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手套廠后給方老板回了個電話,那頭說在路上遇到點事,所以來遲了幾天。然后又問陸遠找好地方沒,畢竟這可是百來臺街機,如果雨淋了,他們可不保修。
陸遠回了一嘴,讓他們安心,地方已經找好了,可以車到下貨。
掛了電話,陸遠這才想起來幾家門店還沒收房,就捎帶著問了一下趙天明。
趙天明笑道:“小陸,合同都簽過了,你什么時候去收房。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陸遠擺了擺手,“哪能啊,手套廠里這么忙,這點小事我還是可以的。再說上次簽合同的時候,他們也都認得我。”
然后就蹬蹬蹬跑去挨家挨戶的收房。
這幾家門店有的自個就是做生意的,因為干了一段時間才發現生意沒那么好做,折了不少,轉讓出來的。還有一戶就是原本住家的,因為家里除了變故,準備把房子賣出去,可沒人接手這才把房子租給了陸遠,所以還要騰出幾天給人家搬東西。
陸遠還順便從黃大街買了五把掛鎖,三環牌的。這牌子的鎖因為質量好,在0、90年代最暢銷,到現在不少市場都能夠見到。
收了房,順便把門店里的垃圾收拾了一下。至于裝潢之類的還是免了,后期開業時陸遠還打算把墻壁在簡單的用石灰刷一下,就算完事,可以直接開張。
敲開最后一家門店,開門的人卻讓陸遠愣了一下。
“怎么是你?”
時隔四五天,陸遠再次見到了陳雨詩。
她還是那身長裙,只不過麻花辮解開了,用白色的發帶簡單的挽了一個馬尾。毫無粉飾,全然不像是后來的那些女孩濃妝艷抹。
干凈的讓人癡迷。
“這就是你家?”陸遠突然想起來,趙天明之前說過有一戶因為家里人出了變故,所以才把房子租出來。可他沒想到,這指的是陳雨詩啊!
陳雨詩嗯了一聲,“你是來收房的?我瞧合同上面簽了你的名字,還不敢信呢。”
笑容燦爛而喜悅,仿佛全然沒有受到前幾日的影響。
“你進來吧,屋子里都打掃干凈了。”陳雨詩推開折疊的鐵門。
這是沿街的一家小戶,一廳兩室,陸遠上次就來看過來,很尋常。但知道這是陳雨詩的家后,心里突然就咯噔了一下。
他還記得,那間貼著路邊的臥室,窗戶上掛著一串千紙鶴。當時陸遠在心里想,疊千紙鶴的姑娘一定心靈手巧。
按照原本步驟,他應該收了房就走,可這會卻突然鬼使神差了起來,“你們把房子租出來,以后住哪?”
“就住在后面!”
“我能去看看嗎?”
“好,不過我們現在住的地方,有些破舊,你別笑話。”話說的有些緩慢,想來是經過一番掙扎,但抬起頭,還是那個愛笑的姑娘。
就像她說的一樣,確實住在門店后面。從外一看,就很簡陋,應該是廚房改的。打開門一看,果真如此,狹小的屋子里放著一張上下鋪,寫字桌、一張椅子,還有鍋碗瓢盆。
站了兩個人,就覺得有些擠,甚至轉不開身。
“讓你看笑話了,我睡在上鋪”陳雨詩捻著裙子。
“不會!”
陸遠在想,前世對方突然間離開,是不是和家庭變故有關。這究竟是蒙受了什么樣的變故,才讓他們把房子給賣出去,蝸居在這?
這一刻,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是把她往懷里一抱,說一切有我。還是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不介意,我能坐坐么?”陸遠問。
“坐吧,我給你去倒杯水,家里沒有茶葉了,就剩一些碎茶沫子,沒關系吧?”
“沒關系!”
端著茶,又沉默了。
人心是肉長的,他在心里叨咕,自我問道:就算是普通的同學,遇到麻煩,也會幫忙吧?,“你家里出事我是聽人說的,咱們是同學,有什么困難你可以和我說一聲。”
“不用了,你一下子給了三年的房租,已經幫了我家很大的忙了。”
果然,這姑娘還挺要強。
怪不得前世,他什么消息都沒聽到,然后就這么突然間離開了。誰也不知道,這姑娘在那一段時間承受了什么。
他這種鋼鐵直男在獨自面對女孩時,根本找不到話題。暗嘆了口氣,陸遠估摸著也該走了,方老板不但到了,說不定還等急了。
“你在這吧,我該走了。”
陸遠起身,想了想,把手里用茶葉沫子泡的水都喝干了,這才站起來。
“我送你一截。”陳雨詩也起身。
這是什么意思?送我?想多了吧,說不定人家就是簡單的把我當客人陸遠心里嘀咕了一句。家里來了客,還是送錢的房客,可不得送一下,客氣一下?
心里想著,陸遠已經推開門,走了出來,就見到幾個年輕人蹲在那里抽煙。
很尋常,因為這里也有一個錄像廳。街上的一些小混混總喜歡在這里守著,瞧見哪個往里鉆的小孩就給攔下來,說是手頭有點緊,借一點。
說是借,事實上就是搶。不給,就得吃巴掌。
這些人后來開始混跡游戲廳,吧還是一樣的套路。
陸遠之所以特地看一眼,是因為他覺得對方有些面熟,瞧見其中一個卷毛的,穿著喇叭褲的,還有些鼻青臉腫,頓時反應了過來,這幾個家伙就是上次在新華書店調戲陳雨詩的混混。
只是因為沒戴著蛤蟆鏡,所以一時間沒認出來。
那家伙拿著大拇指和食指捻著煙頭,和蹲坑似的杵在那,吧嗒吧嗒的抽著煙:“麻痹啊,今個怎么回事,到現在都沒幾個小孩過來看錄像,馬上連買煙的錢都沒了。”
“虎哥,該不會那些小孩知道咱們守在這,不敢來了吧?要不然換黃大街那家。”有個人出主意。
“去你媽啊,那家店老板比我還虎,去了不是挨打?”他一口嗦盡了手里的煙屁股,隨手一甩。“找到那天打咱們的幾個小子了么?”
“沒呢,這幾天我幾個錄像廳里轉,都沒看見他,估計也是知道咱們在找他,躲在家里。”
那叫虎哥的一聽,恨的牙直咬,正想說話,突然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下意識就罵了過去:“逼崽子,再看老子,信不信把你眼珠子摳下來當燈泡踩?”
關上門的陳雨詩嚇了一跳。
“大佬,對不起”對方六七個,比上次還多,陸遠頭再鐵,也挨不了幾板磚。
低著頭回了一句,陸遠下意識抓住陳雨詩,帶著她趕緊往外走。
虎哥被陸遠這一聲大佬喊的飄飄然,笑的很猖狂:“小屁孩挺懂事,馬子挺靚啊,這胸這屁股都大”
其他人也跟著笑了起來,“我剛才看他們倆從小屋里面走出來,你說他們是不是在干那事?”
“什么事?”
“就錄像帶里面的事情唄?”
戲謔、囂張
這時,終于有人反應過來了,“虎哥,這小子不就是上次在新華書店打咱們的那個嗎?”
“臥槽!我說怎么他媽面熟呢!”虎哥也站起來了,“前面那兩個,給我站住!”
“怎么辦?”陳雨詩這傻姑娘還真站住了。
“跑啊!”
陸遠喊了一聲,拽著陳雨詩拔腿就跑。
這要是被逮住了,還不是一頓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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