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夢突然出現(xiàn)在了她的頭頂。
“有沒有搞錯!又頓悟?鳳殊你是不是又說了什么亂七八糟的話?”
鳳殊叫屈,她真的什么都沒說。
“沒有,真的沒有。反倒是蕭爺爺自己突然談興來了,說了一大通過去的事情,然后突然就又是大笑又是長嘯……他現(xiàn)在是在頓悟?”
蕭遠山眼睛半瞇微睜,嘴角泛笑。不注意觀察,還以為他是在極目遠眺,欣賞著眼前的山景。
夢夢快速隱蔽了連續(xù)三座山的氣息。
“還好這里沒有外人,要不然又會引來一波圍觀,真是煩死了。我怎么每天都要替你收拾爛攤子?你就不能老實一點?”
鳳殊苦笑。
“我真的什么都沒做,是蕭爺爺自己福至心靈。”
“你當(dāng)我傻?你自己時不時就頓悟不說,接近你的人也很容易就頓悟,要說和你沒關(guān)系,那可真是笑話。”
夢夢讓她仔細想想到底說了什么。
鳳殊從頭到尾回想了一下對話,“我只問了他一句‘為什么’,別的多余一個字都沒有。真的,都是蕭爺爺自己在傾訴。要是可以,我還不想要知道呢。”
以后讓她怎么正視兩位早已經(jīng)做了曾祖父的人啊?
鳳殊抖了抖,迅速飛身上樹。
“他說了什么?難道還和你長篇大論了?咦,有酒味。他該不會是喝醉酒了吧?”
夢夢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了地上的酒瓶。
“我也不確定。不過應(yīng)該不會這么容易醉吧?”
“他到底說什么了?會激動到這種程度?”
和一個小輩談天說地到酒瓶都灑了的地步,算是失態(tài)了吧?
鳳殊摸了摸鼻梁,“是個人隱私,我不方便透露。”
夢夢哼了哼,“你當(dāng)我是誰?問你是給你面子,想要知道,等你睡覺了就清楚了。”
“不可以。你要是專門去我的記憶力溜達,我就和你翻臉了。”
“翻啊,你倒是翻給我看。”
夢夢壓根不怕她真的翻臉。
鳳殊聳了聳肩,“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而且還不是我的事情,難道你也愛好打聽別人的閑事?”
“我才不是什么包打聽。”
夢夢只不過是氣不過她莫名其妙地又讓人頓悟。
“你知不知道?那個鳳山在里面也頓悟了!”
它又不能將人丟出來,看著又不順眼,便只好慪氣到外頭來告訴她,結(jié)果剛出來就發(fā)現(xiàn)外邊也出現(xiàn)了同樣的狀況。
它能不煩嗎?保護鳳殊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它也不是沒有回報,所以算是分內(nèi)事,但是鳳山和蕭遠山算什么?壓根子就和它無關(guān)的兩座大山,翻不過去,繞也要繞過去啊,何況它又不是翻不過去。
“這里附近都沒有人,就算不屏蔽也沒關(guān)系。”
“我要是不屏蔽,你信不信不到半個小時就會有人到這里來查看情況?”
“這么夸張?這里離有煙火的地方還是很遠的。”
“山腳下就有探測器。何況,這里整個星球基本都被星網(wǎng)信號覆蓋了,哪里有異動軍方肯定第一時間就會監(jiān)測到。蕭遠山在嶸仁星的事情高層是清楚的。要是突然有個萬一,因為行蹤泄露,而被人偷襲,你說我們是迎戰(zhàn)還是撤退?”
迎戰(zhàn)就意味著實力曝光,撤退就意味著會置蕭遠山于危險之中,她就成了不義之徒。這不是明擺著沒有選擇的選擇題嗎?它是傻了才會漏出這么個破綻。從一開始就要防范好,讓他們無處下手才是上策。
“要是來的是一般人,也許正好可以給我練練手。”
“會來偷襲一個元帥的人,你覺得會是泛泛之輩?”
“我們可以甕中捉鱉嘛。”
“就怕請神容易送神難。”
鳳殊聳了聳肩,“實在不行,就讓小火出馬,直接一把火燒掉。”
“依賴心這么強,以后我們都不在你身邊怎么辦?”
“到時候再打算了,搞不好我死了你們才能夠脫離我這片苦海。”
鳳殊自然清楚它已經(jīng)不著急上戰(zhàn)場去解契了。如果著急,之前就應(yīng)該吐槽十年都無法上戰(zhàn)場這件事,而不是嫌棄她實力低無法自保。
“你也知道你自己是苦海?真的是走到哪里都能夠惹事。”
“我也沒辦法啊。我明明什么都沒做。”
“就是因為你什么都不做還會導(dǎo)致這種情形才會讓人惱火。”
“夢夢,你不是人,稍安勿躁。”
“我不是人就不能惱火?”
