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時之間沒有辦法相信這個結(jié)果。
王天璇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在狀態(tài),“放心了,我的醫(yī)術(shù)還是很可靠的。嫂子,絕對不會誤診。”
“哦,我沒事。”
鳳殊搖了搖頭,“他什么時候才能好?”
“明天。”
怕她擔心,王天璇再次解釋,“老大一直拒絕全面檢查,趁現(xiàn)在他主動躺進去,我要更新一下他的身體數(shù)據(jù)。作為團隊的醫(yī)生,老實說,不能夠?qū)崟r掌握與跟進成員們的情況,我總有種失職的感覺。”
午畢不認為他應該這么做,“你急什么?他肯跟著我們回來已經(jīng)很好了。別忘了我們剛開始認識的時候,那家伙是多么的不信任人。”
關(guān)谷也同意午畢的看法,“他醒了之后肯定不會給你好臉色。”
王天璇聳了聳肩,“無所謂。反正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樣。本來就打定了主意先斬后奏。”
程烈雖然也不贊同,但并沒有說什么,反而臉紅紅地看著鳳殊,直把她看得心里發(fā)毛。
“有事?”
“能不能請您幫我一個小忙?”
“說說看。要是能幫當然沒問題。”
在記憶中,這人好像非常內(nèi)斂,但是并沒有出現(xiàn)過這種堪稱害羞的表情。
估計他自己也覺得難為情,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聲音降了不止一個分貝,“我能不能摸一摸你的肚子?”
“哇哦,阿烈你是不是真的想讓老大砍了你啊?居然明目張膽地打嫂子的主意。”
王天璇夸張地遠離了他。
鳳殊很難接受這個請求,但還算克制,并沒有出現(xiàn)惱羞成怒的表情。換做從前,她非但會覺得被冒犯了,還會覺得這是羞辱吧?
她的心情又好了起來。不管怎么說,這樣的變化之于她而言,總是一種進步。
“理由。”
所有人都看著程烈,他的臉更紅了,連眼神都開始游移不定,“我想沾沾你的喜氣。”
這個理由再平常不過,但是從程烈的口中說出來,卻又顯得驚悚莫名。
王天璇跑過來,一巴掌拍在了程烈的頭上,“你是不是被蟲族寄生了?說的話怎么這么不像樣?要找借口也要找個合適一點的。”
“這次小璇說的沒錯,你想沾喜氣也不是這樣的沾法,你要跟鳳殊握個手,我都懷疑他要給你臉色看,他醋勁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沒意見。不過為了你的小名著想,我也建議你慎重考慮。”
關(guān)谷跟午畢也覺得程烈不太正常。
鳳殊好奇道,“你是有心儀的女人了?打算什么時候結(jié)婚?”
“我怎么不知道你談戀愛了?對方是誰?在我們的眼皮底下你還能搞小動作?阿烈你行啊。難道平常都是在網(wǎng)上約會的?這倒是方便,是你擅長做的事情。說,是不是我們認識的人。”
王天璇勾住了程烈的脖子,一定要他說出個子丑寅卯來。
“沒有,沒有這回事。我只是聽人說,沾沾未出生的孩子的喜氣,可以增加幸運值。”
午畢還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說法,“幸運值?聽過沒?”
關(guān)谷搖頭,“小烈你是不是被人糊弄了?”
“十有**是。這家伙整天在網(wǎng)上溜達,接受信息的渠道跟我們不太一樣,我看你什么是現(xiàn)實什么是虛幻都弄不清楚了。嫂子的肚皮也是你能覬覦的?先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王天璇收緊了胳膊肘,程烈呼吸不暢,本能地踮起了腳尖。
“我沒你想的這么齷齪。快點放手。”
“喲,還會說齷齪?學得很不錯嘛。”
鳳殊又有想要嘔吐的感覺了,眉頭微皺。
“好了,別鬧了,趕緊弄點藥給她止一止。”
關(guān)谷很細心,趕緊制止了兩人的笑鬧,王天璇非常快速就配置了幾管止吐劑給她。
鳳殊搖頭表示不需要,“是藥三分毒。”
“別小看了我啊,嫂子,喝吧,對你有好處的。量不大,就算有些微毒性,也會被身體排出來,不會被胎兒吸收進去的。”
“這一點你放心,小璇的技術(shù)還是信得過的,要是看家本領(lǐng)連這點小事都辦不成,那真的沒臉見人了。”
鳳殊接了過來,但并沒有喝,直接揣褲兜里。
“等實在受不了的時候,我會喝的。有東西吃嗎?我想吃點熱乎的飯菜。”
“走吧,我陪你去。”
關(guān)谷站起來,程烈想要跟上,被午畢攔下了。
“你去干什么?想要沾喜氣也不能背著他,等他醒了,你要得到允許,就當著他的面摸,現(xiàn)在不行。我可不想替你收尸。”
“老大要醒了,我還有機會?”
