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清明微笑地點頭道:“各位請起吧。今日各位能夠來參加本王的任職宴會,本王深感謝意。離晚宴還有一段時間,各位隨意便好。”
公孫毓雅也微微向眾人俯身致意。
客人們都禮貌地應道:“多謝王爺!”
皇甫清明便點頭再次請他們隨意,而他則直接帶著公孫毓雅和一些清官賢臣聊了起來。
等做足了樣子,他們便徑直走到了陸清風父子面前,這讓陸清風的父親陸翔林有點受寵若驚。
他直接拉著兒子跪地行禮道:“微臣參見王爺!參見碧華郡主!”
皇甫清明點點頭道:“陸大人免禮。陸大人這次應邀前來本王不甚感激。”
陸翔林站起身來客氣地拱手道:“王爺客氣了。王爺的邀請是下官的榮幸。更何況王爺接管太學院,微臣作為下官禮當前來祝賀的。”
公孫毓雅暗暗地觀察著這位刑部尚書。短暫的不知所措之后,迅速地調整了心態,不卑不亢,正氣盎然。
果然不錯。
皇甫清明笑了笑,這才看著他身側的陸清風道:“想必這位便是大人的長子清風了?聽聞陸公子龍章鳳姿,儀表堂堂,今日一見果真不凡。”
陸尚書微愣,忙答道:“正是犬子清風,小子狂傲哪承得起王爺的一聲贊呢。”
陸清風一聽倒是不依了,嬉皮笑臉地說到:“爹,這就是您的不對了。您兒子我長得雖然沒有王爺俊朗卻也不差吧。何況我哪里就狂傲了?”
陸翔林轉身扯過他手上的扇子就向他頭上敲去,呵斥道:“在這里瞎攪什么!又皮癢了是吧?平時不正經就算了,在王爺面前還如此放肆!還不給王爺道歉!”
他一邊敲還一邊把陸清風狠狠地扯了跪在地上向皇甫清明磕頭。而陸清風雖然被敲得齜牙咧嘴的卻也沒有反抗,老老實實地給譽王磕頭告罪。
這一幕看得公孫毓雅一愣一愣的,這兩父子是這種相處模式?
對自己兒子都這般態度,這陸尚書的脾氣還真不一般吶!
黑面尚書,果然名不虛傳。
而放眼四周,大家卻除了抿嘴憋笑以外似乎并不感到意外,看來大家對陸尚書的脾氣和這兩父子的交流方式都習慣了。
皇甫清明也并沒感到驚訝,只是笑著說到:“陸公子請起吧,本王并未生氣。陸大人你也不用苛責,年輕人有自信有活力是好事。”
陸尚書狠狠地瞪了陸清風一眼,搖頭道:“都怪微臣的疏忽才把他慣壞了,真是家門不幸啊!倒是讓王爺見笑了。”
皇甫清明又笑道:“陸大人在政務上的兢兢業業讓本王著實佩服。而陸公子性情率真隨和,本性也是好的,這是很多人求不來的,大人何苦憂心?其實本王此次是對令公子有事相求的。”
陸尚書驚訝地看了自己兒子一眼,疑惑道:“不知王爺是指……”
“本王曾經聽十二皇妹提起陸公子在音律方面造詣極深,各類樂器都極為通達,其中又以琴藝為佳。而太學院音律師前幾日因急事告假回鄉,所以此番本王想請公子暫為執教音律,不知陸大人以為如何?”
陸翔林一愣,隨后驚詫地出言道:“王爺,這可使不得!這個渾……犬子那點拙技,哪堪此任啊?是祥嵐公主太抬舉他了!”
陸尚書自認還是很了解自己這個兒子的。
自己這個兒子聰慧程度并不比旁人差,但是自從自己回京任職之后對他疏于管教,才導致了兒子不將聰慧用在正事兒上,現在還成天跟著那些紈绔廝混。自己是打也打過訓也訓過卻并不見有所改變,讓自己都覺得對不起好友慕容兄。
偏慕容兄還始終相信他本性不壞而不肯退婚,要不然自己都想將這個逆子攆出門去了。
如今譽王卻想要聘請這逆子任教。
且不論他那點音律知識是如何習得造詣到底如何,那太學院可是連陛下都重視的學府啊,逆子那脾性要是惹惱什么大人物該如何是好啊!
不料皇甫清明卻似乎并不知道他所想地笑道:“陸大人此言差矣。本王那十二皇妹對音律可是要求甚高近乎苛求的。然而她都對令公子不惜溢美之詞,本王相信他是當真不錯的。更何況這件事也并非本王一人獨斷,推薦進去還是會進行考校的,不然豈不會有失公允?所以大人不用擔心他會有辱家門。”
陸尚書連忙擺手道:“并非如此。犬子的名聲實在不好,微臣怕他進去丟了高門貴子們的臉面。再說,微臣義兄……”
皇甫清明很有耐心地繼續引導道:“不管他過去如何,太學院對于執教先生也是有品行戒律的,只要他未來行事端正就好。至于慕容統領那邊你也放心,這件事我已經向慕容統領提起過。他倒是很放心得很而且似乎也很清楚公子的音律造詣,對此他并無反對意見。看陸大人的神色,莫非還有別的顧慮?”
陸尚書意外地挑了挑眉,沒想到譽王竟然連慕容府都去打過招呼了。
他正色道:“下官掌管律法自然知道賞罰分明的重要性,所以他若違律王爺隨意處罰便是。只是犬子生性頑劣,微臣擔心他唐突了皇子殿下、公主和各位貴公子,那后果微臣……”
法理不外乎人情。要是那些個皇親貴胄想要置誰于死地又有幾人能夠救得了?
“這個陸大人不用擔心。”
一個清麗的聲音傳入幾人耳內,轉頭一看卻是一直安靜待在譽王身旁的碧華郡主。
“本郡主前幾日和令公子有過一面之緣。可以看得出公子待人有禮、進退有度,應當不會發生您所憂心的那般。大人應該對自己的兒子多些自信才是。”
陸翔林不明所以地看了公孫毓雅一眼,心道你是女子又與那上官丫頭交好他當然要在你面前刷好感了,要知道瑤珠丫頭可是和上官丫頭同出一氣的!
“可是……”
太學院中有權有勢之人家的子弟太多,哪是自己這個只知風花雪月不知陰謀詭計的兒子能夠應對得過來的?
譽王雖說保他周全,可若是在學院外的報復又如何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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