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中鋒雖非天隱魔尊手下,但他是長江上下游的總舵主。十八處分舵,至少有一半在龍都境內(nèi),也算得是天隱魔尊勢力范圍之下,因此他雖是客卿,也算得是半個屬下。
在天隱魔尊面前,他們?nèi)俗匀徊桓叶嘌浴?br />
神彈子賀德生摸著山羊胡子,忍不住問道:“步老四送來的究竟是兩件什么東西?”
吳亦梵笑道:“誰知道,老四就喜歡故弄玄虛。”
步慧睜大雙目,望著吳亦梵,喜孜孜的問道:“大伯父要不要這時候就看,鑰匙就在侄女身上。”
吳亦梵拂須笑道:“大概你也等不及了。”
步慧噗嗤笑道:“是啊,叔叔只說是兩件很難看到的東西,臨行時還一再交代,不許我們在路上偷看,非要當(dāng)著大伯父面前才能開啟,這一路上,我真想偷偷的打開來瞧瞧。”
吳亦梵含笑道:“好吧,你去打開來讓大家瞧瞧也好。”
步慧道:“侄女遵命。”
伸手從懷中取出一把鑰匙,裊裊婷婷的走到朱漆木箱前面,開啟鐵鎖,隨手打開箱蓋。
大家舉目看去,但見木箱里面,覆蓋著一層紅絨,不知究竟是什么寶物?
步慧一臉俱是好奇之色,輕輕揭起紅絨,這一揭,突然間,她生似看到了毒蛇一般,口中尖叫一聲,隨手蓋上紅絨,急急往后連退!
步驚塵一個箭步,掠了過去,問道,“妹妹,怎么了?”
步慧一下?lián)涞讲襟@塵身上,驚悸的道:“人頭!”
壽禮變成了人頭!
步驚塵一呆道:“怎么會是人頭!”
站在門口的劉總管聞聲急步走入。
吳亦梵變了臉色,霍地從坑床站起身來沉聲道:“劉總管。你看看是什么人的?”
劉總管答應(yīng)一聲,走近木箱,一下掀起紅絨,目光一注,臉上神色立時為之一變,躬身道:“回老爺子,是霍二爺?shù)娜祟^。”
霍二爺,正是泣靈魔尊霍劍。
吳亦梵神情一震,詫異的道:“老四殺了老二?”
在座諸人全都聽得面面相覷,作聲不得!
劉總管伸手翻動了一下,說道:“下面好像還有一顆!”
木箱內(nèi)裝滿了石灰,人頭是用油紙包著,鮮血雖已凝結(jié),但還是血淋淋的十分恐怖。
吳亦梵問道:“再看看是誰的?”
劉總管雙手托起霍二爺?shù)娜祟^,底下果然又是一顆用油紙包著的人頭,他小心翼翼的打開油紙,驚顫的道:“回老爺子,這顆是步四爺?shù)摹!?br />
吳亦梵不愧是經(jīng)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這一剎那,他已經(jīng)鎮(zhèn)靜下來,緩緩的道:“是老四的。”
劉總管應(yīng)了聲“是”。
步驚塵、步慧兄妹,似乎被突如其來的變故,看得呆住了,只是站著沒動。
吳亦梵目光深沉,緩緩?fù)蹲⒌讲襟@塵兄妹身上,嘿然道:“你們果然不是老四的侄子。”
步驚塵忽然朗笑一聲,傲然道:“你現(xiàn)在才知道。”
他此話一出,陸無常、鐵凌霄已經(jīng)作勢欲起,但沒有吳亦梵的指示,一時不敢妄動。
吳亦梵依然平靜的道:“初生之犢不畏虎,兩位膽子不小,說,是誰派你們來的?”
這句話,說到后面,已是聲色俱厲!
步慧癟癟嘴,抱臂道:“難道說一定要有人派我們才能來么?”
吳亦梵目射奇光,豁然厲笑道:“如此說,你們是沖著老夫來的了。”
步驚塵傲然一笑道:“正是。”
吳亦梵道:“那么霍二弟,步四弟都是你們殺的了。”
步驚塵道:“不錯,今天該輪到你姓吳的了。”
陸無常大喝一聲道:“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步慧不屑的撇了撇嘴,冷哼道:“你是什么東西,窮吼個屁!”
陸無常總是一寨之主,給一個小女孩當(dāng)面叱喝,哪里還忍耐得住,勃然變色道:“小丫頭,陸某先劈了你!”
正待舉掌劈去,吳亦梵一擺手道:“無常且慢動手,老夫想先問他們幾句話。”說到這里,回頭朝步驚塵問道:“你們找老夫兄弟,是為了尋仇?”
步慧道:“不是尋仇,難道殺人是為了好玩?”
吳亦梵道:“兩位既是為了報仇而來,總該先報個名字吧?”
步驚塵道:“除了報仇,我還有話要問你。”
吳亦梵道:“閣下請問吧!”
步驚塵伸手一指在座幾人,冷冷說道:“你先叫他們出去。”
冷中鋒突然大笑一聲道:“小子,你賣狂大概賣夠了吧?吳老爺子不想自己出手,來,冷某倒要掂掂你有多少斤兩?膽敢如此目中無人?”
步驚塵看了他一眼,才道:“在下兄妹要找的是四大魔尊。閣下以及在座的諸位,都是不相干的人,最好置身事外,不要多管鬧事。”
冷中鋒冷笑道,“吳老爺子的事,也就是咱們的事,冷某插手管了,又如何?”
