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們為我付出的一切，但是我便是我，我擁有自己的記憶。”
我不是你們的那個“她”，我是我自己，為什么會找上我？
“好吧，我答應你們，我會全力配合你們的。不管最終結果如何，我必不后悔就是了。只有一點，請不要打擾我的正常生活。”
既然你那么愛“她”，那孩子這么想“她”，那我就成全你們吧。
“如今的我，又有什么資格讓你守護呢？”
即便我擁有“她”的記憶，卻不能真正成為“她”，我又有什么資格讓你守護？
…………
之前的一幕幕，如走馬燈一般在公孫毓雅腦海中閃現。
之前的抗拒，到后來的無意識承認，再到因為疼惜而主動接受，有哪一次是自己內心深處真正想要的？
沒有。
有哪一次會因為夢境中的事感到衷心愉悅的？
更沒有。
原來自己從未真正選擇面對。
還真是活該呢。
排斥……嗎？
“可是，我又該如何才能不去排斥呢？這根本就是下意識的，沒法控制啊。”
沉默了許久，公孫毓雅終于睜開了眼，掙扎著開口道。可是她自己都不清楚，這是在發問，還是僅僅在陳述一個事實。
李老又嘆了一口氣。公孫毓雅是他看著長大的，對于她到底還是憐愛的。他盡量將自己的語氣放柔，以期讓女孩安心。
“想要戰勝這種內心深處的恐懼，最直接的方式便是反其道而行之。簡單說來，就是心里越排斥，就越要努力去面對它。無論是人，是物，還是讓人退而卻步的夢境。去了解它，接觸它，隨性而動。這樣短時間內你或許會更加痛苦，但是卻能夠大大縮短回憶的時間，從而業障之魘的纏繞。當然，具體的做法還是需要你自己去琢磨了。”
漸漸地，公孫毓雅開始理智回籠，臉色也慢慢恢復了平靜，開始思索李老的話。
彭曹二人見狀，終于齊齊松了一口氣。
公孫毓雅終于抬起了頭，看向李老。不知為何，她突然感覺自己眼前的李老身上充滿了神秘的氣息。這種氣息，她似乎在哪里見過，卻又一時無從想起。真是怪哉！
靜了靜，公孫毓雅突然笑道：“李爺爺，您作為大夫，也相信這種玄妙荒唐之事？”
李老反而也笑了，他答道：“郡主此言差矣。雖然這些年常住府上，但過去我還是懷著濟世天下的理想而迅游過許多地方的。走過的地方多了，見過的人和事也就多了。而關于夢境，只要影響到人的正常生活，便足以稱之為癥狀，那么就有我們大夫研究的必要了。”
公孫毓雅想了想也是，即便是曾經自己所在的地方，這種類似于“鬼壓床”的現象不也有安神藥之類的么？
“那么，針對我如今的狀況，除了我自己去接受外，您這里有沒有一些減輕癥狀的應對之策呢？”
李老挑眉，狀似無奈道：“我這段時間本來就在研究緩解癥狀的配方，并且有了一些頭緒。剛才本來準備進行驗證的，結果思緒被你們打斷了。”
公孫毓雅：“……”
彭源&曹叡：“……”
三人一陣冤枉。一開始他那個狀態，如果不主動打斷他恐怕得等到天黑吧！
好在李老只是想逗逗他們而已，也沒賣多久的關子。
“放心吧，最遲也就這兩天的事了。在這之前郡主按照我的安排就行了，我研究好了會通知你們的。郡主可別再打著倒掉藥膳的主意了，那樣難受的還是你自己。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情況就可以回去了。雖然聊勝于無，郡主還是要多休息才行。”
公孫毓雅：“……”
這個人，有透視眼吧？
這就開始趕人了？
無奈，公孫毓雅只好站起身來，笑道：“既然如此，毓雅便靜候李爺爺的研究成果了。我接受您的建議，也會好好配合您的安排的。”
李老點點頭不置可否，便又要開始研究桌上的藥材去了。
然而這時，從頭到尾就沒怎么開口的曹叡卻對著公孫毓雅道：“郡主，昨夜屬下也睡得不是很安穩，可以向李老討個藥方嗎？”
公孫毓雅頓下了出門的腳步，轉身奇怪的看著他，可除了一如既往的恭敬卻什么也沒看出來。
“剛才不是說不需要嗎？”
曹叡咧嘴笑道：“那是大哥說的，屬下可沒說。再說，精神百倍才能更好地為郡主效力不是？”
公孫毓雅挑眉，然后對著李老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勞煩李爺爺了。”
出門前還說不需要吃藥，現在卻主動求藥，公孫毓雅也不知道這曹叡是什么意思。不過所幸也不是什么大事，便也由著他去了。
剛坐下的李老也愣了一瞬，隨后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可以。”
“那曹叡你便留在這里等著拿了藥再回去吧，幫彭源也拿一份。”
“是！多謝郡主！”
公孫毓雅擺了擺手，便向門外走去。彭源隨意看了曹叡一眼，然后也走了出去。
等到二人依然走遠，曹叡恭敬的神色立即變成了犀利的眼神轉向李老。
而李老卻也并沒有開口詢問他的癥狀，反而一臉淡然地看向曹叡，平靜地開口道：“想說什么？說吧。”
曹叡冷冷地開口道：“這樣的解釋難道不是會讓主子更加痛苦嗎？你究竟安是什么心！”
李老淡然道：“不破則不立。與其這樣拖著，不如快刀斬亂麻來的松快。我相信郡主能理解。”
曹叡卻瞬間失去理智。
他身形一閃出現在李老面前，然后揪住李老的前襟將他提了提來，怒聲道：“什么不破不立，那你是要毀了郡主嗎？本來現在的程度便不是她能夠承受的，你還要加重狀況？！”
雖然被無禮對待，李老卻依然面不改色。
他也不生氣，只是淡然道：“你們太小看她了。過去是她自己把自己折磨成那樣的，她面對現實之后，她的情況不會比現在嚴重到那里去。”
曹叡深皺著眉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瞇眼道：“實話？”
李老直視著他，淡然道：“實話。不要忘了，我是王爺派來的，你們應該對我多一點信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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