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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diào)暗燈光的飛機艙里很安靜,只有機內(nèi)空調(diào)在運作和其他乘客披毯子入眠的聲音。
林深時犯困地按按眼窩,偏頭望向舷窗外面,夜色降臨的云層之同樣是如墨般深沉濃郁,模糊又層次分明。
他禁不住看得有些入神。
直到旁邊有人碰了碰他的手肘,他才回過頭來,有雙閃閃發(fā)亮的眼睛正在看著他。
“怎么了?”他靠過去輕聲說。
林允兒用手掩著嘴,也湊到他耳邊很小聲地問:“你要睡了嗎?”
林深時眨眼看她,“為什么問這個?”
“如果你要睡的話,我就不把燈打開了。”林允兒的語氣略顯神秘。
林深時卻立刻猜到她的心思似的,往她手看了一眼,莞然說:“只是七朵玫瑰花而已,從婚禮現(xiàn)場到飛機,你還看不夠?”
“婚禮結(jié)束之后我們倆就馬坐車趕來機場這邊,一路我哪有時間多看啊?”
林允兒替自己叫冤之余,她也明白了林深時的意思,對他俏皮一笑,舉手就打開了兩人座位方的照明。
黑暗終于被驅(qū)散,盡管光線還不算強,林允兒依然滿心歡喜地低頭看向懷中那束從酒店到海關(guān)再到這里的新娘捧花。
她還伸出手指認真數(shù)了數(shù)。的確,七枝火紅嬌艷的玫瑰花被收攏在包裝紙里,花瓣面還殘余著水珠,一朵也不少。
“話說回來,”林允兒轉(zhuǎn)頭疑惑地問,“為什么是七朵?我以前也參加過幾次別人的婚禮,記得新娘的捧花大多不是這樣的數(shù)目吧?”
她將下巴自然而然地擱在男人肩,兩眼巴巴地瞧著他,像個好奇寶寶。
“聽說是大姐的主意。”林深時回憶著說,“你在隊內(nèi)現(xiàn)在不是‘七號’嗎?再加韓國那邊,‘7’好像也是個比較大眾化的幸運數(shù)字。”
“我個人的幸運數(shù)字也包含了‘7’來著。”林允兒聽后恍然大悟。
“是嗎?那看來以后我也得特別留意這件事了。”林深時笑著說。
“不用那么麻煩。”林允兒把頭靠在他身,神情專注地打理著手里的花束,“以后但凡和我有關(guān)的事情,我會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你。直到你厭煩為止。”
“這種做法未免太狡猾了。那我以后豈不是每次都要擺出非常認真的樣子傾聽你所說的每一句話?”
“哦?這主意不錯,那就這么辦吧!”
“我說,林允兒小姐?”
“怎么,繼續(xù)叫‘林太太’啊。我現(xiàn)在也得開始習(xí)慣這個稱呼了。”
“真的結(jié)婚了,誰會這么稱呼自己的妻子?”
“那么,‘老婆’?”
“呵呵……”
“呀,笑什么?”
“沒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之前我被你拉去錄的那幾句電影臺詞。”
“被你這么一提,我又有點懷念在劇組拍戲的日子了。”
“看來你和那些演員真的相處得不錯。”
“可惜電影要等到六月份才能映,這還是比較快的速度了。我恨不得馬和你一起去電影院。保證你不會失望。”
“在那之前,我們或許可以看看我們林太太的首部中國電視劇。”
“呀!”
倆人說笑了一陣,林深時又開口問:“對了,你之前在機場不是還說有好消息要告訴我嗎?”
“啊,沒錯!”林允兒從包里取出平板電腦,獻寶地展示說,“鏘鏘!”
屏光的亮度較為刺目,林深時瞇眼看去后,這才瞧清楚是一張別人發(fā)來的消息截圖。
“歐尼剛剛告訴我,我參加的初級漢語水平考試合格了!”林允兒一不留神連聲調(diào)都拔高了些許。
她反應(yīng)過來地捂住嘴,環(huán)視了一圈四周又興奮地瞧向林深時。
“我知道今天出考試結(jié)果,所以拜托了歐尼她幫我關(guān)注一下。怎么樣,我厲害吧?”林允兒挑眉說。
林深時接過平板電腦仔細看了兩眼,遞回去后又看看她得意不已的樣子,眼神莫名變得溫柔了幾分。
他居然肯定地“嗯”了一聲,伸手摸了摸林允兒的頭發(fā)。
“我知道。”他輕輕地說,“我一直都知道,你在默默做的那些努力。”
林允兒愣了愣。她咬住下唇,很快轉(zhuǎn)過臉去咕噥:“說句做得好不就行了,非要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林深時始終在微笑地側(cè)頭注視著她。
朦朧又柔和的光線灑落下來,映著林允兒的側(cè)臉,好像連那纖細的絨毛都照得根根鮮明。
“又怎么了?”如此直白的目光,林允兒當然不會沒察覺。
她有點害羞地回頭瞪人,烏黑的瞳孔在微微閃爍光澤……像是星星一樣。
林深時笑而不語地搖頭,重新用手支著臉,欣賞起了窗外那片靜謐而壯麗的高空夜景。
林允兒皺了皺鼻子,先把姐姐發(fā)送的截圖保存起來,順手翻看起了平板電腦的相冊,嘴里問:“之前你是不是說李代表他也拍下了接花時的畫面?照片你看到了嗎?我總感覺其他那幾張近景的構(gòu)圖不太好。”
“還沒有。我聽他說,等他回去首爾后會把照片洗出來,然后寄給我們一份。”
“可以先發(fā)電子版啊。話說李代表他們?yōu)槭裁催要特地留下來住一晚?”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因為之前兩個人都失去了太多的個人時間,現(xiàn)在突然想要好好放松一下吧?”
