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哈涅斯和埃弗都有種強烈的罵人沖動。
他們很想揪著對方的領子唾沫橫飛的大罵一句,這就是你說的“一點”小尾巴?
說這種話難道良心不會痛嗎?
哈涅斯和埃弗對視一眼,默契的選擇了沉默。
“咱們大哥別笑二哥,還是討論一下怎么解決吧。”
哈涅斯輕咳一聲,他知道埃弗是拉不下臉開口的,便干脆自己先牽起話頭。
果然,埃弗猶豫了半秒,有些尷尬的移開了目光“是個好主意你那邊是什么情況?剛才的吼聲不會是龍吧?”
哈涅斯看著南方天空中那些星星點點尚有一段距離,掙扎了幾下,還是決定如實回道“是一百來頭成年巨龍,有三頭龍王帶隊。”
“你這是去搗龍窩了?還是把龍族的祖墳刨了?”饒是一向處變不驚的埃弗,聽到這種數量,都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不會還沒完成任務,就去招惹龍族吧?”
哈涅斯黑著一張臉,咬牙切齒道“我有那么不知輕重嗎?本來我身上就有一筆幼龍的債,結果這些巨龍不知道從哪得到的消息,在我快要收尾時從北方浩浩蕩蕩飛過來,我能怎么辦?這種情況你能搞定?”
埃弗一時有些語噎,抬頭看了幾秒,果然在極遠處的地平線上,發(fā)現一道極細微的“黑線”。
若是將距離考慮在內,這條黑線的長度估計得有近千米長。
哈涅斯感覺這時候不能光自己屈辱,抬起下巴,沖他身后努努嘴,反問道“那些又是怎么回事?別告訴我拜迪藏了那么多會飛行的魔法師。”
“我這邊情況稍微好點。”
埃弗清清嗓子,一邊在心里估算那些巨龍抵達的時間,面上神色卻無比從容淡定“不是什么魔法師硬要說的話其實也算,是機械族的新機體,只不過數量稍微有點多,跟我的魔法相性不好。”
埃弗其實還想說一句“換做你的話對付起來應該更得心應手”,不過想到后方近百條巨龍,而哈涅斯現在孑然一人,身邊連半個死靈眷屬都沒有,埃弗便大概想到了那些死靈生物的下場。
失去了數量優(yōu)勢,哈涅斯不過是個掌握死靈魔法的骷髏而已,雖然仍有至圣的水準,但整體實力仍是大打折扣。
這時候就別再火上澆油了,五十步笑百步,還是打自己的臉。
哈涅斯眉頭一皺,有些疑惑道“新機體?不會是約瑟夫跟機械族定制的那一批吧?”
埃弗略感意外“你知道?”
“上次在蓋亞”
一不小心又自揭傷疤,哈涅斯臉頰微微抽搐了下,輕咳一聲,盡量保持平淡道
“獻祭大陣既成的最后關頭,跟在遲小厲身邊的那個初號機出現,還有另一個獸人,帶著反制魔法陣將計劃毀于一旦
不過這次失敗的主要原因,還是梅林突然背信諾言
咳咳,先不說這些了,總之那個初號機的實力還是不錯的,我手下那些異人中,沒有能與之匹敵的。”
埃弗點點頭,沒想到哈涅斯接觸對方的時間比自己還要早。
“不過那個初號機應該是經過遲小厲親自調整,實力遠比其他姊妹機體強大。”
哈涅斯連忙結束有些尷尬的話題,轉而將這份尷尬拋給對面“數量對于你的魔法而言,應該沒有什么意義才對既然讓你覺得棘手,對方是出動了上千臺機體?”
哈涅斯往大猜了個數。
埃弗神情不變,伸出三根手指“至少三千架。”
哈涅斯嘴角一抽“你解決了多少?”
“差不多一半吧。”埃弗的語氣總算恢復了點往日的自傲。
哈涅斯聽了心肝就是一顫,哆嗦著好不容易恢復**形態(tài)的嘴唇說道“那老夫姑且問一下你現在還剩下多少實力?”
埃弗遲疑片刻,“一半?”
“生死攸關!”哈涅斯不禁惱羞成怒,這時候你還跟放不下面子?
