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擺脫番子,張四息繼續(xù)在山林里面穿行,餓了就抓野兔和野雞,要是找不到合適的地方也沒辦法生火,只有生吃,野味本來就很腥,更何況還是生吃,那種腥味吃在嘴里有人讓人想要嘔吐的感覺,而且生肉是綿的,嚼在嘴里就如嚼著一塊破麻布一樣。
可張四息卻知道,自己要是不吃,是沒辦法保持體力,自己身上的傷口也沒辦法恢復(fù),自己也沒辦法走出眼前茂密的叢林。
估計張四息自己也沒想到,自己一個堂堂的錦衣衛(wèi)千戶,現(xiàn)在居然還要東躲西藏的躲避東廠那些番子,要不是自己不能大張旗鼓的去蘇州,哪里需要受這些鳥氣?
三天之后,張四息終于走出了茂密了山林,在眼前是一個不知道名的小鎮(zhèn),打聽了一下所在的位置之后,還是決定直奔蘇州,現(xiàn)在就是唯一只能相信他們暫時還不知道自己要去的真正地方!
東廠的人此刻完全有可能已經(jīng)在去蘇州的路上設(shè)伏。
可是這里距離武蘇州還很遠,自己身上此刻可已經(jīng)沒有什么銀子,要趕去蘇州談何容易?
所謂一文錢難死英雄好,張四息沒覺得自己是英雄,可卻同樣很為難。
“站住……你給我站住……!”
突然間,街道上傳來了叫喊聲。
張四息抬頭循聲一看,只見一人正朝著自己狂奔,在他背后還有一個女子正在追著。
“讓開,給老子讓開!”
前面狂奔的人大聲的吼道,有些路上的行人反應(yīng)慢了半拍,更是直接被他給推翻在地上,一時間這個小小的街道就如一直黃鼠狼闖進了雞窩一樣,頓時雞飛狗跳。
片刻之后,此人已經(jīng)奔至了張四息面前,見張四息擋著他的路,怒道:“給老子人讓開!”
說著,伸手朝張四息推來。
張四息現(xiàn)在可不想招惹是非,可并不代表別人就可以為所欲為,眉頭微微一皺,身子瞬間一側(cè),同時腳一勾。
那人頓時就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一個站立不穩(wěn),撲通一下摔在了地上,頓時摔了一個狗啃泥,還沒來及罵出口,一柄明晃晃的刀已經(jīng)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于是,快要罵人的話硬生生的被咽進了肚子里面。
很快,背后追擊的女子趕了上來,見自己追的人被制服,頓時一喜,連忙謝道:“壯士,實在太謝謝了。”
說吧,上前啪啪就給躺在地上的男子兩耳光,罵道:“瞎了你的狗眼,振武鏢局的東西也趕偷,拿出來!”
男子有些怨恨的看了張四息一眼,異常不情愿的從懷里掏出了一個錢袋,老老實實的交了上去。
女子又啪啪給了他兩巴掌,喝道:“滾!”
張四息也明白了怎么回事,收回了自己刀,緩緩入鞘,這才繼續(xù)前行,本來自己此刻就應(yīng)該低調(diào),而不是多熱是非。
女子取回了東西,見張四息已走,急忙追了上來,一拱手謝道:“小女子振武鏢局葉英玉,多謝閣下剛才出手相助!要是不是閣下的,這東西可就追不回來了,多謝!”
這一通話說完,她卻發(fā)現(xiàn)張四息絲毫沒搭理她,頓時覺得有幾分尷尬,又道:“這東西對小女子非常重要,不如在下做東……”
“舉手之勞,不用!”
張四息淡淡的說道,加快了腳步,心里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先前不該多手,朝旁邊走一步就可以避開的。
葉英玉見對方多少有些不愿意搭理自己,心里多少有些尷尬,當下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愣了片刻之后,張四息已經(jīng)走遠。
鎮(zhèn)子本來就小,沒走多久就已經(jīng)能看到小鎮(zhèn)的盡頭,而此刻,張四息肚中卻依舊空空如也,不過,一個現(xiàn)象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只見在不遠處的路邊,一面招子正在迎風(fēng)飄揚,上面赫然是兩個鎏金大字:振武!
