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怎么可能還……你！……”
刺客終于臉色完全蒼白，神情激動地想要伸手去抓眼前仿佛洞穿一切的女子，但手上的鐵鐐沒有給他機會。
他目眥欲裂地瞪著女子，似乎這樣就能徹底讓她閉嘴。
“嗯？雅兒，你是發現了什么嗎？為什么之前沒有告訴我呢？”
看著刺客如此大的反應，公孫烈皺著眉頭說道。
顯然自己這個孫女兒發現了了不得的東西！
公孫毓雅討好似的對公孫烈道：“祖父大人別生氣，我待會兒好好跟您解釋。”
公孫烈瞪了她一眼，不滿意地“哼”了一聲表示暫時不跟她計較了。
公孫毓雅轉頭又看向刺客，說道：“嘖嘖嘖，別那么激動嘛！放心放心，不是你們所用的那詭藍香味道散得不夠快，只是我的嗅覺靈敏而已。無論何物何味，散得是否徹底，三個時辰之內都逃不過我的追蹤的哦。這呀，還要歸功于前段時間我發的高燒呢！進了一次鬼門關，也許閻王覺得抓錯了人過意不去，所以特意贈送我這一異能呢？呵呵。”
那刺客怒聲道：“你給我閉嘴！閉嘴！”
可公孫毓雅又哪會如他的意？
“哦喲，抱歉，一不小心扯遠了。咱們言歸正轉，那箭上所留殘香可能沒多少人認得出來，但是很幸運的是我認得出。”
“詭藍，以極北酷寒之地所特有的詭藍花為主材料，再輔以十幾種香料混制而成。說是香，其實是一種強勁的致幻毒藥。制成之后會產生一種類似于臘梅的香味，附著之后很快就會變得無色無味，殺人于無形之中。這種毒藥配制極其困難，所以在江湖上甚少流傳。然而在我虹彩之西卻有一個奉此香為圣物，每次出發都會在箭上摸上這種香以自省的殺手組織。”
“我說的對吧，來自藍影的殺手公子？”
這下，這個殺手的心理防線是被徹底摧毀了。
他瞪著眼睛，仿佛這樣就能把眼前這個礙眼的女子給瞪死，好讓她閉嘴。
他氣得渾身發抖，狠狠地吼到：“你閉嘴！你！……”
刺客的這般反應，眾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公孫毓雅剛才的推測應該是正確的。
公孫烈、司徒浩以及上官琳等也是被驚得目瞪口呆的。完全沒想到半個月前還凡事慢一拍，甚至高燒病危的人今天的思維竟然如此清晰，竟然連刺客都被震懾得無言以答。
這讓眾人恨不得想失禮地說一句：“高燒來得真好！”
上官琳無聲地看向司徒浩：雅兒什么時候有了這種異能？真的是燒出來的？
司徒浩微微聳肩，表示他也不清楚。
一時之間，整個刑訊室竟然恢復到了一開始的無聲境界。
片刻過后，公孫烈卻突然咆哮道：“你個臭丫頭！既然知道這么多事情為什么一開始不說出來啊？害得老頭子我一把老骨頭了還坐在這里跟這個刺客大眼瞪小眼的，還沒審出一個屁來！”
話音一落，周圍的眾人都差點笑出聲來。
老國公還真是有趣，剛才還一身的殺伐之氣，這么快就破功了。
“哎呀，祖父大人，您消消氣兒啊！雅兒并不是一開始就知道這么東西的，很多信息都是之后才合思起來的啦！就是那箭上的氣味，當時也只是聞到了一點，而且是一閃而逝。我當時還以為是街上飄來的哪位小姐身上的香粉呢，也就沒有多想。剛才進來之后突然想起那枝箭，才慢慢開始聯系起來的。”
說到這里，公孫毓雅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的眼神變得暗淡，聲音也輕了許多。
“記得幾年前父親曾提起過，西境上有一個叫藍影的箭術殺手組織，殺手們在行動前會在箭身涂抹一個藍色小圓圈，這個小圓圈在行動開始半個時辰內就會消融淡去，是為‘藍影’。沒想到，那時父親的話卻成為今日給雅兒的提示，大概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吧。”
對面的刺客轉頭不再看她，神情黯淡，眾人便知她再次真相了。
眼看好姐妹又要陷入沮喪之中，上官琳一把將公孫毓雅用手勾過來，猛地一拍她的肩膀，沒心沒肺地笑道：“行啊，雅兒，不愧是本姑娘的好妹妹，這么聰明！真給姐姐我長臉吶！”
被拍得后背隱隱作痛的公孫毓雅也顧不得傷感了，齜牙咧嘴地看了上官琳一眼，也不計較。
她又說道：“所以說祖父，這些刺客大老遠地到羽化城來搞刺殺，應該就不是單純的仇殺了。他們大概是朝廷之中某個重臣特意請來的，畢竟出動這么多的殺手賞金可不是一般官員能夠拿得出手的。這個人一開始便提到了父親大人，只怕背后之人和父親頗有淵源。只要從這點出發，應該就能審問出一些信息了。”
她又轉身笑瞇瞇地望著刺客的臉，然后附在他耳邊輕輕地笑道：“我勸你還是乖乖招了吧。就算國公府內的刑罰撬不開你的嘴，我也有辦法讓你招的哦。我知道你們殺手都很堅強，但我的方法會讓你愧對殺手之稱的，不要懷疑，我說到做到哦！”
然后也不去看刺客的表情，轉身對公孫烈福了福身道：“祖父大人，我們還是先走吧。您也累了這么久了，剩下的交給這些刑訊侍衛就行了。放心，他會招的。”
瞥了一眼突然渾身發抖，一臉驚恐的刺客，再看了看自己笑得一臉邪惡的孫女，公孫烈覺得自己還真是老了，連自己的孫女都不如了。
輕嘆了一口氣，留下賈連祥監督刑訊，帶著眾人離開了。
眾人一塊兒出來，卻是已經接近黃昏。
為保安全，公孫烈派人將司徒浩和上官琳分別送回家去。兩人本來還想說什么，但是折騰了這么久他們也確實累了，便不再反對，客氣一番便各自上馬車了。
反正審問結果鎮國公府也不會瞞著他們的，他們且回家等消息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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