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說越是興奮:“只要百里大人出馬,大禹王就不在話下,我倆就算做不成中央大帝,可是,分一杯羹不成問題。我至少可以成為整個西方之王,而鳧風初蕾你就是東方之王”
鳧風初蕾不為所動,只淡淡地:“小狼王,你現在的勢力,還撐不起你的野心!先冷靜點吧!”
“要撐得起,我何必求助百里大人?多了,怎么不見百里大人?他到哪里去了?”
委蛇大叫:“我們憑什么要告訴你?”
小狼王若有所思:“你們什么時候離開陽城?”
鳧風初蕾懶得跟這小子糾纏,淡淡地:“我有什么打算,好像犯不上跟你稟報吧?”
“你不去天穆之野了?”
鳧風初蕾不答。
他十分干脆:“鳧風初蕾,我們去天穆之野吧,我陪你去。”
委蛇反駁:“你以前不是根本沒興趣嗎?走到半路又折回,還說完全是浪費生命,現在你又想通了?”
小狼王冷冷地:“萬國大會你這怪蛇也看到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前我以為大費就不得了了,大禹王簡直是天下最強了,可是,現在一看,他們簡直就是一堆廢柴。”
“有百里大人在,他們的確不算什么。”
“我要是去了天穆之野,一定能超過百里行暮!”
委蛇大笑:“得了吧,就算你去了天穆之野,也比不上百里大人。”
“為什么?不是說天穆之野可以修煉元氣嗎?”
“得了吧,百里大人可是共工,人家已經有了幾萬年或者幾十萬年的修煉,而且是媧皇的直系后裔,血統純正,天賦異稟,有些東西,是純粹修煉根本達不到的”
“別吹了,他沒那么了不起!放在黃帝的時代,他并不算什么。只不過現代無英雄,他一人獨大而已。”
“可這已經不是黃帝的時代!”
小狼王不理委蛇,轉向鳧風初蕾:“你到底去不去天穆之野?”
“小狼王,如果你還有急事,你就先走吧。”
他定定地:“你還有什么必須留下來的理由?”
“我為什么一定要告訴你?”
他冷笑:“你總不會說,你要留下來喝了啟王子的喜酒吧?”
“跟你無關!”
“鳧風初蕾,我勸你最好別再留在這個是非之地了。你以為啟王子真能有什么作為?這天下還是大禹王的天下,甚至是大費父子的天下,你別對啟王子期待過高”
委蛇見這小子糾纏不休,也怒了:“小狼王,你不是一直對那個什么雞胗美女念念不忘嗎?你再也不找雞胗了?”
他冷冷地:“我和你家主人講話,沒你這條怪蛇插嘴的余地。”
“切”
“我是小狼王,她是魚鳧王,你只是魚鳧王的仆人”
委蛇大怒:“你這小子,真是給臉不要臉”
鳧風初蕾淡淡地:“小狼王,你到底怎么了?我倆本就是中途認識的陌生人,為什么我的一舉一動非要向你匯報不可?”
“我只是覺得你應該上路了。你該知道,去天穆之野的路并不那么好走。”
“誰說我就一定要去天穆之野了?”
他反問:“你憑什么不去?”
“”
“就算你不去天穆之野,我也要去!等我練成本事,才好殺掉姒啟!”
委蛇急了:“你小子瘋了?冤有頭債有主,你殺不到大費大禹王,你殺涂山小子算什么英雄?再說,你也殺不了人家!”
小狼王厲聲道:“姒啟既然是大禹王的兒子,那他就該死!而且,我一直看他不順眼,就要殺他,怎么?你這怪蛇咬我嗎?”
鳧風初蕾緩緩地:“涂山侯人并未參戰!無論是滅魚鳧國還是白狼國,都跟他毫無關系!”
小狼王冷笑:“難怪大家都說女人沒用,瞧吧,果然如此,就因為啟王子在萬國大會上裝裝樣子,你連父仇也不顧了,什么都覺得無所謂了,女人地位低,也不是沒有原因的,說穿了,就是因為下賤”
委蛇怒發沖冠,雙頭躍躍欲試:“不分好歹的臭小子,你信不信我先咬死你?”
“該死的怪蛇,滾一邊去!”
鳧風初蕾起身就走。
小狼王追上去:“你這是要去天穆之野了?如果你馬上走,我就收回我剛才所說的話。”
鳧風初蕾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他:“小狼王,你要知道兩件事情,第一,你我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我要做什么或者怎么做,絕對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第二,你要去天穆之野,我不管,我要去哪里,你也管不著。”
她大步就走。
委蛇也冷哼一聲竄上去了。
小狼王站在原地,半晌,忽然追上去,大聲問:“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么百里行暮沒有跟你們在一起?他到底去了哪里?”
