強支撐著自己,大樹仍然無目標地在地面上亂掃,好幾次枝末都掃過奎恩,卻并沒有把他擊落。
不行,還不是時候!
奎恩艱難地爬起,再次和樹手玩起了打地鼠。
咒文繚繞的封印就在眼前!
奎恩終于跑到了一個半球前,其中枝丫叢生,披荊斬棘后,只剩下一道連接著古樹的光弦,奎恩毫不猶豫地斬斷――
天地又一次開始震動,土地崩落的頻率加快了,一顆火紅的光球從女性木冠背后伸出,連帶著一截火鐮,張牙舞爪地示威著。
現在可不是看敵人變身的時候!
奎恩連忙從黯淡的半球中脫出,原先的來路大多已經崩壞,他必須在雷區里踏出一條路來。
破壞還在繼續!奎恩感覺整個地面都要支撐不住了,不自覺的奔跑中,也許下一刻他就連帶著脆弱的磚面被重力牽引摔下。
啊,又掉下去了!
可惡,又是擋路的樹干!
怎么會這樣,在慌不擇路的時候居然滾進了缺口!
奎恩失敗了很多次,甚至有幾次真正地死去。當他自篝火回到現場時,溫床依然保持著狂躁的姿態,好像他們的搏斗不曾間斷,它要以此徹底打碎奎恩的決心!
那你就太天真了,不死人最不缺的就是面對死亡的決心!
再一次,在經歷了無數陷落后,奎恩竄進了另一個半球,在外界震天動地的晃搖中,封印內一片安寧,奎恩利落地斬斷了其中光弦。
大樹又發生了異變,火球連帶的另一截鐮手沖出,在女性樹冠背后舒展,仿佛是一只翩躚的火蝴蝶,它張開自己的雙手,好像要擁抱這個即將崩塌的世界。
但下一秒,它就狠狠地砸向面前的空地,仿佛歇斯底里地要和敵人同歸于盡,支撐大樹的地面也崩潰了,只留下錯雜的盤根維持著混沌溫床的位置。
火焰,沖天的火焰在溫床周圍澎涌,好像是新生的火焰密林,要把敵人囚禁剿滅于其中。
奎恩避無可避,跌入了旁邊的大缺口中,當他以為自己又要再一次死去時,粗糙的觸感使他驚覺,他并沒有墜下。
這是一條延伸出來的樹干,蜿蜒地連接著古樹的深處,平日里隱藏在磚石之下,現在成了奎恩的機會。
奎恩從樹干上爬起,身后的熊熊火柱尾隨而來,容不得他停下,只得奮勇往前。
一路上,叢枝雜干實在太多,劃在身上就是一道血痕,但也比碳烤不死人好太多,奎恩沖沖撞撞,在蟲道上破開了一條路。
馬上就到路的盡頭了,受死吧,伊扎里斯!
咦,路的盡頭只是一個樹洞,并沒有什么敵人。
地上有一只丑陋的肉蟲,不安地發著抖,火焰連接著它的身軀。
這就是......混沌的溫床嗎?
并不是奎恩預想的可怖惡魔,她只是一只笨拙的肥蟲,用著無法理解的腔調,說著不成段的話語,似在哭泣,又似在懺悔。原先開天辟地的伊扎里斯魔女啊,現在一切凈失,無力回天,只是茍活著,蠕動著,丑惡著,后悔著。
呼,就讓我,結束這一切吧。
鳴神悠悠揚起,對著這個尷尬的生命體,解脫式地插了下去!
........
一切都結束了,火焰熄滅,溫床枯萎,混沌魔蟲死亡,吐出一團澄澈的靈魂。
奎恩謹慎地收起這團靈魂――又一只王魂到手了。
啊,該回去了。
..........
“你做得非常好。謝謝你,能遇到你我很幸運,這樣一來我沒辦法再出口叫你笨徒弟了.......”克拉娜聽著奎恩的述說,觸動起他的咒術之火,這是最后一次升級了,也是奎恩交托使命之際。
“老師你曾說過,收我為徒有一個條件,就是替您完成一件事,現在我可以問你是什么事了嗎?”
“啊,既然你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克拉娜拱起了咒火,收回手去,席地而坐,“我的母親――伊扎里斯,是最初諸王之一。她在初始之火周圍發現了靈魂,并因此當上了王.......然后我的母親想用靈魂燃起自己獨有的火焰........卻沒有辦法操縱。混沌火焰把我的母親,以及姐妹們吞噬,把她們作為孕育畸形生命的溫床。只有我逃過一劫,來到這個地方。”
“.........果真如此啊。”
“我的母親和姐妹,之前一直在受苦。所以我想拜托你的事就是幫我把母親和姐妹從混沌火焰中解放。是的,我沒辦法做到,我缺乏能力,也沒有決心......”克拉娜的聲音微弱下去,陷入無比的愧疚與自責之后。
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沒關系,都已經過去了,我替老師完成了不是嗎?她們也許已然擺脫苦痛,迎來新生了呢。”奎恩如是安慰道。
克拉娜淚染的雙眸又有了光亮了,她接過肩膀上的手,挽到掌心中:“是啊,所以我要感謝你,你是一個出色的徒弟。”
.........
二人寒暄片刻,最終告別。
可是送走奎恩后,克拉娜的表情并沒有輕松起來。
混沌的女兒,還剩下兩位呢......
就算都是因為母親的野心過于狂妄,但已經過去一千年了,該夠贖罪了吧?
她悲愴的站起身,朝著對面的蜘蛛洞走去。
我要......結束這一切。
魔女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黑暗與蛛白間,泥潭又歸于自然,古舊的腫瘤已被摘除,新生命也會孕育吧。
PS:在考究視頻的時候突然發現黑魂重制版克拉娜口稱的是“母親與妹妹們”,本人水平有限,不知這能否代表官方的輩分。當然,發現這一點時,我已經寫好了老魔女的外傳,也列出了我自己理解的輩分。當然兩者是沖突的,不過我也不想大改了,就按照我原來的設想吧。
在此列出,只是多一種可能性,供讀者自己理解。同樣,爭議點較多的時空英雄篇即將到來,我也是按自己的理解盡量去圓滿邏輯,讀者也可以以此最為參考產生自己的理解。
見識出現分歧也是正常,這也是碎片式敘事的結果,希望大家理性看待與自己見解不同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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