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崇舒立刻解釋自己什么都沒有做。
“說實話，就算晚輩真的膽大包天敢這樣做，也對前輩造不成影響啊，畢竟實力擺在那里。”
夢夢哼了哼，“這個回答不夠標準。你應(yīng)該說你連想都不敢想。”
“啊，前輩，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做壞事。真的，我是個再純良不過的小孩了。”
“你還是小孩？要不要臉。”
蕭崇舒指了指自己的臉頰，“沒關(guān)系，厚著呢，脫一層根本就不是問題。”
“行了，做你的事情去吧。你更熟悉自己隊伍的情況，要怎么做就怎么做。之后沒什么事就少來這里。”
“鳳殊真的沒問題吧？”
“能有什么事？當然什么事都沒有。她現(xiàn)在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沒什么事做了。”
“行，沒事就好。我走了。”
蕭崇舒他這一次還真的沒有深入探究，直接就走了。
夢夢下一刻便虛化溜了出去。
蕭崇舒早已經(jīng)不見蹤影了，它晃晃悠悠地巡邏了大半艘星艦，最后停留在了奇山附近。
他正在和自己的夫人奧朵聊天。
“你不要將孩子逼得太緊了。她現(xiàn)在的確太小了，好人家看不上她，差的人她看得上你也不可能同意，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你一個男人懂什么？女人最重要的資本是什么？漂亮？實力？家庭背景？都不是。是年輕。年輕就是最大的資本。只要年輕，凡事都可以重新開始，選擇錯了也沒什么。年紀大了，就算可以美容，身體機能也跟不上，不管是生孩子還是夜晚的夫妻運動，都有心無力，更別提學(xué)習(xí)和修煉了，更難提高。”
“你這話太絕對了。奇鳶現(xiàn)在不是一般的年輕，離所謂中青年的年紀大還有兩三百年的時間，足夠她找到一個各方面都不錯的男人。”
奧朵壓根就聽不進丈夫的話。
“如果我們兩三百年都只能夠停留在這個地方呢？她從哪里去找各方面都不錯的男人？又不能打少爺們的主意，血緣再稀薄也是血緣。”
奇山皺眉。
“這種話以后都不要再說。”
奧朵不以為然，“為什么不能？有些家族表親都可以結(jié)婚，生的孩子也很健康。我們家和本家已經(jīng)上千年沒有怎么聯(lián)系過了，血緣早就稀釋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說了，不要再提。我不會同意。”
“你同不同意沒什么用。少爺們要看得上奇鳶才行。她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清醒的認知，連最基礎(chǔ)的打扮都不會，哪個男人看得上這么邋遢的女人？”
“你將自己的女兒說得這么差，為的到底是什么？我不想讓她那么早嫁出去。現(xiàn)在這個年齡正是提高實力增長見識的最好時候，你不要影響孩子的心境。”
奇山說什么都不同意。
奧朵覺得自己丈夫?qū)ε畠和耆悄鐞邸?br />
“影響心境？呵呵，我當媽的還不能說女兒兩句了？又沒有罵她也沒有打她，這就影響心境了，她還能成什么大事？”
“我不需要她成大事。只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已經(jīng)是她對我們做父母可以盡的最大的孝道。”
奇山的話鏗鏘有力，就連夢夢也愣了愣，有一瞬間掠過一個想法這人還真是一位好父親。
奧朵卻嗤笑一聲，“對兒子怎么就要求他們一定要成就大事，對女兒反而是無所謂了？你是看不起女人還是看不起自己女兒？”
奇山卻笑了，“如果我瞧不起女人，你會嫁給我？你對自己也實在太沒有信心了。”
“哼，那是因為我被你騙了。沒有生孩子之前，我以為你跟其他的男人不同，生了三個孩子之后，我才知道你和他們也沒什么不同。一個個都是自命清高的家伙，但凡女人比你們強一點點就心里不舒服。”
奧朵的話讓奇山無奈極了。
