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源搖了搖頭，從容應道：“焰竹大人客氣了！公主已有吩咐，讓大人好好照顧令夫人！待陸夫人臨盆，公主定會親自攜禮上門慶賀的！”
陸清風便笑應道：“那就多謝公主殿下了！告辭！”
“大人請！”
于是乎，隨著一聲馬車韁繩的拉響，陸清風便親自趕著馬車向譽王府行去。而直到他們的馬車消失在視線之內，彭源才轉身回去復命了。
馬車之內，因為有著特殊陣法的緣故，即便是夜晚里面也亮如白晝。
皇甫清明好整以暇地坐在馬車里，靜靜地上下打量著司徒浩，讓司徒浩眼神游移一臉的不自在。
被盯得久了，司徒浩實在有些招架不住，竟是不知今日的第幾次開始臉紅，有些不知所措地開口道：“主，主子，您這樣盯著”
或許是產生了默契的緣故，他剛一開口，皇甫清明卻也是在同一時間開口了，正好將他的話打斷：“今日殿下和姐姐提出了一個建議，讓你到時候繼承本王這副身軀。你覺得如何？”
“繼承身軀？”
司徒浩一臉詫異地抬頭和他眼神相對，眉間很輕易地形成了一個“川”字：“主子這句話是何意？”
繼承他懂，身軀他也明白。
可兩個字合起來的意思，他怎么感覺不是很清楚的樣子？
皇甫清明見他這個樣子，嘆了一口氣，無奈地屈指朝他腦門兒上一彈，輕斥道：“別動不動就皺眉，好好的一張臉都被你糟蹋了！”
“嘶！”
他的力道不算輕，使得司徒浩疼得輕呼了一聲，隨即摸著自己的額頭委屈道，“可是，主子的話御凌當真不甚明白啊！”
雖然他表面委屈，可心底卻是有些甜蜜的。
一整年了，主子在這一年里都對自己漠視得徹底，這么親密的動作也更是奢望。如今這樣，挺好。
皇甫清明看著他一副委屈的樣子，不知為何卻是心情頗佳，好笑道：“你不明白本王自會跟你解釋，何以用得著皺眉？以后別這樣，想要知道答案就來問本王，不要動不動就自己憋著瞎皺眉，可明白？”
司徒浩下意識地又要皺眉，不過卻還是忍住了，只得溫順地點頭應道：“是！御凌知錯！”
“知錯就好！”
“……”
簡單幾句題外話，卻是讓司徒浩神情放松了不少。
他眨了眨眼睛，然后靜靜地等待著主子的解釋。
皇甫清明這才解釋道：“今日本王也告訴你了，由于元始天尊對父君的重視，使得姐姐的升仙儀式會提前至少一年就可以進行。也就是說，我們離去的時間最多也就還有一年左右的時間。到時候，我們勢必會更改這片大陸對我們的記憶，用特定的方式讓我們從世人的記憶中消失。”
司徒浩點點頭：“嗯，這個御凌明白！”
若是讓世人都知道這片大陸曾經有這么多的神仙，而一夕之間離開殆盡，勢必會造成一些不好的謠言。而最有效的解決辦法，自然就是篡改或者消除世人的記憶了。
當然，對于這點他是不擔心的，因為經過了今天他的記憶是不會再被消除的了。
他還要生生世世地去思念主子呢！
“明白就好。”皇甫清明不知他在想什么，繼續解釋道，“你也知道，本王如今這副模樣只是承載靈體的軀殼而已。到時候本王返回天庭，那么這副軀體便必將舍去。那么以什么樣的方式舍去，就是可以選擇的了。”
司徒浩睜大了眼睛。
他似乎明白主子剛才的意思了。
果然，皇甫清明頓了頓，又道：“或是直接抹殺存在的痕跡亦或是制造一場意外進行合理地消失，讓虹彩四皇子早亡的詛咒持續下去再或者”
他并沒有把話說完，而是意味深長地看向司徒浩。
于是司徒浩秒懂：“再或者是讓其他靈魂來繼承這副身軀？”
皇甫清明點點頭：“是的。這副身軀在本王繼承之前，殿下一直都是以自己的靈氣進行溫養的，所以自然而然地帶著凡人無法擁有的靈氣。而有了這些靈氣的輔助，這副身軀的壽命會比法師的壽命還長幾倍，所以”
他直視著司徒浩，問道，“你可愿意繼承這副身軀？如今本王的身份已經被不少人妖魔化了，連父皇都覺得本王應該遠非法師這么簡單。既然如此，我們干脆成全他的念想，讓這副身軀成為長時間護佑虹彩的后盾如何？”
“……”
司徒浩靜默一瞬，猶豫道：“若是如此，御凌自己的身軀是不是就得徹底舍去？”
那到時候，這個世間可還會有人記得自己？
自己的靈魂被置換，自己那豈不是想找個人說實話都沒辦法？
皇甫清明點頭，毫不避諱地應道：“自然是要舍去的。本王知道司徒健如今對心有愧疚，想要和你和好。但若你選擇了繼承本王的身軀，就意味著今后的你即便想要幫他，也只得以譽王的名義才行。當然了，若是你選擇繼承，本王會將實情轉告給焰竹，讓你好歹能有一個能說真話的人。”
司徒浩又沉默了好久，心里掙扎了好一會兒才深呼了一口氣，下定決心似的應道，“好！御凌答應主子，繼承這副身軀！”
“……”
這次反倒輪到皇甫清明靜默了。
他以為司徒浩會考慮很久，卻是沒想到他應答得這般快。
他挑眉看向司徒浩，卻見他的眼神依然是那般清澈明亮，于是問道：“你可想好了。繼承了這副身軀就意味著你將要背負一些責任，更多的是你將只會有幾個人可以說實話，將會是一場漫長的寂寥。畢竟你也清楚，你自己如今是無法離開這片大陸的……”
到時候除了焰竹，他就只有分布在各個國家的法師們可以說實話了。
而且這副身軀會比法師們還長壽幾倍，這意味著會經歷更多人的生死別離。再加上長時間的孤寂，他會受得了？
就連殿下，過去都是以“死亡”來不斷換身份來生存的啊！
只能長壽而沒有仙法的御凌，除了被當做神的使者供奉起來，還會有第二條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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