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示就目前來看,他還是占了一些便宜的。
“我?guī)臅r候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帶他都帶到他上學了,肯定對你有更多記憶,感情上會偏向你也正常。”
鳳殊倒沒有為此而吃醋,只是難免有些忐忑罷了。
“我可能很難做到平靜面對他。鳳昀倒是沒問題,之前視訊他也還和以前一樣,并沒有和我生分。”
“既然是你兒子,就會和你親,怕什么?”
對于她流露出來的不知所措,君臨啞然失笑。
“你懂什么。孩子就是要從小帶在身邊才會和你親,人生最初的十幾年是培養(yǎng)感情最為關(guān)鍵的時候。現(xiàn)在他都成年了,我就算想要彌補也沒有辦法。可能以后他還是會因為相處的增多而重新熟悉我,但那種親密感就很難培養(yǎng)出來了。
讓他一個這么大的孩子還像幼稚懵懂的歲數(shù)時向你撒嬌或者撒潑,你覺得可能嗎?作為父母,很多可以針對幼兒使用的招數(shù)也不能招呼在成年兒子身上,不好使不說,還可能起到反作用,百害而無一利。”鳳殊其實覺得有點虧大了。那個孩子明明是她最后決意將人帶到這個世界上的,也是她決定要真的將他當做兒子一樣來養(yǎng)育的,結(jié)果陰差陽錯,最后還是更加像是為了君臨而生的孩子,而不是屬于她鳳殊的孩子。
“還說不會吃醋,你就不覺得自己說話語氣很酸?”
君臨哈哈大笑。
“你與其嫉妒他跟我更好,不如嫉妒鳳昀或者三哥。他們一個陪著他一起長大,一個看著他成年,不出意外還會一直當他是兒子一樣培養(yǎng)到獨當一面的年紀。我們啊,靠邊站就是了,怎么比都是贏不了他們倆的。”
“說的也是。爺爺大哥二哥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肯定沒有這么多心力放在他一個人上面,鳳昀和三哥都是特別溫柔的人,我們兩個不在,他們兩個肯定將圣哲寵上天了。崇舒哥都笑話說圣哲現(xiàn)在更像是三哥的兒子。”
“沒所謂,將來三哥的兒子也是我們的兒子,雙生子長得太像了就會有這種好處。”
君臨原本就和幾位哥哥們感情好,對于自己的孩子會被兄長們看成是他們自己的孩子這一種情況很能接受。
“之前你總是叫蕭大哥,我覺得有些刺耳,現(xiàn)在你跟著我喊他崇舒哥,我覺得順耳多了。看來你是真的下定了決心要和我一起走到最后啊,怎么辦,滿足感真的要溢出來了。要不是現(xiàn)在不方便,我真的想將你這樣那樣折騰一番。”
鳳殊被他盯得毛骨悚然。
“你可不許亂來。別忘了這里是誰的地盤!”
君臨微微一笑,”放心,我會忍住的,將來你只要大方一些,將本金和利息都算給我就行,保證一定會老實。”
“你想多了。幻想太多容易生病,做人要腳踏實地。”
一想到從前有限的經(jīng)歷,鳳殊就心里發(fā)毛。
“我們總不能一個女兒都沒有吧?像你一樣的孩子,我覺得也應(yīng)該有三個。”
“滾。”
鳳殊立刻站起來坐到離他最遠的一個位子上。
君臨再次大笑。
“那就生一個女兒好了,我也知道生孩子很痛苦,所以也不能要求太多,就一個女兒,只要生多一個女兒,我們就不生了。”
“想都別想,生孩子的任務(wù)我已經(jīng)算是超標完成了。你別想有的沒的。”
鳳殊倒不是不喜歡女兒,但要是真的答應(yīng)了他的要求,按照君臨那打蛇隨棍上的脾氣,肯定會沒完沒了。
尤其他們兩個現(xiàn)在也還算年輕,即便以最低的平均壽命而言,她起碼也還有兩百年的生育時間。假如他們壽命能夠隨著實力突破上升至一千歲,那即使她五六百歲了,生理機能決定了她還是可以生孩子的,這意味著她還有四五百年的生育時間。
這么長的時間,她總不能一直防著他吧?既然決定了要和這人終老,那么她就得適當滿足他的正常的生理需求。可生孩子這事情,他們都已經(jīng)有三個孩子了,在這個時代,不算多也不算少,接下來還生不生,她覺得完全可以自己決定。
如果將來時機合適,再生一兩個也是可以的。但目前不行,還得先將雙生子給照顧好了再說。等他們兄弟倆差不多成年了,能夠照顧自己時,再看看情況。
君臨看著她一直笑。
“你笑什么?”