“我們結(jié)婚這么多年了，你當真不了解我是什么樣子的人？我要是真的歧視女性，根本就不可能成為家主，要知道爸爸對媽媽唯命是從。一個不懂得尊重女性的兒子，絕對不會被他當成繼承人。”
可惜他的話并不怎么具有說服力。
“他只有你一個兒子，不讓你繼承讓誰繼承？我們家的所謂旁系都太過平庸了，守成還勉強可以，突破卻完全沒有指望。”
“奧朵。”
他很少直呼妻子的名字，但通常這個時候，代表著他不想再繼續(xù)討論下去。
奧朵順著他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夢夢都想要走了，她卻突然問道，“鳳瑄怎么樣？他脾氣不錯，實力不錯，鳳家聽起來像是很有來歷。”
“不是聽起來，是真的很有來歷。蕭大少對那位鳳家少爺很尊敬。”
“尊敬？你確定你沒有用錯詞語？他看起來對他很有好感，很親近。”
奇山與妻子對視一眼，“好感？怎么說？”
奧朵努了努嘴，“我的直覺告訴我，蕭大少很欣賞那位不怎么露面的鳳家少爺，有某個瞬間，他看對方的眼神就像是男人看女人的那種，非常好奇，感興趣，想要和對方繼續(xù)交往甚至探索更多的可能性。”
夢夢心里一跳，正在想著這個女人怎么直覺這么敏銳，奇山就開口了。
“我聽說蕭大少是個性向明確的人。一直以來都只喜歡女人。”
“性向這種東西才是真正難以捉摸的。他又是一個世家大少爺，這種不可能公諸世人。就算真的表現(xiàn)出了喜歡女人的傾向，他也有可能同時喜歡男人。”
奇山沉吟半晌，突然甩出來一個石破天驚的問題，“你覺得有沒有可能，那位鳳家少爺其實是個名副其實的女人？”
夢夢再次頭皮發(fā)麻。
這對夫妻的直覺真的不是一般的敏銳啊。要知道鳳殊現(xiàn)在身上穿戴的是鳳家開發(fā)的偽裝，她又沒有和他們接觸過多，接觸過近，他們的實力也遠沒有君庭那種水平，應(yīng)該不可能會被揭穿的才對。
奧朵想了想，點頭表示同意，“有這個可能。如果鳳家當真來歷不凡的話，讓自己的孩子出門在外隨時偽裝也不奇怪，這樣可以保護他們，不讓他們的真實面貌外漏，以防不測。”
奇山卻在丟出來一個問題，“你覺得有沒有可能他不單只是女的，而且現(xiàn)在還處于不得不偽裝的時期，譬如，懷孕？”
夢夢心里在嘆氣。
鳳家看來需要改進偽裝了。要是不早一點改進，以后真的遇上了隨時被人揭穿的時刻，就不是尷尬的問題，而是當真會面臨危險的問題。
它考慮著等鳳殊出來，就第一時間告訴她這個發(fā)現(xiàn)，也許現(xiàn)在可以立刻做些補救。
不過顯然顧明川也沒有想過要空手套白狼，第二天他就去了鎮(zhèn)上取錢，當晚回到小山村就特意讓洪陽將她叫了出來，當面把兩千塊付清了。
洪陽看著錢票十分眼熱，他長這么大，還沒有一次性見過這么多錢，可是他的死對頭，卻已經(jīng)輕輕松松的憑著自己的本事賺到了，而且還一副不以為意的淡定模樣，這讓他在一旁看著就覺得氣悶。
關(guān)九見他雙眼發(fā)綠，想了想，遞過去十塊，“諾，剛才謝謝你來家里叫我。”
她一直都把洪陽當成小孩子來哄，哄不了就無視他，任由他在身邊鬧騰，所以往常因為考試成績總是壓他一頭讓他氣憤心塞以至于口吐酸言，她也是十分大度地從不與他計較。
這一次他幫了自己，給個小費，讓他去買糖吃，也是應(yīng)該的。記憶中，洪陽好像的確是挺喜歡吃糖的。
“滾犢子！”
洪陽一把拍掉那只伸過來的手，轉(zhuǎn)身就跑。
關(guān)九有些茫然。
顧明川看著木然的小女孩終于露出來些許不同的表情，莫名覺得有些喜感。放在身側(cè)的手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能忍住，抬手往她的腦袋上胡亂揉了揉，直接把她的綁好的頭發(fā)都給弄散了。
關(guān)九眨了眨眼，越發(fā)困惑了。
小女孩的頭發(fā)十分柔順，從指間滑落的感覺十分讓人心動，就好像心底的某處突然之間塌陷了那般，帶來的不是驚慌，而是沉醉。
顧明川心神有些恍惚，大手便一直無意識地繼續(xù)蹂躪著她的頭發(fā)，使得好幾綹都晃到了前頭，遮住了她的視線。