“可以可以。”
鳳殊摸了摸鼻梁,表示自己惹不起。
“里面那個家伙怎么辦?”
“我也不知道。身份應(yīng)該是確鑿無疑的,七姐要是還能錯認(rèn),那我們上當(dāng)也正常。”
“我不是懷疑他不是鳳家人。”
夢夢臉色難看,“他能夠自由出入我們的地盤,說明精神力非常奇特。將來這人要是跟在身邊,我們就毫無秘密可言了。除非他真的忠心耿耿,可這也不排除他會因為不夠謹(jǐn)慎而泄露秘密。”
鳳殊對此倒是不怎么擔(dān)憂。
“能夠被作為族長伴侶培養(yǎng)起來的人,自然和鳳家利益一致,本身就是利益中的一部分,而不是單純的棋子而已。鳳山的面相不是窮兇極惡之徒,也不是心軟膚淺之輩,看他談吐,可以知道是個聰明人。”
“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事情還少?”
“比起傻蛋幫倒忙的事情肯定要少得多。不管和什么樣類型的人合作,都會有正反兩面的效果,不可能只想要好處,就一點都不愿意承受壞處吧?既然人都來到身邊了,就好好相處看看。如果實在不合適,就交給太爺爺他們?nèi)ヌ幚砗昧恕!?br />
“開玩笑。你沒有聽到他說嗎?只要你認(rèn)可他,他以后直到死都是你的人。”
鳳殊扶額,“他什么時候說過直到死都是我的人?”
夢夢嗤笑。
“我就知道你沒有聽懂潛臺詞。作為伴侶培養(yǎng)起來的人,怎么可能會對你沒有野心?就算對你沒有野心,難道對族長枕邊人這個重要位置一點野心都沒有?笨蛋也許就是為了恪盡職守而已,但你也說了,來的這家伙明顯就不是蠢貨。他要是沒有一點想法才不正常。”
“你想要表達什么?”
“我敢和你打賭,他搞不好巴不得你和君臨離婚,然后迅速補位。”
鳳殊翻了一個白眼。
“這么離譜的假設(shè),還是算了吧,省點腦細胞。”
“身不由己你懂不懂?有野心的人,不順從自己的野心,只會讓自己痛苦。而且,會制定出這種規(guī)則的鳳家,想必當(dāng)初的情況是非常嚴(yán)峻的,以至于流傳至今都沒有廢除這么明顯不合常理的規(guī)則。”
“那等我回去就向長老會建議取消掉?”
“就算成功,也無法改變他會是你的備用伴侶的事實。”
鳳殊抖了抖,“別這么形容他,正式名稱是首席暗衛(wèi)。”
“名字可以隨意,但實質(zhì)就是這樣。這就像你那時候的所謂娃娃親,不,不對,是指腹為婚。難怪鳳一鳳小七兩人到現(xiàn)在都沒有任何訂婚者,敢情是因為在等候繼承人選勝出。”
“反正既來之則安之,不管是他還是我們,都要好好表現(xiàn)。”
“如果規(guī)定就算你結(jié)婚生子了他也沒有婚姻自由,你說怎么辦?你和君臨一旦離婚,他就會是你板上釘釘?shù)牡诙卫瞎!?br />
鳳殊無語。
“你怎么非要將事情想得這么壞?規(guī)則是死的,人是活的。這種概率非常小,別說君臨會不會放我走,就算最后真的成功離婚,我也不可能再和人結(jié)婚。作為繼承人,要是在有后代的基礎(chǔ)上,依舊不能夠自主決定結(jié)婚與否,那也未免太可悲了。”
“你是掌握了主動,但里邊那家伙可是沒得選擇的。他要是有結(jié)婚生子的欲|望,又沒有任何其他可能,只能夠通過你來實現(xiàn),你說他會不會想盡千方百計來|誘|惑|你?”