“實話跟你說了吧,為了從那些蠢龍手下逃走,我的本源損耗了不少,只剩下十之二三的程度,不過好在還留著一次復活的機會。”
哈涅斯也不是完全不在乎面子的,要不他也不會養(yǎng)成睚眥必報的性格,不過現在不是內斗的時候,打開天窗說亮話對大家都好。
埃弗盯著他的臉看了幾秒,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揉著眉角道“跟你差不多”
哈涅斯面色一喜“差不多是多少?第七區(qū)城北的林子中,還有不少上次戰(zhàn)斗沒來得及處理的尸體,我可以看看有沒有能夠回收利用的”
哈涅斯本來想的是,如果埃弗的情況跟自己差不多,對付那些巨龍是沒可能了,對付那一千多架姊妹機體難度也很大,但不是沒有可能來個調虎離山,放出幾個假目標引誘對方遠離,自己則趁拜迪或者利亞內部空虛的時機,轉頭來個回馬槍,完成未竟的任務。
雖然這樣會冒不小風險,但收益同樣很高,并且敵人幾乎想不到他們敢在這種時候回去。
蓋亞或者第四區(qū)肯定會留下一部分敵人,不過以兩人的實力,聯起手來絕對是所向無敵。
就在哈涅斯心中重燃希望的時候,聽到對面沉聲說了句“唔差不多只剩一二成的力量。”
哈涅斯的嘴角剛要有翹起的跡象,便徹底僵住。
“抱歉,年紀大了耳朵有些不好使,你剛剛說的是多少?”
埃弗錯開視線,盯著遠方一顆杉樹說道“一二成而且已經用掉了復活。”
沉寂了兩秒。
“哪還打個屁!”
哈涅斯二話不說,直接朝著官道西向掠去。
他一邊跑,一邊破口大罵道“火都燒到屁股了,你小子竟然還一副閑庭信步的樣子,裝給誰看呢!老子還以為你胸有成竹,在這里陪你墨跡了半天的!要是今天死在這里,老夫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埃弗一聲不吭的跟在后面,順便小心處理掉兩人途徑留下的魔力余波。
哈涅斯真是氣得肺都要炸了,本來他還抱著一絲卷土重來的念頭,結果竟然被埃弗這個白癡擺了一道。
雖然三千架最新型機械族機體很唬人,但也遠沒到將埃弗逼至這種程度的地步,至少比起上百頭巨龍的威力要弱一些。
打不過可以跑嘛,自己不就是這么逃出來的?
好歹埃弗也是第七神使,實力就算比他哈涅斯略遜那么一籌,只要想走,怎么也不至于被幾個機器人打掉一條命。
哈涅斯用腳都能想像出,埃弗這種不服輸的倔驢脾氣,肯定又失去理智的跟對面干了個爽,結果到最后才發(fā)現自己確實打不過,落得這么一個下場。
當然,哈涅斯對此也不好多說什么,神使中這種性格的不在少數或者說像他這種自尊心不高的反而是少數。
在某些退無可退的死戰(zhàn)中,埃弗這類性格的神使,反倒容易發(fā)揮出遠超真實水平的實力,雖然能夠讓他們神使陷入死戰(zhàn)困局的對手少之又少,可一旦出現,笑到最后的往往是埃弗這類人。
但從另一方面來看,能退不退,為了一口氣能與人拼個你死我活,即便十次里面能贏九次,只要有一次失敗,就意味著死亡。
所以哈涅斯自認活的時間會比埃弗這些人要長,不論未來的潛力如何,首先要保證自己有命,才能考慮未來的問題。
“那些新機體有經過改進?”逃跑途中,哈涅斯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扭頭問道。
那個初號機的水準他已經領教過了,跟萊因哈特的實力差不多,應該比后者略低一點當然,哈涅斯跟對方接觸的時間不長,不能確定少女當時是否用出了全力。
如果有三千個初號機實力的姊妹機,埃弗落得如此慘敗倒是能夠理解,可按照約瑟夫的說法,初號機的性能是所有機體中最強的,倒不是因為她搭載了更先進的技術,而是她的思維設定比其他姊妹機高出一大截。
因為最初的“主腦”設定,要交由某一單獨機體控制,因而初號機的大腦性能是那個名叫墨菲的創(chuàng)造者嘔心瀝血完成,無論是學習能力還是分析能力,都要高于其他機體。
這些都能最直觀體現在戰(zhàn)斗方面,而隨著墨菲“重鑄”,初號機的大腦技術也算徹底失傳。
所以按理來說,其余姊妹機體的戰(zhàn)斗能力是遜色于初號機的,這點毋庸置疑,能讓埃弗吃這么大虧的唯一解釋,只能是這些姊妹機后續(xù)又經過改良,大幅度提升了性能。
見埃弗沉默不語,哈涅斯忍不住罵道“都什么時候了,還藏著掖著顧著臉皮?失敗就是失敗,得認,不過咱們還沒輸,神使是不可能輸的!不把情報開誠布公,咱們接下來怎么解決問題?”
