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城潛伏的侍衛出動,卻沒有祭祀臺縱火之人的絲毫下落。
大禹王面色凝重,各部族首領也不敢吱聲,每個人心里都惴惴不安:能在祭祀臺上來去自如之人,會不會在萬國大會上搗亂?
真要搗亂,到底誰才能制住他?
大費和彤城氏首領等陸續進來。
他們看著大禹王,一個個欲言又止。大禹王滿腹心事,當然沒有注意到他們詭異的神情,只是靜坐王位上,端起酒杯,很久沒有喝一口,但是,也不放下去,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直到渾身血跡的獬豸進來,它頭上的獨角被劈掉了一截。
眾人一見這情形都驚呆了,要知道,獬豸在大夏具有非常特殊的地位,號稱大夏的獨立**官,在它的智慧判定下,不知昭雪了多少冤假錯案,不知多少惡人伏誅,可以說,已經成了大夏人民心目中神邸一般的神獸
此時,獬豸頭破血流,那象征法律的獨角上還殘留著劈天斧砍殺后的印跡。
一見大禹王,它立即憤怒地咆哮一聲。
眾人驚問:“獬豸怎么受傷了?”
“誰居然膽敢傷害獬豸?”
“獬豸本領極大,一般人豈能傷得了獬豸?”
大禹王也面色大變:“大費,這是怎么了?”
大費面色黯然,長嘆一聲,搖搖頭:“大王最好還是別問了。”
其他各族首領也都紛紛垂下頭,仿佛生怕被大禹王問到自己不知該如何開口。
大禹王怒不可遏:“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有扈氏一名叫做刑男的將領正是和大費一起追趕刺客遇上了涂山侯人,見大家都不敢回答大禹王的問題,忍無可忍越眾而出:“既然你們都不敢說,那我來說好了”
大費厲聲道:“你別胡說”
“我是胡說嗎?我親眼所見!”
他一指彤城氏等一干猶豫不決之人,“你們都親眼所見,卻不敢吱聲,你們難道不怕辜負大禹王對你們的信任嗎?”
大禹王緩緩地:“刑男,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回大王,啟王子很可能和刺客勾結。”
此言一出,真是石破天驚。
所有人都盯著他,國師皋陶緩緩地:“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啟王子豈會跟刺客互相勾結?”
刑男高聲道:“我豈敢誣陷啟王子?如是我有半句謊言,大王可以將我當場誅殺!”
眾人聽得這話,一個個更是震驚,要知道,在眾目睽睽之下欺瞞大禹王是不可能的,而刑男敢于說出這樣的話來,可見就算沒有十成的把握,至少也有八成的把握。
“刑男,你且從實道來。”
刑男雖然氣憤,卻還是口齒清楚,只聽他高聲道:“我們和大費將軍一起去追刺客,本來已經追上了,可是,啟王子跑來,砍傷獬豸,放跑了刺客。獬豸跟他理論,他反而誣陷獬豸受了大費將軍的指使陷害于他。可是,我們都是親眼所見,明明是他放走了刺客,他卻借口刺客溜走了死無對證,拒不承認”
大禹王忽然問:“還有哪些人親眼見了此事?”
眾人都不吱聲。
大禹王徑直看向彤城氏的首領,他的級別是眾人中最高的,可是,彤城氏的首領卻搖搖頭,猶豫不決:“我趕到的時候,刺客已經走了,我沒親眼看到所發生的一切,所以不敢妄下結論當然,我趕到的時候,獬豸的確已經受傷了”
他補充:“可是,我真的沒有見到啟王子和刺客同時出現”
其他人也搖頭,紛紛道:“我們也一樣,趕到的時候,刺客早就跑了”
有男氏的首領皺眉:“既然你們沒親眼目睹,憑什么說啟王子和刺客勾結?”
夏后氏的首領也高聲道:“這不合常理,啟王子為什么要去幫助一個素不相識的刺客?殺了大王對他有什么好處?他可是大王的親兒子”
眾人再次面面相覷。
眾所周知,大禹王的王位早已傳給了皋陶國師,縱然啟王子心生嫉恨,要殺,也是殺掉皋陶更合理,可是,他不殺皋陶,他反而去殺自己的父王?要知道,大禹王死了,他這個紈绔子弟就更無依無靠了。
刑男見此情形,大怒:“什么叫沒人親眼目睹?我不是人嗎?我是第一個趕到的,我就看到啟王子放跑了刺客”
獬豸也大叫:“刺客便是現任魚鳧王,她叫鳧風初蕾,也就是死去的老魚鳧王的女兒。她來陽城,便是為了替她的父親報仇,先是刺殺大費將軍未遂,又將毒手伸向大禹王”
有男氏反駁:“就算刺客是魚鳧王好了,可是,啟王子為什么要和她勾結?”
