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退讓一步，卻不能讓人以為她是個好欺負(fù)的。
一時的心軟退讓，很有可能會讓她一輩子都必須為了鳳圣哲妥協(xié)。她不能這樣做，所以她要靠自己的本事爭得話語權(quán)。
君源沒問什么，就把號碼給了她，然后又在斯坦因的擔(dān)心下立即去了醫(yī)院。
不是不相信鳳殊，而是事關(guān)身體，就算他覺得沒有大礙，為了不讓手下的人擔(dān)心，他也要走上這么一遭。
鳳殊做了晚飯，確認(rèn)兩個都吃飽了，才出去慢走消食，一個小時后回家，替鳳圣哲洗完澡，然后便讓甥舅倆一起玩耍，她進(jìn)了房，打了一套拳，又洗好澡，才到客廳坐下來，連接那個號碼。
很快就接通了，視線里出現(xiàn)了一個威嚴(yán)的中年人，赫然正是君家的大家長，八大元帥之一的君庭，背后一面墻都是書，也不知道是用來收藏的，還是真的有在看。
“小家伙很沉得住氣，我以為君源掛通訊后你就會找來，吃過飯了？寶寶呢？”
和藹的拉家常式的開場白。
鳳殊頓了片刻，便站起來去了弟弟房間，打開了視頻共享模式。
鳳圣哲正坐在床上，有模有樣的翻看著她給他手繪的圖書，都是有關(guān)于異獸的知識，鳳昀趴在旁邊，叨叨地給小外甥講解，此時正講到了會噗噗噗放臭屁的皮皮獸，他一邊拍打自己的臀部，一邊夸張地發(fā)出擬聲詞。
“噗噗噗噗噗噗……”
于是鳳圣哲咯咯大笑，也用力地啪、啪、啪地拍自己的小屁屁，噗噗噗個不停，又停不下來大笑，便成了奇怪的顫音。
君庭見狀哈哈大笑，“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寶寶，我是你太爺爺，還記不記得？”
事實上自從君睿把他們母子倆的事情捅出來之后，君庭每一天都會與斯坦因的聯(lián)系，跟鳳圣哲說話。不過因為只是看得見卻摸不著，鳳圣哲初時還會理會他，直愣愣地盯著人看，后來就沒興趣了，最多瞟一眼便又會自顧自地做自己的事情，反倒是鳳昀每一次都會乖乖地問個好。
這一次也是這樣，鳳圣哲壓根就不認(rèn)識的模樣，只是發(fā)現(xiàn)了母親的到來，以為要跟他玩，呀呀地伸手要拉她坐上來，完全沒看曾祖父一眼。
鳳昀則因為剛才演繹得太過入戲，所以窘得小臉通紅，不過良好的家教還是讓他立刻站起來，鞠躬問好。
“君爺爺晚上好。”
君庭正在書房里處理公務(wù)。
哪怕已經(jīng)很少需要出面了，但是聯(lián)邦這么大，每段時間都會有大事發(fā)生，隔不長時間總會有需要他們幾個老家伙商量著該如何處理的事情。
“鳳昀晚上好。在給寶寶講故事呢？你是個好舅舅，真不錯。”
鳳昀的小臉越發(fā)紅通通的了，鳳殊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順手揉了一把兒子的頭發(fā)，便一言不發(fā)地又回到了客廳。
“聽說老四把你惹惱了？怎么樣，要不要爺爺幫你出氣，狠狠地揍他一頓？”
君庭笑瞇瞇的，像是只和氣的狐貍。
鳳殊認(rèn)真地問道，“您能幫我捅君四幾刀？”
君庭挑眉，“捅刀子？這個難度系數(shù)太高了，不是爺爺不幫你，而是在你奶奶的心目中，爺爺還沒有老四的一根手指頭那么重要，要真捅了，你奶奶非得讓我跪刀尖不可。古人都說家和萬事興，家不和，等著別人打上門來？”
潛臺詞是，教訓(xùn)君四可以，但是必須是輕拿輕放，做做樣子就好了，失了和氣，那當(dāng)真不美。
鳳殊點點頭，并沒有為難他。
“您說的有道理。所以您看，您真的幫不上忙。我會自己找機(jī)會下手的。”
換言之，她不會放棄要對君四捅刀子這個念頭。
君庭突然覺得，老三會因此感到頭痛是十分正常的事情，眼前這位小女生，的確是個狠角色，敢在他面前光明正大地就表示不會放過君四，好氣魄！
而且看來也的確有些實力，就是不知道跟老四比起來，相差多遠(yuǎn)。
他并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前，君源為了給君臨收拾爛攤子而著了道，吃了個大苦頭。
“他怎么得罪你了？把事情說一說，爺爺替你做主。”
君庭依舊笑瞇瞇的，鳳殊也依舊很認(rèn)真，認(rèn)真到從頭到尾都是面無表情，沒有友好的微笑，也沒有害怕的顫抖，她相當(dāng)平靜，就像跟她通話的只是一個普通人。
“強(qiáng)暴，偷窺，恫嚇。”
君庭臉上的笑容終于收了起來。
他不覺得這小姑娘是個會說謊的人，雖然他也不認(rèn)為自己的孫子會做那樣的事情。
“老四回來沒幾天，雖然更早一些我就已經(jīng)知道了你們母子的事情，但是深入地調(diào)查卻發(fā)現(xiàn)找不出當(dāng)年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你自殺未遂，被同學(xué)送回家后不久便懷孕了。按照你的意思，是因為老四強(qiáng)了你才自殺未遂的？
他不是個會做這樣事情的人，你也許不相信，但是他討厭一切女性，從來不會跟性別為女的人有任何的肢體接觸，這個名單上，包括他的奶奶，還有媽媽。”
鳳殊沉默。
原來這君四是個對一切女人都感到惡心厭煩的？
“小家伙，爺爺問過老四，但是他不樂意回答這個問題。他是個相當(dāng)死腦筋的孩子，只要認(rèn)定了一件事，便會固執(zhí)到偏執(zhí)的地步。爺爺有心偏袒他，但也相信你是個誠實的好孩子。你說說看，爺爺會斟酌斟酌。”
君庭此刻的臉色已經(jīng)相當(dāng)?shù)膰?yán)肅了。
不相信歸不相信，但是愿望是好的，如果真的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他能夠做主留下老四的一條性命，還真的沒有臉去求一個小女孩，讓她不要想著去殺自己的孫子。
如果事情發(fā)生在他的女兒或者孫女身上，他會直接找上門去把男人打死了事。
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并不難。
鳳殊搖頭。
“這刀子我是一定要捅的，不讓他痛一次，我絕不會咽下這口氣。但他是鳳圣哲的父親，我不會殺了他。殺了他，那就是跟我自己的兒子結(jié)下死仇，我犯不上因為一個外人而鑄就無法挽回的大錯。
今日之所以找您，是希望您異日能夠?qū)ξ腋g的不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哪怕不支持，也不要反對，旁觀即可。”
至于她的實力問題，呵，君四很快就可以見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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