“明明他們才是最忙碌的人,結(jié)果反而是我們倆先坐最早的航班回去。我心里面還有點奇怪的歉疚。剛剛離開酒店之前,我還被恩彩歐尼拉著手埋怨呢。”
男人的低笑聲傳入她耳中,聽去愈發(fā)慵懶,沒再多說別的話。
林允兒頭也不抬地撇嘴,繼續(xù)瀏覽。她忽地眼前一亮,指頭碰了碰屏幕呈現(xiàn)出來的相片。
由于她和林深時經(jīng)常互相使用彼此的手機幫忙拍照,因此他們各自的賬號底下最近開始冒出了不少實際是對方拍攝的照片。
比如林允兒當前看的這張,是去年11月21日,她們組合在首爾奧林匹克競技場時被拍下的。當時林深時就坐在舞臺下方,觀看了他人生第一場演唱會。
一想到自家的林先生那時候戴著口罩和帽子,混在全場粉絲中間,不得不和大家共同揮舞粉色應(yīng)援棒的古怪模樣,林允兒就不由失笑。
她眼中含著柔柔的笑意,滑動去看下一張。
窗戶之外有著漫天飄揚的白點。
這是初雪那天在家里,她先看見了雪花,大呼小叫地招呼,林先生被她催促得太緊,連帶著畫面都被拍糊了一些。
再下張是12月份舉辦的首爾設(shè)計節(jié),林先生偶然在名人展區(qū)發(fā)現(xiàn)的有關(guān)她的畫像。作家據(jù)說是來自紐約大學(xué)的專業(yè)碩士,整幅人像確實挺有藝術(shù)感。
林允兒雖然本身也感覺很有趣,但此時回想,反而是收到林深時信息的那一刻,她的心情才是最為高興。
她很喜歡他的這份惦念。
再往后是兩個人點著蠟燭在樹下共度首次圣誕夜,還有在她的撒嬌和懇求之下,去看了由前輩黃政民主演的電影《喜馬拉雅》,滿臉無奈笑容的林深時和她站在影院海報前面手挽手的合影……
最后的兩張圖日期是前幾天。她伏在客廳的桌幾握筆思考著元旦需要傳的新年卡祝語,林深時在后面所拍的她的背影。
隨后就是卡片的正文內(nèi)容:【希望2016年比2015年更好,只發(fā)生美好的事情!充滿希望,始終健康,新年萬福!】
“新的一年……”林允兒的面容被光映亮,喃喃自語,“時間過得真快。”
她扭頭拉了拉身旁人的衣袖想和他說話,卻見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抱著胳膊合了眼。
“睡了?這么快?”林允兒稍微驚訝,而后就抿唇竊笑。
“那么,好好睡吧……林先生。”她不自覺放輕了聲,趁機想要拍拍林深時的頭頂,結(jié)果剛抬起手,動作就情不自禁地停住。
她突然糾結(jié)又小心地探出手指,想摸一下男人的臉龐。
指尖不敢用力,從眉毛一直輕飄飄地滑到眼角,傳遞回來的觸感略微發(fā)癢,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鉆進心里頭。
呼吸不經(jīng)意地加快,林允兒膽子更大地準備再靠近些,她想好好觀察眼下待在她身邊的這個男人。
很可惜的是,這回沒等她再得逞,林深時就突如其來地睜開了眼。
林允兒被嚇得飛快縮回手,情緒卻沒有多么窘迫,內(nèi)心只有一點沒能成功的淡淡失落。
“你在做什么呢?”好不容易休憩片刻又被擾醒的林深時苦笑地抬手揉著額頭。
林允兒瞥瞥方才被她撫摸的那塊眉梢,趕忙撤開視線,佯裝無事地說:“沒什么……就是,突然發(fā)覺你好像又變帥了一點。”
“什么?”林深時忍俊不禁地看她。
“我都說沒什么了!”林允兒想了想,忽然又轉(zhuǎn)身說,“對了,我們之后找個時間去滑雪吧!怎么樣?”
“滑雪?”
“嗯!”
林允兒重重點頭。她抱住林深時的手,雙眼似乎又和剛才那樣晶亮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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