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陣吆喝,“快,快抓住那個攜青蛇之人”
“還有那個帶蟒蛇之人”
“快,站住,別跑”
一隊追兵,呼嘯而來。小狼王本能地躲在一邊。
好不容易等追兵過去了,小狼王忽見街角蛇頭閃動,竟是委蛇的樣子,他不假思索便跟上去。
可是,剛行到一半,便聽得追兵的喊聲:“站住,別跑”
他哪敢站住,亡命飛奔,慌不擇路便沿著人最多的一條巷子鉆去,三幾下便隱匿在了人群之中。
那是一群女人,隊伍很長,他跟著一進去,就傻眼了。
那是一間茅廁,茅廁內外,無數女人排隊等方便。
忽然來了一個男人,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就像看一個怪物。
他急了,正掉頭要跑,卻被一只蒲扇般熊掌猛地抓住:“好你個色狼,竟敢擅闖女茅廁,看本姑娘不撕了你”
聲如洪鐘,膀大腰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偏偏小狼王被這個雄赳赳的女子抓著,完全失去了反抗力。
女子氣勢洶洶:“大膽色狼,為什么擅闖女茅廁?真真活膩了?看本姑娘怎么修理你”
慌忙間,他靈機一動,蹲下去,拉扯頭發,捂著臉便嚎啕大哭。
“喂,我還沒揍你,你怎么就哭了?”
他抽抽涕涕:“我我不想活了從小到大,我就被人誤認為是個男的不就是長得高點,壯點,丑了一點嗎?可我還是個女人啊”
“活了二十幾年也沒有一個男人愿意娶我,都說我沒有女人味偏偏來上個茅廁也被當成男人嗚嗚嗚,真是不想活了嗚嗚嗚我也想有女人味啊,可是,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嗚嗚嗚”
他捏著嗓子唱作俱佳,哭得披頭散發,加上他的長相本就是小白臉一掛,十分英俊,這一哭,倒真的有幾分女里女氣的,要不是他這些日子因為風餐露宿顯得十分粗糙的皮膚,簡直就是一個女人了。
女胖子一聽,急忙松手,簡直是同病相憐:“哇,原來你和我一樣都是外表粗豪內心細膩的女漢子?唉,我也是,大家都說我長得不像個女人,說我比男人還壯還猛,沒有一點女人味唉,我比你還慘,我前些天才被人退親還是我父親陪著我一起去的,連帶我父親都被人羞辱,唉,我父親可沒受過這么大的羞辱,氣死我了”
小狼王一扭腰:“嗚嗚嗚,活著沒意思,真不想活了反正也嫁不出去”
他轉身就跑。
女胖子追上去:“喂,我倆同病相憐,沒男人肯娶也沒你想象中那么可怕喂,你別跑,我是有熊氏的有熊女,你可以隨時來找我,我倆聊聊”
小狼王顧著逃命,健步如飛,哪里還敢聽她多說?一溜煙似的,便沒了人影。
剛奔過北街,忽然嗅到一股香味,他立即停下腳步,四下張望,然后,小心翼翼進了一座酒肆。
酒肆的三樓雅間門虛掩,他推門進去,立即反鎖。
一人一蛇果然都在里面,他大喜:“我找你們好久”
委蛇冷冷地:“你這小子又滿街找我們干什么?為什么沒有帶著你的雞胗回白狼國?”
“這”
“該不會是又要來借黃金吧?”
“不是不是,我不是來借錢的”小狼王陪著笑臉,“我勢單力薄,沒法對付大費,只能另想辦法”
“你還能想什么辦法?”
他摸摸頭:“這”
鳧風初蕾察言觀色:“你昨晚不是拿了黃金去救姬真嗎?你要是進了大費府邸,輕而易舉就全身而退了?或者說,你干脆就沒有去?”
他支支吾吾,也不敢回答。
這些日子下來,鳧風初蕾已經知道,他從小在草原長大,傲慢隨性,我行我素,但是,并不懂得撒謊,也沒有中原人所精通的爾虞我詐,所以,遇到為難之事,就算想要刻意隱瞞,但面上也不由自主露出了馬腳。
“小狼王,你究竟怎么了?”
小狼王鼓起勇氣:“鳧風初蕾,我需要你幫我”
“我還能幫你什么?”
“我要殺一個人才能救出姬真”
鳧風初蕾緩緩地:“莫非你是要殺了我才能救出姬真?”
委蛇大怒:“好你個不識好歹的小子,難道大費要你來殺了我家魚鳧王?”
小狼王急忙擺手:“不不不不是我哪里能殺魚鳧王?就算大費要我殺,我也是決不答應的”
“那你要殺誰?”