在招子下面,此刻正擠著一堆人,其中有人還在那里大喊道:“大家都別著急,一個個來,只要有本事的,我們就招,另外,我們此去的地方蘇州,有興趣的各路朋友都可以來試試,而且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到了蘇州,我們還有重金奉上。”
如此誘人的條件頓時吸引了鎮(zhèn)上不少的年輕人,一個個躍躍欲試,頃刻間把那個地方擠滿。
張四息心里一動,若是自己跟著眼前的鏢師人馬前去,不僅僅可以隱藏自己的身份,還能解決一路上吃喝拉撒的問題,不過有點很奇怪,鏢局出門的時候不是應(yīng)該帶足了鏢師,怎么現(xiàn)在突然間在這里招人?
疑惑歸疑惑,張四息還是決定跟著這批人馬前去,悄悄的躲進了一個小巷子,潛入了別人的家里盜取了一身衣衫,藏起了武器,沒多久之后,原本那個沉默寡言,冰冷如冰的張四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盜的卻是一個中年大叔。
張四息徑直來到了招募點,然后排著隊,耐心的等候著,而此刻先前外出的葉英玉已經(jīng)回來,她看上去有些垂頭喪氣,也就看了一眼下面排著的人馬,轉(zhuǎn)身進了屋,平日在鏢局里面,作為大小姐她可是如眾星拱月一般的被包圍著,再加上人也漂亮,追求者更是絡(luò)繹不絕,媒人更是快要把鏢局的門檻都給踩壞了,可今天居然碰到了一顆釘子,這讓原本找回錢袋的好心情頓時化成烏有。
報名的年輕人不少,可是被選中的人卻很少,而且方法也很簡單直接,就是和振武鏢局的人過過招,能勝得了一招兩式的就可以入選。
隊伍超前推進的速度很快,沒多久就輪到了張四息,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魁梧大漢,捏捏自己的拳頭,上下打量了一下張四息,:“我說得大叔,你這身板還能行嗎?”
張四息有些無語,沒想到自己堂堂的錦衣衛(wèi)千戶居然也有被人瞧不起的時候,道:“能行!”
大漢道:“那好,要是你能扛得住我十招,那么就算過關(guān)了,我也會點到為止,要是不小心傷了你,到時候就在旁邊去領(lǐng)點銀兩,自己去看下郎中。小心了,我可要動手了。”
說完,拜了一個架勢,然后一拳呼的迎面打來。
張四息心里已經(jīng)仔細了評估了一下眼前的大漢,無論出拳的速度還是力道都不錯,只不過功夫太正道了,所謂的正道便是他用的拳法是防身所用,而自己卻是殺人所用。
人當然不能殺,不過避開他十招還是可以的,再說,去鏢局也就混口飯吃,沒必要把看家的本事都拿出來。
面對大漢呼呼而來的拳頭,張四息就一個字:躲!
于是在眾人眼中,之間張四息在大漢的拳頭中就如一艘在大海風(fēng)雨飄搖中小船,隨時都可以被顛覆,頓時不少人瞪大了眼睛。
然而大漢心里卻有些難受,雖說自己也留了幾分,可每一拳打過去都感覺好像在打蚊子一樣,根本就挨不到對方邊。
頃刻間,十招已到,張四息目的也達到,身子于是一晃,頓時胸口露出一個空門來,大漢一拳直接打在了胸口上。
“哎喲!”
