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
“謝大人！”
雪云淡然起身，卻也沒請皇甫清明落座，因為他知道這不需要。
果然，皇甫清明只是淡淡地眼神向下看著雪云，便直言不諱地問道：“昨夜在結界之中，你和御凌究竟談了什么不為人知的事情？御凌為何那般失態？”
“不為人知……”
雪云垂眸沉吟著這四個字，似是完全不知其意。
隨即，他抬起頭來，嘴角噙著淡然的笑意，“大人，這件事雪云并無置喙的資格，所以還請大人去問他自己吧。”
皇甫清明眼中閃過惱意，面色漸冷：“這么說，你是承認了？”
“承認與否，大人心中不是已有定論才過來的嗎？”
雪云依然與他對視，并未因為他懾人的氣勢而有所妥協，“雪云與他對陣，也不過是臨時受公主所托而已。既無事先約定，也并未想過后果。他臨陣失控，大人不覺得是他有心魔所致嗎？”
皇甫清明頓時咬牙切齒：“所以說，這所謂的心魔究竟為何？”
“這就不是雪云能夠說得清楚的了。”雪云再次垂眸，“外人置喙總沒有本人解釋來的清楚，所以請恕雪云無法解答。”
“可關鍵是他寧肯被打死也不想開口！還企圖用謊言來遮掩！”
皇甫清明幾乎是吼出的這句話，讓雪云眸瞳皺縮，抬頭看向他，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打死？
這次大人的處置方法竟是如此粗暴？
許久，他閉著眼睛輕嘆了一口氣，平靜道：“既然如此，雪云就更無能為力了。”
那個人，只是過不了自己那一關而已。
自己除了為他祈禱，什么也不能做。
然而，他說完這一句話時，一股寒氣便驟然從皇甫清明身上噴涌而出，裹挾著濃濃的殺意直直壓向雪云。
“噗！”
雪云猝不及防，一口鮮血乍然而出，隨即被堪堪壓得跪倒在地。
皇甫清明冷冷地看著他，寒聲道：“你們一個個的，都覺得本王很好說話是吧？！還是說，你覺得自己體內有水神大人的元神，本王就不敢動你了？”
關于紅櫻神尊和水神的真相，他和纓顏知道的是一樣的。
也并不是說故意瞞著他，只是這里面又牽涉到雪云和纓顏之間的糾纏，懷楚他們覺得不適合講給他聽，所以便連他一起隱瞞了。
然而雪云雖然此時被壓制得相當難受，卻也并不畏懼。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慘白著臉輕笑著搖頭道：“雪云從未如此想過。但是，若是御凌已經做出了選擇，那么雪云只能成全。對我們來說，最讓人難受的，永遠都不是死。”
“你們？”皇甫清明俊眉緊皺，“什么意思？”
雪云和御凌，是有著什么共同點不成？
這兩個人，明明連面都未曾見過幾次，為何雪云會說出這樣的話？
雪云苦笑了一聲，捂著難受的胸口竭力應道：“沒什么意思。大人大可將其視為雪云的自言自語。”
“你簡直找死！”
皇甫清明氣得簡直想吐血，散發的威壓更盛，幾乎讓雪云喘不過氣來。
然而，就在他又要質問之時，房間之中突然紅櫻四起，并迅速將雪云給護了起來。雪云頓感威壓驟減，終于得以喘氣，一時之間咳嗽猛起。
紅櫻漫天，皇甫清明和雪云都知道是誰的杰作。
果然，只呼吸之間，本該護在芙曄身邊的纓顏就出現在了雪云的身后。
他淡淡地看了雪云一眼，然后面無表情地對上皇甫清明：“不去管自己的人，倒是跑到這里來發泄了。芙清，在凡世二十七年，你就只學會了遷怒？”
“……”
皇甫清明沒想到纓顏仙使會這個時候回來，還對他毫不客氣地質問，一時之間又氣又急。
無論是論仙界修為，還是論凡世內力，他都不是纓顏仙使的對手，所以他此時只能收回威壓，改為怒目而瞪。
“纓顏仙使，不要忘了我好歹也是父君的義子，你沒有質問我的權利！”
然而，纓顏卻輕飄飄地應道：“你也別忘了自己的使命究竟是什么。主人為了讓大小姐開心才收留你，但并不說明你能任意放肆！和御凌對陣，是大小姐的命令，你同樣沒有質問雪云的權利。”
芙清雖然名義上是芙曄的義弟，而實際上也只是百花仙君為芙曄安排的隨侍而已。
所以，芙曄心疼芙清，纓顏卻并無那個義務。
甚至若是從百花仙君的角度來看，纓顏其實算得上是芙清的上級。
而這一點，其實他們每個人都清楚，只是從未說破而已。
“……”
皇甫清明靜默半晌，卻全然忘記對纓顏的忌憚似的諷刺道，“我倒是好奇。過去纓顏仙使不是對雪云愛答不理的嗎？近日是經歷了怎樣的心境，才對他突然呵護備至？就因為他為你擋了一劍？”
“因為如何，都與你無甚關系，你還是計較自己的人去吧！”
“你！”
就這么一會兒，雪云剛才所受的輕微內傷已經被紅櫻靈力給治好了，看得皇甫清明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對此，纓顏卻并沒有什么表情。
他只是將靈力收回，然后靜靜地站在雪云旁邊，似絕對強勢的守護又似靜默無言的陪伴。
而這，讓雪云嘴角一揚，心情大好。
被主子護著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有了主子的陪伴，雪云顯得更有底氣了。
他再次抬頭，看向拿他無可奈何的皇甫清明，搖頭輕笑道：“大人，您還是請回吧，屬下是不會說半個字的。您與其在這里威脅屬下，還不如想辦法勸御凌吐露心聲。到時候，你便會知道我們為何三緘其口了。”
他話中有話，讓皇甫清明又是一陣皺眉。
無奈此時有纓顏仙使杵在一旁，他想做些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最后，他也只得重重地哼了一聲，冷聲道：“本王該怎么做，還輪不到你來操心！”
“是嗎？呵呵。”
此時的雪云，除了呵呵兩聲之外也無話可說了。
皇甫清明冷冷地盯了他好一會兒，最后也只得拂袖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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