一人一蛇已經遠去。
滿屋子的禮品堆積如山,各色珠寶、綾羅綢緞,以及各種說不出名目的厚禮,真令人眼花繚亂。
涂山侯人細細看了一眼,嘆道:“誰說東夷族富甲天下?夏后氏才是富可敵國好嗎?”
大禹王和顏悅色:“夏后氏是大夏最大的部落,根基最雄厚,自然財力也不差。他們送來這些禮物,只是為了表示對我的尊重,也是表示對你的特別青睞。”
涂山侯人似笑非笑:“他們以為自己的女兒可能會做下一任王后,當然出手就特別大方了。”
大禹王面色微變,可還是和顏悅色:“啟兒,晚膳一起吧。”
膳食分量多,但談不上多么精美,大禹王破例舉著酒樽:“啟兒,我們父子倆好像從未一起飲酒過。”
涂山侯人舉了舉酒樽,不經意地:“云華夫人呢?”
“一眾女眷需要招呼,她這兩天很忙。”
涂山侯人不置可否,繼續飲酒。大禹王自斟自飲,喝完一樽,才笑道:“啟兒,這次的萬國大會上,你可給父王長臉了。”
“湊巧而已!”
大禹王放下酒樽,“好一個大費,從魚鳧國回來后,竟然隱瞞了柏灌王這件事情,以至于我毫無防備,在萬國大會上栽了這么大一個跟頭。要不是有你這個好兒子,我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有機會坐在這里飲酒!”
涂山侯人注意到,大禹王雖然談笑風生,但是,臉色很差,很顯然是萬國大會上的那場折辱令他終究郁悶憤懣,積壓之下,便對存心隱瞞的大費有了很大的芥蒂。
“這么重要的事情,大費竟然隱瞞下來。若是我提前知道了,也會早作準備,不至于到了毫無還手之力的地步,以至于狼狽不堪唉,我一世英名,都毀在萬國大會上了”
“你提前準備也沒用!那些招數能對付別人,但是對付不了共工大人。”
大禹王本要發怒,可是,只長嘆一聲,他知道,兒子說的是實話。
他只是恨恨地:“我對大費父子一直那么信任,也十分重用,沒想到,他們父子竟然在最關鍵的問題上隱瞞我,真真是太可惡了。”
“大費只怕也并不僅僅只是隱瞞了你,我估計他真的沒有告訴皋陶大人,否則,以皋陶的為人不可能滴水不漏”
“可是,他明明知道你也在!難道他就那么篤定我們父子不和,你就不會告訴我?”
大禹王恨恨地:“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皋陶父子,簡直太令我失望了!”
涂山侯人似笑非笑:“現在算是找到借口,后悔將王位過早傳給皋陶了?大王,你放心吧,我看皋陶那糟老頭子只怕會死在你的前面,你也無非只是做了個順手人情而已”
大禹王勃然色變,若是依照他往日的性子,早就一耳光扇在兒子臉上了,可是現在,他卻只是瞪了兒子一眼,居然沒有發作,又喝了一大口酒,神情有點沮喪。
涂山侯人但見他居然能忍下這么明顯的嘲諷,本想說幾句什么,可是,一見他臉上不經意流露出的那種死灰色,便不忍心再說下去了。
父子倆誰也不再開口,大禹王只是喝悶酒,過了好一會兒才嘆道:“也許我真的是老了,很多事情都有力不從心之感”
他恍然若失:“以前,我總以為自己足以掌控一切,掌控天下,可現在,我覺得很多事情,自己其實無能為力”
涂山侯人抬起頭,看著他。
“你以前告訴我,大費在湔山就想除掉你,我還不相信。現在才知道,也許他們父子早有野心,為的便是永絕后患!可笑我待他們父子已至誠,他們竟想殺掉我唯一的兒子,真是狼心狗肺的家伙”
他越想越是氣憤,站起來走了好幾步,恨恨地:“我還活著他們就敢這么猖狂,我要是死了,他們豈不得馬上宰了你?就像當初堯帝剛去,他的大兒子丹朱就被舜帝流放”
涂山侯人十分平靜:“丹朱是因為威脅到了舜帝的王位!”
“大費肯定也是覺得你威脅到了他們父子的王位!”
“那是他倆多慮了,我根本沒那個興趣。”
大禹王盯著兒子,緩緩地:“如果有夏后氏、有男氏等幾個大族的支持,縱然我不在了,大費父子也不敢對你怎樣!至少,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這便是你讓我聯姻的原因?”
“當然!有幾個大族加持,誰都會忌憚三分。”
涂山侯人淡淡的:“大王,你這便是大錯特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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