步驚塵雖是臉色蒼白,微有病容,但在這一瞬間,他雙目中突然射出兩道冷電般的光芒,冷冷說道:“閣下總該知道,一個人只能死一次。”
吳亦梵看得心頭暗暗一凜,忖道:“這年輕人一身內(nèi)功,倒是精湛得很,難怪他口出狂言了。”
冷中鋒右手撩起長衫下擺,往腰帶上一束,嗆的一聲,撤出了三刃刀,仰天狂笑道:“你是說冷某插下手,就得送命?”
步驚塵冷傲的道:“你以為還有別的么?”
冷中鋒是長江上下游十八舵的總舵主,二十年來,何曾受過人這等輕視,一張臉氣得通紅,雙眉陡豎,手中三刃刀一緊,喝道:“你亮兵刃!”
步驚塵負(fù)手而立,冷然道:“閣下要插手,只管進(jìn)招,但在下有言在先,此事與你無關(guān),在下長劍出匣,就得有人非死即傷。”
他身上根本沒帶長劍!
踞坐在紫檀坑床上的土老頭神彈子賀德生低低的道:“好大的口氣!”
冷中鋒更是怒火中燒,厲笑道:“冷某倒要試試如何一個非死即傷?”
倏地跨上一步,右手往前一推,三刃刀泛出一片寒霜般的刀鋒。直遞出去。
步驚塵冷笑—聲道:“好!”“好”字出口,但見他右手揮處,登時響起了一聲龍吟,一道青光,從他袖中飛出,手中已經(jīng)多了一柄如一泓秋水般的長劍!不,劍光一閃,已經(jīng)迎上冷中鋒的三刃刀。
刀劍交接,又是“嗆”的一聲,三刃刀立即被削斷,冷中鋒口中哼一聲,往后疾退了兩步。
這一下雙方一觸即分,實(shí)在太快了,大家根本沒看清楚步驚塵是如何出手的?
步驚塵依然站在原地沒動,但后退下去的冷中鋒臉色鐵青,手中已只剩了半截斷刀,左肩也在此時,突然涌出一縷鮮血,順著衣袖,滴到地上。
劉總管急忙跑了過去,替他包扎傷口。
步驚塵果然不是夸口,他長劍出手,非死即傷之言,已經(jīng)應(yīng)驗(yàn),大家可以從冷中鋒傷在左肩,這一點(diǎn)上,看出步驚塵劍下還是留了分寸。
他舉手之間,就傷了威震長江上下游的總舵主冷中鋒,自然看得在座幾人莫不聳然變色!
尤其天隱魔尊吳亦梵,他早已料到這兩個年輕兄妹,殺了老二、老四、還敢公然找上自己,自然是身懷絕藝,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但他絕未想到步驚塵出手一劍,竟會有如此神速,一招之間,包括了揮手發(fā)劍,破招傷敵。
冷中鋒在三刃刀上,浸淫數(shù)十年,他的武功,在武林中,也算得上是一流的,但在第一招上,就傷在對方劍下,此人劍術(shù)之高,豈非已經(jīng)到了可怕的程度?
神彈子賀德生依然一手轉(zhuǎn)動著兩枚鐵膽,干咳一聲道:“寒螭劍果然鋒利得很!”
步驚塵冷冷的道:“閣下眼光不錯。”
錚的一聲,寒螭劍縮入他右手衣袖之中,目光冷厲,徐徐一掃,朗聲道:“在下方才一再聲明,在下兄妹要找的只是姓吳的一個,和諸位無關(guān),而且在下兄妹向姓吳的尋仇,也一定會按照江湖規(guī)矩,公平搏斗,讓姓吳的心服口服,死而無怨。諸位也不妨替咱們雙方,作個證人,但在搏斗之前,在下有幾句話要問他,諸位不便在此……”
神彈子賀德生沒待他說完,問道,“你要咱們出去?”
步驚塵道:“在下正是此意。”
賀德生哈哈大笑道:“你這話,不嫌太橫了么?”
步驚塵道:“在下并不覺得。”
賀德生臉上笑容未泯,一雙小眼之中,突然閃過一絲殺機(jī),依然緩緩的道:“江湖中人,沒有一個會被人家三言兩語就唬出去的。”
步驚塵道:“那么諸位要如何才肯出去。”
賀德生道:“除非自己試過。”
步驚塵道:“閣下也要試試?”
賀德生道:“老朽正有此意!”
話聲出口,坐著的人,突然雙手齊揚(yáng),從他手中,打出一蓬鐵蓮子,宛如急風(fēng)驟雨,奇襲而至,朝步驚塵激射過去。
他外號神彈子,雙手能發(fā)三十六枚鐵蓮子,專取人身三十六處大穴,可說例無虛發(fā)。
他一向自視甚高,認(rèn)為三十六丸同發(fā),天下已無抗衡之人,因此平日取敵,最多不過三發(fā),老實(shí)說,他三顆鐵蓮子,也足夠克敵制勝了。
但他方才目睹步驚塵一招之間,就傷了冷中鋒,不得不使他另眼相看。
尤其當(dāng)著天隱魔尊吳亦梵面前,他不出手則已,出手就非得把步驚塵制住不可,這回。雙手齊發(fā),三十六枚鐵蓮子,全都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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