張四息一身慘叫,被打得連連后退了好幾步,這才站穩(wěn)了腳,立刻一拱手道:“這位大哥好功夫!在下甘拜下風(fēng)。”
大漢剛才一拳就好像打在了棉花上面一樣,輕飄飄的絲毫不受力,如何把張四息打退了好幾步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正想提拳沖上去,張四息卻已經(jīng)認輸。
大漢也不是笨人,知道張四息在給他臺階下,立刻還禮,哈哈大笑道:“過獎,過獎,剛才我說了,能抗住我十招就可以,現(xiàn)在你做到了,那么以后大家也就是兄弟。”
他為人也灑脫豪邁,既然話出口,也不會更改。
……………………
鏢局并沒急著出發(fā),當天晚上也在客棧過夜,張四息和其他被招募的人一樣,也都被安排在了客棧里面,雖說五六個人擠一間屋子,可好歹也是床,吃的也是熱飯,也能喝一口熱湯,對于張四息而言,就好像已經(jīng)嚴重磨損的機器,終于有機會修整片刻。
而在客棧中一間屋內(nèi),在外面有鏢局的鏢師守著,而在屋內(nèi),四個人正齊聚一堂,其中一人便是振武鏢局的大當家葉凱,另外一人是葉英玉,葉凱的弟子段封,以及葉家鏢局的管事楊成煥。
燈光下,幾人的臉色都有些凝重。
楊成煥手里此刻正拿著一本冊子,道:“今天一共招募了十五個人,手下功夫都還了得,不過有兩個人稍微得注意點,一個是名叫出塵的道士,此人功夫了得,我們的鏢師在他手里下沒走到三招就輸了,另外一個叫王六的中年人,劉二牛的十招沒傷他分毫,最后他認輸,那也是做給別人看而已。”
葉凱已經(jīng)四十多歲,多年來習(xí)武和闖蕩江湖,讓他飽經(jīng)滄桑的臉看來多少有些嚴肅,聞言微微點頭,道:“在這里招募人,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一路多兇險,能有一個幫手是幫手。”
葉英玉微微嘆了一口氣,道:“今天我倒是遇到了一個功夫不錯的人,原本想叫他一起的,結(jié)果別人不搭理我。”
段封笑道:“這世間居然還有人不搭理小師妹的人?他長什么樣子,你給我說說,要是他日想見,我?guī)湍憬逃?xùn)他。”
葉英玉道:“我那知道他長什么樣?大冷的天,他臉都被遮蓋得嚴嚴實實,原本還說感謝他請他吃個飯,別人就像見鬼了一樣,哼……”
說道著,葉英玉心里的失落變成了幾分氣憤。
葉凱眉頭一沉,沉聲道:“玉兒,說正事。”
葉英玉有氣無力道:“是,爹,不過那些人里面說不定會有別人的探子,那豈不是我們的行蹤也暴露了?”
葉凱心里嘆口氣,道:“這也是沒辦法,我們也就幾十號人,一路走來尚未出什么岔子,不過也怕有什么意外,無論如何,我們都一定要把忠良之后安全送入蘇州!”
隊伍第二天就開拔,加上新招募而來的人整個鏢局隊伍已經(jīng)多達五十多號人,鏢局所護送的東西則是由三輛馬車拉的大箱子,每個箱子旁邊都由鏢局原本的人小心翼翼的護衛(wèi)者,新招募來的人負責(zé)殿后。
即便改頭換面,張四息還是不愿意過多引起別人的注意,于是走在了整個隊伍的背后,除他之外,還有一個穿著張兮兮道服的老道士,老道士也不知道多大的年紀,胡子頭發(fā)都已經(jīng)花白,臉上皺紋已經(jīng)多得就如干枯的老樹皮一樣,不過這老臉隨時都是紅彤彤的,因為在他的手里隨時拿著一個大葫蘆,葫蘆里面裝滿了酒,而他身上唯一讓人感覺非常干凈的就是這個酒葫蘆,別看他隨時給人一種醉醺醺,隨時都能倒在地上睡著一樣的感覺,可他就從來沒掉過隊。
張四息不喜歡說話,老道士光顧著喝酒,也沒空說話,于是兩人就這樣吊車尾,跟著隊伍一直走著。
晚上,隊伍抵達了一個小鎮(zhèn),按照慣例,鏢局包下了一個客棧,以供鏢局人使用,三口箱子放在一間屋子里面,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晚上看守箱子的人便是張四息和老道士。
用過了飯菜之后,勞累了一天的鏢局人馬也就早早的睡下,張四息和老道士則來到了放箱子的屋內(nèi),屋內(nèi)也有兩張床和被褥,箱子則放在中間。
箱子是用精鐵打造,至少百來斤,需兩個大漢才能抬得起,用來鎖箱子的是一把巨大的銅鎖,鑰匙則由葉凱隨身攜帶。
“需要五十多人來護送的箱子晚上只需要兩個人看守?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張四息心里有些疑惑道,出動如此多人馬來護鏢,按理說這箱子里面的東西應(yīng)該非常重要,可為什么晚上反而才讓自己來看守,另外自己和這個道士可是外人,就不怕自己兩人偷了里面的東西跑了?、
難道在考驗自己兩人?
想到這里,張四息心里不由的啞然失笑,看樣子鏢局的人還是不會相信自己這些新招募來的人,不過想想也能理解,剛剛才招募來,別人憑什么相信?
“小子,喝酒!”
一旁的老道士把他油光光的葫蘆滴遞了上來。
那個酒葫蘆讓人實在沒有喝酒的胃口,張四息眉頭微微一皺,道:“我不喝酒!”
老道士不悅道:“讓你喝就喝!”
說話間,葫蘆又遞了過來,直接朝張四息的嘴上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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