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田裴在臺上,一塊屏風隔著,屏風上隱隱約約可見他的倩影。香館中小倌伴鼓唱所用的的是空鼓,一種小眾樂器,還沒有洗臉的盆大呢,聲音倒是很空靈清潤。
在悅耳和富有穿透力的鼓聲襯托下,容田裴的聲音聽起來更喜人了,像是深山里的畫眉雀,娓娓動聽。那聲音印在人的腦海里,如愛人的發絲輕拂你的臉頰,撩得人身心酥軟。
容田裴唱的,是一個古老的華邦神話,講述的是一對戀人相識相愛,卻不幸遭家人反對,抗爭失敗后共同赴死,最后化為蝴蝶的故事。
小二來找十二,告訴他夏沙樂已經準備好接客了。十二看了看爾露汁入迷的模樣,有些糾結要不要現在告訴爾露汁,畢竟他不太清楚爾露汁的脾性,怕她被打擾聽曲會生氣。
“是夏沙樂那里好了么?”爾露汁發現十二有些不對勁,就出聲問道。
“是的。”十二松了口氣,趕緊點了點頭。
“那我們走吧!”爾露汁抱起那份給夏沙樂準備的禮物,示意十二帶路。
臺上的容田裴正在唱到:“攬裙脫絲履,舉身赴清池……”這是歌中精彩的部分,人們都側耳傾聽,想知道最后兩位主人公的命運如何,生怕一走神就錯過了重要的情節。
爾露汁卻頭也不回地跟著十二,去了夏沙樂那里。
臺上的容田裴隔著屏風,看到了離去的爾露汁,這平巷香館里,還少有人這么不在乎他的歌聲,居然在最精彩的時候棄他而去。他眉頭一皺,打算待會就去打聽一下,這離開的到底是誰,竟會在此刻離開。
爾露汁跟著十二,到了夏沙樂那里。夏沙樂坐在窗前,微濕的發絲被包裹在一條毛巾里,正在被他輕輕擦拭著。爾露汁猜想,他應該是剛剛梳洗沐浴過。
夏沙樂看到爾露汁的到來,有些驚訝,連忙起身說道:“爾露汁姑娘,你怎么來了?”
“我偶然了一件衣服,想來最是適合你,就給你送過來了!睜柭吨瓕⑹种械募埌f給了夏沙樂。
“客官來時你這里還有客人,然后在外面等了很久呢!”十二在一旁說道。
“哎呀,那我真是太失禮了,讓您等了那么久。”夏沙樂有些驚訝地說道。
爾露汁笑著說道:“沒有沒有,剛來一會而已,而且在外面聽容田裴小唱歌,很好聽,不會無聊!
夏沙樂眼神一暗,低頭喃喃道:“容田裴啊,的確唱的很好,而且還年輕漂亮。”
十二見兩人聊了起來,就無聲退了出去,將門給帶上了。
夏沙樂抑制住心中酸意,強打起精神,微笑著接過爾露汁遞過來的禮物,上面那枝佳桑枝已經有些蔫了,葉子和果子都失去了光澤,都在告訴夏沙樂:爾露汁在容田裴那里聽了好一會的歌。
夏沙樂小心翼翼地將紙包拆開,里面的那抹綠格外喜人,他摸了上去,那柔順得手感讓他很是喜歡。
“這是?”夏沙樂將羽衣提起,那半遮半掩的羽衣讓他臉上浮起了紅暈。
“青鸞羽衣,說是穿上它就可以得到心上人的青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昨天晚上去地影市,偶然間得到的,是件男裝,我周圍適合它的也只有你,今兒就給你送過來了,你可別嫌棄。”爾露汁解釋道。
“怎么會?喜歡還來不及呢,謝謝姑娘,姑娘有心了。我這就去換了給姑娘看!”夏沙樂抱著青鸞羽衣,開心地打算去換上。
“不用了,你身材好,肯定好看的!”爾露汁見夏沙樂的頭發還沒有干呢,就拉住了他的衣袖。
“送這么件衣服,難道不是想讓夏沙樂穿給姑娘看么?”夏沙樂有些不解地看著爾露汁。爾露汁剛剛匆忙間想去拉夏沙樂,結果拉住他的衣袖,夏沙樂的衣服滑下肩膀,玫紅色的點塊在小麥色的肌膚上格外顯目,都在提醒著他是紅倌人的身份。
那些紅色,在夏沙樂看來,格外刺眼。是了,爾露汁姑娘來得早,自然是知道自己這有人留宿過,雖然清洗過了,可是自己身上畢竟還留有別人的痕跡,爾露汁姑娘一定是嫌棄了。想到這些,夏沙樂臉上的欣喜,都被對方嫌棄自己的傷心所取代。
“不用特意穿給我看!睜柭吨纳硺纷,然后解釋道:“我聽說你以前是平巷香館的紅牌,平巷香館里的小倌我見得不多,但是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那個,這衣服雖然沒什么用,但是多多少少能提升一些魅力,說不準你就能得客人喜歡。保不齊哪一位客人看上你了,愿意贖你出這個地方呢?”
“我這樣的紅倌人,也會有人愿意給贖身嗎?”夏沙樂將衣服拉上,神色黯淡地說道。
“當然會啊,我要是有足夠的錢,肯定愿意!睜柭吨p輕拍了拍夏沙樂的肩膀,安慰他道。
“真的嗎?”夏沙樂的眼睛里又重新有了光彩,一雙眼睛定定地看著爾露汁,在等待著她的答案。
“當然啊,你那么好看,魚塤吹得那么好,是個女人都想把你帶回家,然后用金絲做的雀籠關起來!”爾露汁打趣著夏沙樂,還用右手食指輕輕點了一下他的鼻尖。
傳聞中的曼拉女王很喜歡美男,如果遇到合心意的,就會帶回王宮,那些男寵住的地方,像是用金子打造的雀籠,因此民間就把好看的男人戲稱為金絲雀。被爾露汁這么一比喻,夏沙樂立馬就笑燦如花了。
“姑娘今日,是聽曲還是解乏?”夏沙樂歪著頭問爾露汁,
“下棋吧!很久沒有下了,不過你可要手下留情哦!”爾露汁看夏沙樂的頭發還沒有干,打算就陪他坐在窗前曬會太陽。
“好啊!毕纳硺氛f著就起身,將棋子棋盤擺放好。
“你先吧!”爾露汁選了白棋,示意夏沙樂先走。
“那我就不客氣咯!”夏沙樂說著將子置于正中間的“天元”處。
爾露汁微皺了眉頭,夏沙樂這是明顯在讓自己,起手“天元”并不是一步好棋,后期會難下得多。她執手落棋,一枚白子緊挨著黑棋,爾露汁這一招很明顯,她在告訴夏沙樂不用讓自己。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棋盤上黑白交錯,黑棋與白棋像是兩條長蛇,相互纏繞,互不相讓。
隨著時間的推移,棋盤上最終被鋪滿了棋子,竟是平局。
“沒想到爾露汁姑娘棋藝如此精湛,受教了!”夏沙樂頷首贊道。
“沒有啦,是你讓了我,你如果下了這里,這里,這里……這棋局早就結束了。”爾露汁指著棋盤說道。
“哪有?姑娘如果下了這里,這里……我的陣型就完全被破了,是姑娘太放水了!毕纳硺芬贿吶∽,一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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