“沒什么。”
鳳殊頭皮發(fā)麻,這人就像是看透了她剛才的心理活動似的,一個勁兒地笑個不停。
“你剛才不是說了嗎?大哥他們的孩子也會是我們的孩子。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你將來都不會缺的。”
“兒子好說,就算我們不生,他們生的也會和我有一些相像,尤其是三哥的。但女兒就不一樣了,他們的女兒再怎么樣也不可能像你,所以結(jié)論就是女兒還是得追生一個。”
“你想都別想。”
“嗯,我不想,你想就好。將來他們幾個都能夠獨當一面了,我們再考慮生三胎的事情,不著急。”
鳳殊羞惱得想要打人。
就知道這人是個上桿子的家伙,得寸進尺。
“君四,你不要太過分。”
“我不過分,保證絕對老實。”
他舉起了雙手,”今晚肯定不會動你一根毫毛。要是說謊你可以直接剁了這雙不聽話的手。”
鳳殊翻了一個白眼。
“我要去和七姐睡。”
“我們現(xiàn)在可是在梅家的地盤,要是他們不要臉的直接派誰誰誰來睡我怎么辦?你就舍得我被人白睡?”
“真當人家梅家人是不正經(jīng)的混蛋?還是覺得你自己是天仙,誰都覬覦你,甚至不惜冒著身敗名裂的危險來偷襲?”
“只要你想睡我就行,別人我管她去睡誰。”
“你還要不要臉?我看人家梅艾琳就是一個挺正經(jīng)的姑娘家,在我們那會兒,她這樣端莊矜持的大家閨秀,還真輪不到你這樣奇怪的家伙挑挑揀揀。”
鳳殊被他氣得口不擇言。
君臨兩眼微瞇,“我這樣的人是怎么樣的人?你倒是說說看,我什么時候?qū)e的女人挑挑揀揀了?除了你這塊怎么燒都不會融化的堅冰,我還真就沒看上過誰。”
“不怎么樣。”
鳳殊也知道自己可能說話要越界了,便壓了壓自己的情緒。
“坐過來,別離我這么遠。”
“我要去找七姐。”
她還真的打算去和鳳小七睡算了,省得說出一些后悔的話來。
“不行。你今晚去和七姐睡,明天一準就會冒出我們兩個感情不好的流言蜚語,這不是給別人以虛假的希望嗎?你是我老婆,關(guān)鍵時刻不能掉鏈子。別忘了我的麻煩也是你的麻煩。”
君臨還真的怕她一走了之,飛快地堵在了門口,擋住了把手。
鳳殊盯了他三秒鐘,悻悻然地放棄了這個打算。
他說的也有道理。梅艾琳那眼神可是來真的,要是她今晚真的跑去和鳳小七擠,明天早上可能真的會傳出不利消息。畢竟這里是梅家地盤,哪怕她覺得梅家不會在客房安裝什么監(jiān)控,可該防的還是得防一下,以免自找麻煩。
君臨趕緊跑她邊上坐好,為防她跑人,還把手搭在她肩膀上。
鳳殊愣了愣,沒讓他拿開。
她總得習慣這人的存在。
有時候立場對調(diào),她會覺得君臨也挺可憐的,碰上誰不好,偏偏就碰上了她。如果不是她來了,那就沒有后來的這么多事了。
他本來也不是正經(jīng)意義上的純良之人,不能強求他遵守出家之人習慣了的清規(guī)戒律,可按照了解的信息來看,他也不是十惡不赦的那種壞人。這里同樣講究弱肉強食,尤其他生活的這個時代,在遭遇極端事件時,能夠活下去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然而即便她能夠理解他的某一些立場,也不代表她就能夠認同他為了活下去而使用的某些手段。從前的她無法認同,現(xiàn)在的她也無法接受。鳳昀的姐姐,死的何其無辜。哪怕不是因他而死,可的的確確在死后遭受了羞辱。
這是事實,他在這一點上無論曾經(jīng)多么無奈多么有苦衷,犯罪了也是事實,他并不無辜。
誠然人類以動植物為食,從動植物的視野來看,也是對它們的犯罪,但動植物也會捕獵人類,千萬年來都是相互依存著進化的。這里很難去論究人類的罪惡是否絕對。
可同類相殘絕對是人類之間的大忌,尤其是在講究人死為大的時代,這是非常忌諱的事情,是絕對要禁止的。哪怕這個時代不同于她從前的時代,也不能就此原諒他犯下的過錯。
一念至此,鳳殊就覺得自己和他太過靠近了。
這是她的身體,也是鳳昀姐姐的身體。
是那個曾經(jīng)受過屈辱與傷害的孩子的靈魂所寄居的住所。
“怎么了?不舒服?”
