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王一頓:“百里大人不,是共工大人重返人間,這里原本不該是設宴之地,可是,小王左思右想,要迎候共工大人,小王的王宮根本擔當不起,才臨時決定將宴請之地改在這里”
百里行暮淡淡地:“大禹王也真是用心良苦了。”
大禹王畢恭畢敬:“不足之處,還請共工大人海涵。”
百里行暮點點頭,將金樽里的美酒一飲而盡。
大禹王松一口氣,這才轉向鳧風初蕾。
鳧風初蕾立即明白,今日自己雖然只是作陪,但也并不僅僅只是作陪。
大禹王一拱手:“小王之前實不知道小魚鳧王竟乃高陽帝之女,得罪之處,無法祈諒”
這話,倒并不顯得虛偽。
鳧風初蕾也沒有做聲。
“小王探得消息,魚鳧國遺民如今活躍在岷山和汶山兩地,只待洪水褪去,隨時可以返回金沙王城,屆時,小王將在五年之內,分期為遺民們提供三十萬擔糧草以及三十萬牛羊援助,小王在此立誓,和魚鳧國永結同好,并傳之國書,終大夏一族,絕不再因任何原因和魚鳧國開戰!”
語畢,將金樽之酒撒潑四方。
那是非常慎重的誓言,如違此誓,勢必受到詛咒和報應。
更重要的是,大禹王居然承諾援以三十萬擔糧草和牛羊,這便不是假惺惺的空口白話,而是貨真價實的戰爭賠償了。
小狼王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他好幾次欲言又止,卻在這種肅穆的氣氛下不敢放肆。
就連百里行暮也微微意外。
鳧風初蕾將金樽放下,淡淡地:“多謝大禹王!”
小狼王忍無可忍:“你大禹王說不開戰就不開戰?誰能保證你的后繼者就能遵守承諾?”
大禹王沉聲道:“小王已經傳之國書,繼任者若敢違背,必遭報應。”
“切,報應?報應是什么東西?這世界上真會有報應嗎?”
涂山侯人點頭:“我相信!茫茫宇宙,每一件事情都不可能是孤立的,有因必有果!”
小狼王卻不接話,只對鳧風初蕾大叫:“鳧風初蕾,你根本不該接受這個條件!你要是接受了,你的自尊心呢?”
鳧風初蕾定定地:“這是魚鳧國人民應得的賠償!我有什么資格大嘴一張就替他們拒絕?而且,這跟我單個人的自尊心有什么關系?”
大禹王對這少女本是漫不經意,認為她無非區區一女子,掛個小魚鳧王的頭銜而已,可聽得這話卻一愣,肅然道:“小魚鳧王如此見識,果不愧是高陽帝之女!”
鳧風初蕾點點頭:“既是如此,那我就先謝過大禹王。汶山和岷山,高山險阻,躲在此地的百姓僅僅靠著狩獵或耕種一些坡地為生,只能勉強維持不死。所以,這三十萬擔糧草對他們來說非常重要。”
“小王會盡快安排人手,將第一批糧草送去蜀山。”
“多謝大禹王!”
涂山侯人松一口氣。
他微微一笑,不經意地看了一眼鳧風初蕾,接觸到她的目光時,向她點了點頭。
小狼王不顧委蛇要殺人的目光,悻悻地:“既然賠償了魚鳧國三十萬糧草牛羊,我們要求沒那么高,大禹王,你至少該賠償我們十萬糧草牛羊”
大禹王根本沒搭理他,好像就沒聽到他這番話似的。
他悻悻地,自覺無趣,只好低頭喝酒。
上首的百里行暮,卻一直沉默,好像對這一切視若無睹。
那是一場沉悶至極的酒宴,每個人好像都無話可說。
飯菜那么豐盛,可每個人都沒什么胃口,而且,就如百里行暮所說,這里的空氣元素不太對頭,氣場也不適合普通人類,大家都巴不得這場盛宴快點結束。
可是,百里行暮不發話,其他人便只能干坐著。
就連大禹王,也顯得有點躊躇,好幾次欲言又止。
終于,百里行暮開口了:“大禹王,你到底要告訴我什么秘密?”
大禹王緩緩地:“共工大人,里面請。”
居然只請百里行暮一人,很顯然,這秘密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百里行暮也微微意外:“大禹王的秘密不能在這里說嗎?”
大禹王的目光落在小狼王身上。
小狼王叫起來:“不就是不想讓我知道嗎?”