“白癡,這么明顯的潛臺詞都聽不出來。他是讓你死了這條心。你要是真的摸了,到時候就不是你死,而是我們這些看見你干壞事的人一起陪你死。你不想活我們還想活。拜托你長點心吧。”
程烈悻悻然。
“真的不能沾喜氣?”
“不是不能沾喜氣,是不能通過摸人肚子來沾喜氣,再準確一點來說,是不能摸老大的女人的肚子來沾喜氣,懂?”
“我為什么要懂?我又不像你這么閑。”
“喂,小子你想跑?”
“他跑沒關(guān)系,你跑什么?好好看著人,我也吃飯去了。”
午畢拍了拍王天璇的肩膀,跟在程烈后頭就出了門。
“小烈,別把我們的話不當話,君臨失憶了麻煩才更大,以前他知道分寸,對你們會更多縱容,現(xiàn)在他對我們還感到陌生,一切都要重頭來過,感情不是說培養(yǎng)就能夠立刻培養(yǎng)出來的,我們要給他一點時間。”
“您也覺得這不是個好主意嗎?”
“我只是不認為沾喜氣需要通過這樣的方法。”
午畢驀地將手掌放到了程烈的肚子上,“看,多尷尬。”
“我聽說有些特別的人,在還是胎兒的時候就已經(jīng)天賦異稟了。老大我不清楚,但阿璇之前無意中曾經(jīng)說起過,圣哲還在嫂子肚子里的時候,就特別能吃,而且嫂子當時根本就一點突破都沒有,練出來的能量都消失了。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這么奇怪的事情。
按理來說胎兒不可能具備這么強大的搶奪能量的本領(lǐng)。為了生存所需要跟母體爭奪營養(yǎng),母體會因為繁衍的基因本能而最大限度地讓路,但爭奪額外的能量并不符合進化機制。”
“你在懷疑什么?”
兩人在走廊里停了下來。
“我懷疑老大之所以失憶,很有可能就是因為嫂子給他帶去了沖擊。”
他們幾個都知道君臨跟鳳殊是精神力結(jié)印的關(guān)系。
“雖然有這種可能性,但幾率很低。她實力低很多,實力不對等的情況下,受益會更多,但受損也會更多,失憶的情況應該是小臨自己單方面的原因。”
“我不是懷疑嫂子對老大不利。我覺得可能是因為胎兒的緣故,母體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所以才會使得老大都間接受了影響。”
“要真的受了影響,肯定也不會是失憶。而且,她腹部平平,說明懷了沒多久,但小臨已經(jīng)失憶很長時間了,對不上。”
“我只是希望老大可以早一點恢復記憶。”
程烈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心情低落。
“我知道你們感情深厚,但有句古話說得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能夠記起來我們高興,不能夠記起來我們也用不著焦慮。不管怎么樣,他始終是君臨,是我們的團長,兄弟。一個安全感這么缺乏的人,在失去記憶的時候,都能夠來找我們,說明潛意識里他是知道可以依靠我們的。你要對他有信心。”
“嗯。您說得對。是我太過急切了。只從自己的角度出發(fā),卻沒有站在老大的立場上考慮問題。他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放松下來,好好恢復。”
“這么想就對了。人都要向前看。失憶是小事,我們所有人都可以幫著他重頭來過。而且這一次鳳殊也回來了,他們之間顯然有了一個更好的開始,你不覺得這是老天爺對我們所有人的補償嗎?小臨看著比失憶之前更放得開。”
午畢只要一想到君臨目光灼灼地看著鳳殊,臉上就露出了微笑,“他以前渾身都是刺,雖然跟我們相處時間久了,不會將刺對準我們,但他也從來沒有想要拔除掉那些刺。它們一直就長在那里,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我們,他心底的某個地方不舒服,很煩躁,自我厭惡,偶爾厭世,我以為誰都不可能幫得了他,以為他一生都會帶著那些刺活下去。
現(xiàn)在你看他,是不是覺得順眼多了?”
