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曄略微點頭，然而卻又道：“我并未告知你什么，所以不用道謝。從明天開始我們進入新的訓練階段。在精神力訓練上，之前我的要求是暫時放下思念的心思而心靜，從明天開始我們反其道而行之，我需要你斂心靜氣的同時盡可能的去宣泄自己的思念。希望你能受得住！”
“是！”
“今日沒事了，你先回去吧！或做內力修行或仔細體會剛才的幾場對陣都可以，明日訓練之時將那一枝紅櫻帶來！”
“遵命！”
待雪云離開，懷楚和芙曄也離開了冥思殿，直接回到了芙曄的房間之中。
懷楚摟著芙曄笑道：“呵呵，雪云經歷了這幾個月的訓練，以后他的心怕是當真會堅如磐石了。”
芙曄搖頭一笑，無奈道：“沒辦法，這是他必須經歷的，能讓他變得堅強些也好。好好一個男子漢，老是動不動就痛苦流涕算是怎么回事？”
懷楚憐惜地為她理了理依然不是很順的秀發，略微思考后應道：“但是曄兒，你應該知道他的靈魂深處并非男子，還偏偏是司水之神，眼淚自然就多了。”
“至少他現在還是男性。”芙曄不認同地辯駁了一聲，隨后道：“雖然我剛才稍微透露了一些，今后的訓練也會偶爾滲透其中一些，但我并不能保證之后他們相見之后會很快相認，說不定這一輩子他們都沒辦法達成所愿。既然如此，還不如直接當成禁忌之戀來對待。”
“好吧。在這方面我還真沒什么研究，你便試試也無妨。”懷楚抱了抱芙曄，然后又笑道，“你對孩子總是這般感到憐惜，希望這次你是對的吧。好了，今天你也累了吧，去沐浴歇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回去了，待會兒晨昱大概還是會跑去找我呢。”
芙曄嘆了一口氣，嬌嗔道：“殿下還知道他會不安而去找你啊？人家難得的好心卻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就直接處罰，今天的晚宴恐怕都是神思不屬吧！堂堂天師精神恍惚你讓其他人怎么想？”
“是是是！曄兒你說的是！”懷楚舉手做投降狀，然后好笑道，“那時我確實有些惱他的擅自主張，要不然我們一下午何至于四處奔跑去善后？不過后來不是讓毅淳去幫他了嘛！待會兒我給他解釋機會，解開他心結可好？”
他一個堂堂凡世天神，最近卻似乎老是被這個未過門的小媳婦兒教訓，真是前途堪憂啊！
芙曄又是嬌瞋一眼，噘嘴道：“這還差不多！那殿下你快回去吧，我今天狀態極佳，待會兒正好可以再將真氣運行幾個周天。”
懷楚寵溺地撫了撫她的頭頂，溫柔道：“好。不要太勞累。”
芙曄點了點頭，眼中重新變得溫柔：“殿下也是。”
懷楚也點了點頭，然后便轉身出門而去。他們的房間本身就是相鄰的，卻每每分開都感覺依依不舍，有時候他們自己都覺得好笑。
芙曄看著空空如也的房門口，輕輕地笑了笑，轉身朝無論何時都準備著干凈洗澡水的神奇浴桶走去。
時間還早，懷楚回房之后獨自坐了一會兒，便拿起案桌上的游記看起來。
直到亥時中，門外果然傳來了小心翼翼的敲門聲：“請主上恕罪，晨昱求見！”
懷楚放下手中的書簡，淡然道：“進來！”
晨昱推門而入，走到離案桌五步之遙匍匐而拜：“拜見主上！晨昱前來請罪！”
懷楚并沒有直接應答，而是淡然問道：“宏諺和繹晰都回來了？”
“是！依照主上傳令，他們都已各自回房。”
懷楚不置可否，冷聲道：“既然他們都知道聽從命令，你到這里來干什么？又一次擅作主張違抗命令？”
“晨昱不敢，請主上恕罪！”晨昱剎那間冷汗直冒，顫聲道，“今日晨昱擅作主張欺瞞主上，自知罪無可恕，請主上處罰！”
他是當真覺得自己著實該死，當時不僅說謊，居然還企圖利用兩個孩子來博得主上的仁慈。
當時自己的腦子是怎么了？
“直起身來！”
“是！”
晨昱直起身來，但是因為心中的恐懼而將頭垂得低低的，根本不敢抬頭看上一眼。
“晨昱。”
“晨昱在！”
“你可知本尊護佑虹彩國多少年？護佑新羅又多少年？”
“虹彩八百余年，新羅四百余年。”
“那你可知本尊仙齡幾何？”
“九萬歲以上。”
“是啊，九萬多歲。”懷楚輕聲一笑，看著晨昱道，“這比對凡世的年歲來看也不過剛步入青年，至少還有幾十萬年的歲月可活。那么你覺得這凡世的四百年對本尊來說又是多長？不過歲余！你覺得我會去在意這歲余期間別人的看法？”
這樣的概念換算實在超出晨昱的理解范圍，他只得支支吾吾道：“這……”
他其實聽說過仙界和凡世的時間流速不同，大概的比對數就是天上一天，凡世一年。可他也從未仔細去研究過這樣的比對到底意味著什么。
原來，凡世的幾百年，對于主上來說只是歲余的時間嗎？
好像確實很短……
“你們訓練伊始本尊便說過，本尊逗留這片大陸只是為了等待曄兒魂歸而已。待她重歸仙位我們就會離開，即使再回來也只是巡游罷了，所以這凡世之事還是要交給你們去掌控。那么，如果你現在將本尊推于人前，以后本尊離去之時你們又該如何平衡這片江山？”
晨昱倏然一靜，隨后卻猶豫道：“可是晨昱并沒有明言……”
懷楚冷冷一笑，打斷道：“沒有明言什么？沒有明言本尊乃天神，只是和你們一樣接受神職？你當新羅皇室都是傻子還是當顯慶丹和顯慶珞是傻子？顯慶珞且不論，顯慶丹是你本欲做儲君培養的吧！怎么，如今不相信他的腦子了？”
晨昱不語，只是挫敗地搖了搖頭。
他從未覺得顯慶丹沒腦子，他現在回想起來也覺得自己的想法太簡單了。
然而懷楚接下來的一段話更是讓他后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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