她突如其來的排斥很快就引起了君臨的注意。他本來就習慣了去琢磨她的各種表情,所以很多時候都能夠迅速解讀正確她的各種微表情,尤其是在她越來越對他不設(shè)防的這些時日,這種分析工作他做的是越來越得心應(yīng)手。
“你還記得我們怎么相識的嗎?”
不知道為什么,他這么一問,鳳殊就不想保持沉默。
君臨抿唇,表情瞬間冷了下來。
他記得。或者說,他的記憶已經(jīng)回來了。
鳳殊心里嘆息一聲。他習慣了揣摩她的心思,她又何嘗不是習慣了去分析他的表情的真正意思。
“你希望我怎么做?”
鳳殊搖頭。
她不知道。
“如果可以道歉,我會道歉。如果她還在,我也愿意為了獲取你的認可而去請求她的諒解,哪怕坐牢,被她捅上一刀,我也愿意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
君臨真就是這么想的。
雖然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但這句話有時候也不是這么的實用。人很多時候是沒有辦法真正做出合適的選擇的,尤其是在理智喪失情感也不復存在的時候,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這才是本能會去努力達成的目標。
“你覺得自己有錯?”
“沒腦子的人才會覺得那種行為是沒錯的。
我沒有任何立場來要求她原諒當年的行為,但鳳殊,你要明白的是,你是你,她是她,如果她還是她,我不可能會做出后面的一系列選擇。我不曾希望她死,但我也不后悔我因此而活了下來。如果我當初也跟著死掉,就不會遇見你,鳳殊。我不會遇見你。”
鳳殊沉默。
君臨挪了挪身體,有些不安。
“雖然現(xiàn)在場合不合適,但既然說到了這個份上,即使要冒著會讓你我產(chǎn)生更大隔閡的風險,鳳殊,我也還是要說一句,不管是過去的我還是現(xiàn)在的我,我都很高興我活了下來。
因為得以活下來,我才會知道原來這個無盡的時空里,也會有一個人是能讓我用盡全力去愛的,是我終生都不愿意失去的。
鳳殊,我愛你。
這話聽著很容易,可能之前我已經(jīng)說過了很多遍,但現(xiàn)在我還是要和你說很多很多遍,我是真的因為是你鳳殊,是你,不是其他人,不是別的鳳殊,不是任何其他一個女人,只是因為是你,所以才會無法輕易說放手,無法輕易說放棄,無法輕易說我不可能愛上別人。”
鳳殊張了張嘴,不知道要說是什么,最終還是閉嘴無言。
她該說什么?說她很感激?說她很感動?說她很歡喜?說她也愛他?
不,此刻的她心情很復雜,但毫無疑問,她并不因為他的表白而感激,也沒有感動,沒有歡喜,更沒有同樣愛他的信心。
她是帶著和他一起老死的覺悟來接受他的。她是利用了他的愛,知道他會包容她,哪怕她終生都不能給予他對等的愛,也還是會愿意和她一起老死,知道他會那樣,所以才會貪圖方便,所以才會寧愿和已經(jīng)建立起了深度信任的他生活,而不是鳳山,不是鳳家安排給她的人。
一開始,她和他都是抱著為孩子好的想法而決定結(jié)婚的。
現(xiàn)在,她是抱著目的選擇繼續(xù)維持和他的婚姻。
他不是。他想要的是那個曾經(jīng)對感情充滿了熱情幻想希望善意等等等等美好的品質(zhì)的鳳九娘。
可那個鳳九娘死掉了。她死掉了。那個對愛情抱著最為赤誠的初心的鳳九娘,死掉了。活過來的是她鳳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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