關(guān)九不明所以，木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半晌才遲疑地伸手搭到了他的手腕上，然后，用力掰開。
她這具身體似乎真的是天生力氣大，經(jīng)過了多年刻意的訓(xùn)練之后，即便如今只是十二歲，卻也可以跟成年男子一較高低。
顧明川沒提防，關(guān)九便順利地脫離了魔爪。
他有些不好意思，她仰頭看了他一眼，說了句兩清了，便利索家去了。
顧明川兄弟倆在村里逗留了五天，這才離開了，關(guān)九沒理會。對于她來說，陌生兄弟的到來與離去都只是一個小插曲，與她無關(guān)。
假期只剩了半個多月，她后來還是隔三差五就會上山去打獵。因為向來都會有收獲，所以即便是總催著她干活的丁春花，也不會阻攔她進山。
關(guān)九用打來的獵物換來足夠的學(xué)費。
因為知道丁春花愛錢如命，并且即便愿意花錢，也都是用在洪月亮與洪小星的身上，所以原本心眼不多的關(guān)九，為了能夠繼續(xù)，也懂得了一定的手段，那便是在自己特別需要用錢的時候，打來的獵物便通通交給爺爺洪大柱去賣。
不著急但是要貼補整個家庭時，捕獲的可以賣個好價錢的獵物則會交給父親洪愛國處理。沒什么想法時，才會直接拎回家扔到廚房里去，任由丁春花折騰。
說來也奇怪，洪愛國一個大男人，也不是個沒脾氣的，生氣起來壓根就不好相與，但是在家里卻對妻子十分隱忍。
經(jīng)濟大權(quán)由妻子抓也就罷了，哪怕妻子對大的兩個女兒偏心過了頭，總是明里暗里欺負小女兒，洪愛國也總是能夠做到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最多是在看見丁春花對關(guān)九拳打腳踢之時吭一聲，平時擰耳朵扇巴掌之類的，他居然完全無視了，仿佛那樣的教孩子方式是正常的一樣。
關(guān)九在最初的兩年還相當克制，畢竟打也打不過，逃又不現(xiàn)實，所以她一直老老實實地低頭吃飯，低調(diào)干活，挨罵挨打全都當成家常便飯，吃不下也硬抗了。
直到慢慢地學(xué)會了這里的語言，與rn暢溝通，聽說讀寫全無障礙，她才在觀察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們的日常生活時發(fā)現(xiàn)，農(nóng)村里的父母打孩子雖然也常見，但是卻沒有哪一家是像丁春花那般頻繁與惡毒欺負孩子的。
回想起曾經(jīng)有關(guān)于洪怡靜的夢境，關(guān)九哪怕依舊懵懵懂懂的，但是也認為不應(yīng)該縱容著這個婦人繼續(xù)惡劣地對待自己了，哪怕她占了對方女兒的肉身，但在原主都那么氣憤母親的作為時，她實在是不需要對丁春花那般容忍的。
就算不想著報復(fù)回去，也可以客客氣氣的相處。
也因此關(guān)九慢慢地學(xué)會了打游擊戰(zhàn)般的還擊，打不贏就跑，總之不在丁春花的眼前晃，干活不偷懶就好，對方罵得再難聽，她也無所謂，只要不挨打，要罵便罵，反正不會掉塊肉。
她對這位便宜母親沒有感情，所以對丁春花的偏袒，她不氣憤，更不傷心。
至于兩位姐姐，小的洪小星向來就打不過她，大的洪月亮雖然脾氣不太好，但是生氣起來揍她，也不如丁春花那般下死手，所以就算被洪小星攛掇著教訓(xùn)小妹，關(guān)九也不會遭太多罪。
當然，這也是因為見她變了，雖然木呆呆的，也好過以往的唯唯諾諾，所以洪月亮教訓(xùn)了幾次就沒什么興致了，這幾年基本都沒對她動過手。
只要家里不缺了她這個長女錢花，也不用讓她像小妹那樣不停地干活，洪月亮其實是無所謂母親如何安排妹妹們的生活的。
洪月亮性格不好，但有個優(yōu)點就是只要不觸及她個人的利益，對其他人是好是歹都還算心寬，屬于關(guān)起門來過日子的類型。只要沒人攛掇，她就能夠一心一意地只掃自家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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