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芙曄卻是笑了笑，猶豫道：“可是，培養那些暗衛花了賈統領不少心血。我帶走這么多人，勢必會加重賈統領的負擔……”
這次，一向惜字如金的賈連祥卻是平靜開口道：“郡主放心，早在譽王殿下前來傳達您的婚訊之時，屬下便已經在重新準備芳華院的部署了。那三十一個暗衛實際上算得上是您培養出來的，讓他們跟著您無可厚非。”
他這樣說倒是讓芙曄感到些許意外，不禁挑眉道：“賈統領早就預料到我會有此打算？”
“是！”賈統領依然平靜地說道，“公主搬離已成必然，但是那邊卻并無直接分配的暗衛，必須花時間培養。為了保證公主府正常運行，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以老帶新。那些暗衛也是對您的習性、人際關系等方面是最為了解的，不跟著過去實在可惜。”
他講得頭頭是道，讓芙曄都不禁眨了眨眼，失笑道：“原本以為賈統領對我只會不假辭色，沒想到卻意外地善解人意呢！”
她可是知道的，這個賈統領對之前的雅兒可是有些不屑的呢，如今他卻能提前為她著想，還真是太陽從西邊升起了。
“呃。”
她這樣一笑，讓賈連祥頓時有些語塞。
他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心思一向都被看在眼里，只是公主沒有和他計較而已。
過了好一會兒，他深吸了一口氣，才終于坦誠道：“若屬下過去有對公主不敬的地方還請公主恕罪！過去是屬下誤會公主了，總覺得公主太過懦弱有負她當年的颯爽……”
芙曄敏感地捕捉到了一個詞：“她？賈統領指的是誰？”
雖然有此一問，可她心中卻已經有了猜測。
她聞到了濃濃的八卦之味。
果然，賈連祥此時的眼神變得有些恍然，仿佛已經回到了幾十年前的光景。
沉默了一會兒，他垂眸道：“她便是公主的母親，秦小姐。”
秦小姐？
明知道對方已為人婦卻仍然如此稱呼，倒是有趣。
“之前的您性子太過溫吞甚至懦弱，所以屬下難免有些失望。不過自公主成年以來，屬下卻確確實實地感受到了那種熟悉的感覺，才知道過去不過是公主在蓄勢而已。想來是屬下太短見了，以至于產生了如此大的誤會。還望公主恕罪！”
毫不遮掩地敘述著，賈連祥竟是直接朝著芙曄單膝點地鄭重請罪，眼中也是一片真摯。
此時，公孫烈并公孫秋彥都是一陣驚訝，顯然沒想到這賈統領竟是經歷了這樣一番心理過程。
對于幾十年前此人的心思，他們可都是明白的。
可是感情的事誰又說得準？
雖然當年和施雯先認識的是連祥，可與她最終互通心意的卻是他們公孫府之驕子啊……
公孫烈此時眼中不知為何有些傷感，無奈嘆氣道：“連祥，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是沒有放開啊……”
賈連祥面上閃過一絲痛楚，閉著眼睛隱忍了一會兒，才輕聲應道：“是屬下有罪，讓您失望了！”
“好了連祥，你無需如此！我對你并未失望，反而是由衷的感謝才對。”
“可是屬下……”
“你無需多說，我都明白。”公孫烈沖著他擺了擺手，轉頭又對芙曄道，“雅兒你別怪他，這也不是什么可隱瞞的事兒。你母親阿雯當年和連祥是青梅竹馬，阿雯雖然和皓明相戀成婚，但連祥卻始終于情于胸。后來阿雯因你而難產致死，所以他才未免對你也有些心結。但你要相信，他其實并無惡意。”
芙曄也應證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也搖頭微笑道：“祖父大人請放心，雅兒沒有責怪之意。之前也只是不大明白而已，如今真相大白也就好了。母親能讓賈統領維護至今，也是她的一種榮幸。”
公孫烈對她的大氣感到欣慰：“你能這樣想就好。”
芙曄笑了笑，隨后溫和地對賈連祥道：“賈統領你起來吧，無需自責！我的想法和祖父大人是一致的，對你只有感激。這些年你能代替父親和母親陪伴在祖父大人身邊，我們都是由衷地感激的。”
其實不僅是她，就是從前的雅兒心中也有些數。
雖然沒有刻意打探過，不過能在祖父大人和父親身邊做副將的人，軍功肯定也不少。當年父親戰敗，如果他不愿意也不用從麒麟軍退出的。
這么多年甘愿蝸居祖父大人身邊，想想也不可能只是為了忠誠。
她如此說，公孫秋彥也是贊同地點點頭道：“雅兒說得對，我們對賈統領你都是感激的。”
賈連祥似乎有些意外，垂眸道：“照顧將軍是屬下應該的，可是屬下……”
見他仍然猶豫，芙曄便耐心地繼續勸解道：“過去的我確實有些軟弱，也怪不得你不待見了。我可以向你保證，今后的我不會再像過去那般了，你便安心吧！你們未完成的使命，由我來替你們完成！”
賈連祥一怔，隨后胸中頓時有些激蕩：“多謝公主！屬下充分相信公主的決心！”
他終于順應著站了起來，臉上再也沒有了曾經揮不去的陰霾。
芙曄見狀也終于舒了一口氣，這個賈統領可不是一般的固執！
“那么，以后祖父大人可就交給賈統領照顧了哦！”
“公主請放心！”
芙曄便笑了笑不再說話。
然后，幾人便開始商量其他細節。等一切商量完畢，天色已經大黑。
懷楚也不好多留，便提出將芙曄送回芳華院后就告辭。公孫烈和公孫秋彥也并沒有什么意見，便隨他們去了。
走在路上，芙曄才擔憂地問道：“情況如何？”
她問的，當然是玄煙門的情況，而這一天懷楚也很明白。
“虹彩分堂犧牲了二十來人，而葛邏祿犧牲了四十來人，真可謂是損失慘重。好在虹彩分堂加上吟蘭閣規模比那邊大兩倍，所以這邊壓力沒那么大。”
一次損失六十多人，這是玄煙門近一兩百年可從未出現過的情況，還真是讓人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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