就好像蛇蛻皮一樣,他在鳳殊面前,那些刺也不見了。
“那是因為失憶了。我猜老大當年跟嫂子初相識的時候肯定有過不愉快,要不然重逢之后不可能總是產(chǎn)生激烈的爭吵。
他明明是很厭惡女人的,見到異性從來都是避之不及,如果不得已要面對,他也都會冷淡對待。可因為圣哲的出生,他又不得不考慮現(xiàn)實的結(jié)婚問題。問題是,我們所有人都以為他就算愿意為孩子而放棄自己的婚姻,可原本他就已經(jīng)放棄婚姻的實質(zhì)內(nèi)容的,名分這東西本來也是可有可無的那種存在,他大可以像對待其他女人一樣對待嫂子。
事實證明,他對嫂子還是不一樣的。要是完全沒有感情,他不可能總是跟她交流,雖然效果看起來總是不太好,兩人不是吵架就是冷戰(zhàn),他常常因為她而管不住情緒,但他的確主動跟她交流了沒錯,后來嫂子失蹤,也很積極主動地去找人。”
午畢聞言嘆氣,“你們還是太年輕了,所以不懂。”
程烈面對他比面對王天璇的時候要服氣多了,“什么意思?”
“最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們所有人都不清楚,包括君臨自己,我懷疑其實也不是那么明白,而且當初他還讓你去調(diào)查過鳳殊,結(jié)果不管是真是假,反正事實擺在那里,他們的開端壓根就不符合任何人的預期。
后來兩人吵吵鬧鬧的,更多的是為了孩子在不斷試探著應該怎么相處,換句大白話,也可以說成是兩人在暗中較量,想要在名不符其實的婚姻關(guān)系中占據(jù)有利地位,以確保自己的利益。那時候,他們都還不太樂意向?qū)Ψ降皖^,因為年輕,未必是不懂事,更大的可能是不理解男女之間的關(guān)系變化。
鳳殊相較于他倒是克制多了,加上本來實力也更低,所以更能夠妥協(xié),忍耐。君臨一開始的表現(xiàn)就差多了。”
見程烈想要反駁,午畢搖了搖頭。
“他沒你想得那么好。當然,我也不是說他差。他只是太別扭了。等你也有了女人,你就會知道,男女在處于一段關(guān)系中的時候,感情是瞬息萬變的,比戰(zhàn)場局勢的變化之快有過之而無不及。單從他們這一對來看,鳳殊要比君臨更穩(wěn),君臨更急,更慌亂,換句話說,他更動情。”
“您的意思是,嫂子對老大沒感情?生圣哲的時候要說沒感情還能夠說得過去,這都懷第二胎了,要是沒感情,能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個局面?老大堅持找了她這么多年,她現(xiàn)在知道了,肯定早就深受感動了。”
“所以說你還年輕。”
午畢瞥他一眼,“我可以很中肯地告訴你,君臨那小子在失憶之前就已經(jīng)萬劫不復了,只是他不肯承認,但鳳殊壓根就沒動心,從頭到尾,她都是她自己,冷眼旁觀著君臨在自我掙扎。”
“我不明白。不是說女人只愿意為了自己喜歡的男人生孩子嗎?在條件具備的時候,在不被人強迫的時候。嫂子看起來不是那種為了名利財富之類的東西愿意出賣自己的人。”
“生活遍地都是狗血,你怎么知道他們這第二胎是怎么懷上的?”
“你覺得可能嗎?老大就算失憶了,就算知道自己喜歡她,也不可能會強迫自己喜歡的女人做她不喜歡做的事。”
“我已經(jīng)說了,生活處處是狗血。沒人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這是生活的恩賜,讓人永遠也猜不到下一瞬間是天堂還是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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