“因為啟王子和她是朋友!他們在湔山時就曾經聯手對付大費將軍,還打傷了大費將軍的弟弟大業將軍”
有男氏還是搖頭:“你們有什么證據證明啟王子是她的朋友?再者,魚鳧國為大夏所滅,新任魚鳧王居然和啟王子成為朋友,這豈不是笑話?”
眾人紛紛看著大費。
除了獬豸,他的確再也找不出別的證人,畢竟,當初去的幾萬人馬全軍覆沒。縱然他的親弟弟大業也一直躺在床昏迷不醒。
除了獬豸。
偏偏一直坐在角落里的有熊氏不陰不陽地接了一句:“魚鳧國到底曾經存不存在還是個問號。真要有那么大一個國家,能一下就被人給徹底滅掉了?”
這話一出,更不得了。
有男氏笑道:“魚鳧國到底是不是傳說,誰也不知道。我只是有點奇怪,大費將軍戰功赫赫,滅三苗也罷,白狼國也罷,都帶回來無數戰利品,就算滅掉遙遠的鬼方,也帶回來幾名女奴并諸多珍寶,可是,大費將軍居然未能從魚鳧國帶回來任何戰利品,甚至連半塊殘瓦碎片都沒有,這真是不合情理啊”
獬豸大怒,差點沖上去咬他:“誰不知道你有男氏要將女兒嫁給啟王子?你是不是因此就偏袒于他?”
有男氏也怒了:“我只是就事論事,剛剛彤城氏首領不也說了嗎?他們趕去時刺客早就跑了,既然如此,憑什么就斷定啟王子和她有勾結?”
“難道刑男不是人證?你們還要多少人證?”
獬豸正要大罵,大禹王一擺手,阻止了眾人的爭吵。
他看了一眼大費,大費卻一直站在原地,自始至終沒有替自己辯解半句。迎著大禹王的目光,他只是緩緩地:“一切單憑大王做主!”
夏后氏也開口了:“大王,此事有諸多疑點,不妨容后再議”
大禹王緩緩地:“你們就別替那畜生辯解了。本王相信大費所說!而且,獬豸是從不撒謊的。”
獬豸立即高叫:“大禹王英明!”
刑男也松一口氣。
大費一拱手:“謝謝大王。”
大禹王點點頭:“大費,你的忠誠天下皆知,本王相信你,遠遠勝過任何人。”
大費畢恭畢敬:“大費必將永遠效忠大王,死而后已。”
有男氏悻悻地。
其他首領也面面相覷,均暗暗嘆息。
人家說虎父無犬子,大王偏偏生了個逆子。吃喝玩樂,各種放縱也就不說了,現在居然發展到了合謀生父的地步了?
大禹王緩緩道:“我半世奔波,忙于治水,十三年都沒有回過家,也因此,錯過了啟兒成長的最佳時期,從來沒有對他盡過教育的責任,以至于到了今天自食其果,放任啟兒成為了逆子”
他提高了聲音,“大費!”
大費立即道:“大王有何吩咐?”
“本王令你全力捉拿鳧風初蕾和姒啟,待萬國大會之后,公開審判他倆,若罪證確鑿,就將他一并處死!”
有男氏急了:“大王,明明是沒有證據的事情,豈能先抓捕啟王子?”
夏后氏也道:“建議大王先聽聽啟王子怎么說,也許另有隱情”
就連彤城氏也站起來:“大王息怒,我一直懷疑有誤會肯定是一場誤會”
有熊氏甕聲翁氣:“大王總不好就這么不分青紅皂白就抓殺啟王子吧?我雖然沒見過啟王子,可是,聽說啟王子除了喜好音樂,也沒什么別的劣跡,他哪來的膽量合同外人刺殺大王?”
就連皋陶也不得不站出來:“萬國大會在即,不宜讓天下人看笑話。也許其中真有誤會也未未可知。大王,還是冷靜一段時間吧,至少,等過了這段時間再仔細調查”
大禹王一揮手,阻止了眾人的吵嚷,朗聲道:“就算是本王的親兒子,一旦犯罪,必將嚴懲。大費,本王令你速速捉拿二人,如有反抗,格殺勿論若敢反抗者,格殺勿論”
他頓了頓,強調:“包括姒啟!”
眾人見說來說去,大禹王還是要捉拿兒子,縱然是秘密追捕,但是下了絕殺令,方知大禹王果然大公無私。
大費立即行禮:“大王英明!”
眾人也行禮:“大王英明。”
大禹王滿面倦色,只是揮揮手:“你等先下去吧。”
眾人,陸續退去。
留下的,只是12部族首領和皋陶父子。
大禹王站起來,走了幾步,顯得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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