“對!這秘密,小王只能告訴共工大人!其實,小魚鳧王知道了也沒啥。但是,小狼王你就絕不能知道了。”
大禹王如此爽快,小狼王反而無話可說。
可一接觸到委蛇的眼神,只好悻悻地瞪一眼大禹王,眼睜睜地看著百里行暮和大禹王起身進了旁邊的密室。
偌大餐桌,頓時空空蕩蕩。
小狼王看了一眼鳧風初蕾,又看看涂山侯人,冷冷地:“真搞不懂你們是敵是友,好了,小魚鳧王現在成了高陽帝的女兒,也就是你們的祖先了,合著就我一個是外人了”
委蛇不以為然:“知道你還瞎比比?”
鳧風初蕾一直端著酒樽,也不喝,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小狼王看她一眼,笑道:“這兩尊大神走了也好,他們在的時候,我們可真不自在,就從來沒有赴過這么壓抑的宴席,來來來,鳧風初蕾,委蛇,我們痛痛快快喝一杯”
委蛇見這小子居然反客為主,不以為然:“小狼王,我要是你,喝了這一杯就趕緊走人!”
“切,你又不是我!我為什么要走?反正有百里大人在,大禹王又不敢殺我。”
“你別仗著百里大人為所欲為。”
“我看你們才是仗著百里大人為所欲為吧”
他憤憤地:“要不然,大禹王怎會賠償你們三十萬擔糧草,對我們卻什么表示都沒有?”
這次,回答他的是涂山侯人。
他好心好意地耐著性子:“第一小魚鳧王是高陽帝的女兒,你不是第二、魚鳧國不是我們的敵人,白狼國是!第三點也是最根本的一點,大夏對魚鳧國造成了極大的危害,而你白狼國卻屢屢在我大夏邊境擾攘,侵害我百姓!”
他笑嘻嘻的:“說真的,小狼王,要不是百里大人,你絕對沒有進入這里的資格!不但如此,大禹王早就下令將你捉拿梟首了!”
小狼王大怒:“總有一天,我踏平你這軒轅殿!一把火將你們的陽城燒得精光!”
委蛇大怒:“你小子胡說什么?”
他一怔,忽然想起鳧風初蕾正是高陽帝的女兒,那就貨真價實是黃帝的直系后裔,便訕訕地:“那啥我不是針對你們嘿嘿,別誤會,別誤會我的老老老祖母可是帝嚳的女兒,帝嚳也是黃帝的重孫那啥,我和小魚鳧王其實是一家的,我們都是黃帝的后裔,我哪里敢火燒軒轅殿?放心,放心”
委蛇冷哼:“別扯了,小魚鳧王能幻變四面神形象,你能嗎?”
“我能幻變狼行,不行嗎?”
“所以你只是狼崽子!就別舔著臉上趕著和黃帝攀親戚了。”
小狼王大怒:“怪蛇,你信不信有一天我宰了你?”
委蛇雙頭昂起,笑嘻嘻的只是看著密室的方向。
小狼王見鳧風初蕾始終不接話茬,好生無趣,便自己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樽,一飲而盡,“百里行暮真是共工大人嗎?我每每想起,總是恍如夢里,不敢置信傳說中,共工已經死了幾萬年了,現在居然活生生地出現,簡直是不可思議。來來來,鳧風初蕾,我們喝一杯,我倆可算是同病相憐了”
鳧風初蕾只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二人剛剛進入的密室。
小狼王隨著她的目光,神神秘秘:“你們猜,大禹王到底有什么秘密?”
沒人搭理他。
“大禹王會不會在里面設下天羅地,將共工大人一舉成擒?”
涂山侯人笑起來:“你就別信口開河了,大禹王雖然不如傳說中那么偉大,但是,絕不是一個卑瑣小人。”
小狼王不以為然:“你是他兒子,你當然這么說了。沒準這就是一場陷阱,只等共工大人一倒下,我和鳧風初蕾也會被一打盡,不好,我不能再呆下去了”
涂山侯人一揮手:“好走,不送!”
他提著狼牙棒站起來,卻又不走,狐疑地看著鳧風初蕾:“既然鳧風初蕾都不怕,我堂堂一個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委蛇嘆道:“易反易覆小人心,小狼王,這句話說的就是你。”
密室里,空無一物。
沒有椅子沒有凳子,那就是一間空蕩蕩的屋子,除了空氣,什么都沒有。
大禹王的面色,非常奇怪。
百里行暮四周打量一眼,也不急于開口。
好一會兒,大禹王才緩緩地:“舜帝在蒼梧之地臨終時說,小王只有五十年王氣,今年,剛好是小王登基的第五十年”
那不是預言,那是一個詛咒。
百里行暮靜靜聽著,只等他說下去。
大禹王孤零零地站在這密室里,他本來有點跛足,萬國大會又令他心力交瘁,所以,看上去就更是憔悴消瘦,一張黑長的馬臉上,滿是深深的皺紋溝壑。
也許是這密室的空氣元素又不太對勁,他的呼吸漸漸地也不那么流暢,面上隱隱地,竟然一股死亡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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