埃弗目光一凜,似乎想通了一些東西,神色稍稍恢復了正常“是主腦。我不清楚她們性能有多少提升,不過這些機體能夠通過戰(zhàn)斗不斷學習并改進進攻方式,快速分析出我的弱點,然后進行有針對性的襲擊。”
頓了頓,埃弗深吸一口氣,眼中流露出一絲不甘“最恐怖的是,每一臺機體都像是蛛延伸出去的旁系,能夠將各自數據統一反饋,并能夠通過主腦反饋回的數據,更新自身戰(zhàn)斗方式。
也就是說找不到主腦,或者無法一下子將所有機體清除,就無法遏制她們的學習能力。而這種進化,幾乎是沒有上限的,直到徹底將我擊敗為之。”
哈涅斯眼中現出一抹疑惑,不等他開口,埃弗便像是心領神會,搖頭道
“這些機體的單體傷害不高,我試過用魔法阻隔傷害,最初也確實起到了一定效果,但隨著時間拉長,她們經過不斷學習進化,漸漸摸索出了我的拘束魔法的上限,然后通過近百架機體同時自爆產生的超高能量,硬生生將我的魔法陣突破。”
哈涅斯總算知道這一條命是怎么沒的了,他認為埃弗的應對方法沒有什么問題,之所以還是輸了,只能歸結為對手的行為方式與之前所有遇到過的敵人都不一樣。
要知道埃弗所掌握的拘束魔法,在用于防御方面,同樣有著極為恐怖的優(yōu)勢,即便不如維奧尼亞的暗魔法完美無瑕,但也算的上固若金湯。
如果換做其他敵人,就算有心自爆,也無法在同一時間,以最佳的機會同時動手,只要時間上稍有出入,或者配合略有瑕疵,最終造成的效果也會大打折扣。
然而這次埃弗面對的卻是多體同心的機械族,不僅能夠準確摸清弱點,還能以分秒不差的默契,制造出威力最強的爆炸沖擊。
如此近乎不可能完成的行動,偏偏被這些姊妹機輕而易舉實現了。
哈涅斯莫名有種搬石砸腳的感覺,因為這些姊妹機的能源核心,有很大一部分是來自淵域,當時幾位神使考慮制造一支最強的隊伍,因而贈與的锜礦也是質量最好、成色最盛的極品,沒想到現在竟然反受其咎。
哈涅斯只是暗中嘆了口氣,也沒有為之前計劃后悔的余裕。
就在他和埃弗沿著官道一路向西狂奔時,身后兩股強大的能量已經匯集到一起,并緊跟不舍。
哈涅斯最后一絲僥幸也被打破,原本他還希望巨龍與那些姊妹機互有忌憚,不奢望能夠打起來,最起碼也能稍微拖延一下時間。
結果沒想到兩者交匯后竟相安無事,不知道這兩個最不與外界交流的種族,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默契達成一致。
甚至好像還建立了合作關系。
如此數量的追兵前,分頭行動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哈涅斯中途幾次放出假身,都沒有取得太好的效果。
最主要的問題,還是敵人數量太多了,每次分出假身,對方只需要派遣一小部分人手跟上去,大部隊數量幾乎不會受到影響。
好在雙方之間的距離始終未曾拉近,一直保持在勉強安全的范圍。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
略顯狼狽的兩人,視野盡頭,終于出現了一片巍峨連綿的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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