“這這個人,你也認識”
“到底是誰?”
“涂山侯人”
鳧風初蕾其實早就猜到幾分了,她定了定,“大費告訴你,殺了涂山侯人便放了姬真?”
“沒錯!大費是這么告訴我的!”
委蛇破口大罵:“愚蠢的臭小子!腦子這種東西每個人都有,你為什么就不多少長一點?大費的話你也能信?”
“那啥大費雖然可惡可是,他應該不至于欺騙我他向我保證,只要殺了涂山侯人,就放了姬真這,我這也不是沒有辦法嗎?”
最難聽的話都出口了,他干脆鼓起勇氣:“那天來找你們的小子就是涂山侯人吧?我看他只是普通中原人,要殺他應該很容易”
委蛇嘿嘿一笑:“你以為很容易?你倒是去試試看?”
鳧風初蕾一揮手,委蛇立即閉嘴,小狼王急忙問:“莫非涂山侯人的本領還很高強?”
鳧風初蕾沉聲道:“小狼王,你如果想趁其不備殺涂山侯人,你就錯了!”
小狼王的心事被一口喝破,摸著頭,“我我這不是還沒能動手嗎?”
“你要是利用我來殺涂山侯人,那我立即先殺了你”
“喂,鳧風初蕾,你這就沒意思了,我和你的交情,總勝過那什么涂山侯人吧?我倆也算是患難與共了”
“他救過我兩次性命!”
小狼王一怔,這時候,傳來敲門聲。
眾人立即閉嘴。
蛇尾一卷,門開了,進來的正是涂山侯人。
小狼王一見他,頓時雙眼發亮,不由得暗暗運了運氣,估計是在思慮這么近的距離,運氣好的話,一拳下去便會將這小子打死。
涂山侯人第一次見他,微微詫異。
鳧風初蕾不經意地上前一步,“對了,這就是白狼國的小狼王他被大費偷襲搶走了未婚妻,此次潛入陽城就是來救他的未婚妻的”
涂山侯人笑道:“原來上次大鬧大費府邸的就是閣下你?小狼王,你可真是了不起,這天下,很少有人擅闖大費府邸還能全身而退的”
小狼王悻悻地:“運氣好,還沒死”
他的目光落在涂山侯人脖子上,上下打量,仿佛在衡量如何一刀下去就把這顆頭顱給切掉。
涂山侯人見他神情怪異,以為他是在陽城躲藏因而顯得小心翼翼,所以壓低聲音笑道:“這里暫時還算安全,只要你們不外出,應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他手里還拿著一個包袱,“鳧風初蕾,這是萬國大會期間的通行證,你們也許用得上”
小狼王大喜過望:“有通行證?快拿給我看看”
鳧風初蕾一把搶過包袱扔給委蛇,催促涂山侯人:“你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涂山侯人見她神情有異,立即醒悟,也不多話,轉身就走。
小狼王卻叫道:“留步涂山侯人,你請留步”
涂山侯人回頭:“閣下還有何指教?”
也不等小狼王回答,鳧風初蕾立即道:“快走!”
小狼王急了,追上去:“喂,涂山侯人,我想借你一樣東西”
“借什么?”
“一件小東西而已”
涂山侯人奇道:“你到底要借什么?說說看,我看能不能幫你”
小狼王死死盯著他的頭,咽了咽口水:“那啥這東西很簡單的我只想借你的頭”
“頭?”
委蛇笑道:“他的意思是要借你的帽子他們白狼國的人沒啥文化,不會說帽子這個詞,所以就用頭來代替這小子估計是看到滿大街的人都戴著帽子,覺得很帥,自己也想戴一下”
小狼王滿頭亂發,自然是從不戴帽子的。
涂山侯人一把摘下自己的帽子,遞過去,笑道:“區區一頂帽子而已,送給閣下又何妨?”
小狼王接過帽子,訕訕地:“我我其實是想借你的”
鳧風初蕾厲聲道:“閉嘴!”
涂山侯人見她神色如此,更是詫異,也不多問,趕緊就走。小狼王還要追上去,卻被蛇尾卷住,生生拉了回來,砰地一聲把門關了。
小狼王大怒:“為什么不讓我殺了他?”
“你沒那個本事!”
“這小子難道還很厲害了?”
“小狼王,你就別作死了,再作死,休怪我不客氣了”
小狼王悻悻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完了,我的姬真難道我就這么眼睜睜地失去我的姬真?”
話音未落,只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鳧風初蕾面色大變,探頭往窗邊一看,只見四周全是大夏侍衛,已經將整個酒肆包圍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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