“就算真的有個萬一,那我也會頂住誘惑啊。更何況,還不是有你們在嗎?總不能我一個人不爭氣,你們也全都抵擋不了他的魅力吧?集體無意識地投降在他的褲腿之下,這種事情不用想也是不可能的。”
鳳山又不是什么絕世美人,還能夠讓他們集體不能自拔。
“不要忘了他精神力變異了,能夠自由進出的話,說不定還有別的天賦。真是糟糕,居然送來了這么一個棘手的人物,別說用不用得上了,想要用得順手可能要費大力氣。可偏偏不想用也拒絕不了,想要讓他原路返回真的得動點腦子。”
鳳殊看向遠處的蕭遠山,他和之前并沒有多少不同,面帶微笑,眉眼舒展。
“我想蕭爺爺正是因為想通了某些事情,對于前塵往事都真正放下了,所以才會念頭通達,開啟了這一次頓悟之旅吧。”
“他和單獨相處一次就念頭通達了?難道鳳山也是這樣?你說了什么話讓他突然打開了心結(jié)?”
鳳殊聳了聳肩,“搞不好就是之前我說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了,他已經(jīng)解放了的話讓他突然福至心靈。”
“回去鳳家之后,你也和鳳珺他們多一點單獨相處。肥水不流外人田。”
夢夢心想要幫忙也應(yīng)該幫助能夠庇護鳳殊的人才是,總是讓外域的人接二連三的頓悟算什么?
這次出來一趟,屠隆和蕭遠山都陸續(xù)頓悟,不管這里頭是不是得益于鳳殊,在聯(lián)邦上層的人眼里,恐怕就都是她的功勞。要是那些元帥一個兩個都指明要她幫忙,而她又不能夠讓所有人都頓悟,勢必會招致不必要的麻煩。
“不要總是怕節(jié)外生枝。蕭爺爺剛才的話讓我突然意識到從前的我也太慫了,凡事沒有經(jīng)歷過,其實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夠走到哪一步。不管做什么,都要先去做才行。要是連第一步都沒有邁出去,就自己先慫了,那事情永遠都不會有成功的可能。”
想要不被別人辜負(fù),首先自己就要做到不辜負(fù)自己。
與其說君庭辜負(fù)了蕭遠山,或者說蕭遠山辜負(fù)了君庭,不如說他們其實只是辜負(fù)了自己,但并沒有辜負(fù)對方。
當(dāng)兩位長輩先后以決絕的姿態(tài)做出警告時,他們就已經(jīng)注定了沒有選擇的余地。君庭更早地認(rèn)識了這一點,為了避免悲劇的再一次發(fā)生,所以才會無法跨越君家長輩的尸體。
蕭遠山后來在直面蕭家長輩的尸身時,恐怕也意識到了君庭當(dāng)年的心境,也正是因為終于體會到了長輩們?yōu)樗麄兯O(shè)下的牢籠毫無退路,陷入了絕境的他最后才會精神崩潰,甚至一心求死。
而無法真的棄他于不顧的君庭,在沒有任何辦法的情況下,只好獨自前往戰(zhàn)場,盡己所能地遠離。于兩敗俱傷就差明面上反目成仇的兩家而言,君庭的遠離反而是對蕭遠山的最大的保護。
蕭遠山被灌了失憶劑,算是被動放棄了感情。當(dāng)時的那一百多年,他歡歡喜喜地和自己遇到的人結(jié)了婚,從從容容地和對方構(gòu)建了和諧的婚姻生活,哪怕并不美滿,但足夠平靜恬適。
君庭卻不一樣。他是主動選擇后退以求保全大局的那一個人。如果說蕭遠山記憶尚存之時所表現(xiàn)出來的激烈痛苦,對于同樣處于痛苦之中的他來說是一種莫大的安慰與支持,那么對方失去記憶之后的生活經(jīng)歷,任何酸甜苦辣的呈現(xiàn),都是對他的捶打。
而蕭遠山記憶回來之后,恐怕又是一輪新的自我折磨。
但不管如何,彼時的他們,都已經(jīng)不同以往了。沒有了年少之時的天真熱血,身上都已經(jīng)帶有了青年人的成熟從容。原本就都是強悍堅韌的性格,已然發(fā)生已然過去已然注定了結(jié)局的事情,沒有必要再花大力氣去進行所謂的糾正復(fù)位。
一百年,在星際時代滄海未必會變成桑田,但卻必然物是人非。他們身邊都已經(jīng)有了妻兒,肩上承擔(dān)的重?fù)?dān)也沒有絲毫減輕的跡象。沒有長輩站在前頭遮風(fēng)擋雨的生活,已經(jīng)容不得他們稍許懈怠了。
他們能夠慢慢地恢復(fù)私人來往,進而促進兩家全面恢復(fù)以往的友好時光,這固然是感情使然,但也是歲月沉淀之后的必然舉措。
就算沒有成為朝夕相處的伴侶,但在戰(zhàn)斗上彼此依舊可以同舟共濟生死相托。畢竟,愛情未必恒久,但大愛必然亙古長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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