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內的打斗迅速暫停。
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愛德加斯汀突兀地進入了頓悟狀態，此刻周身氣息大漲，風起云涌。
夢夢再一次出現，迅速遮蓋住鳳殊，“你這個蠢貨，都叫你別亂說話了，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鳳殊也苦笑著快速遠離愛德加斯汀。
“我真的沒有亂說話，只是隨意的聊天，然后他就這樣了。”
“知道自己隨便說話……”
像是突然知道說太多不好，夢夢的聲音戛然而止。
愛德加斯汀身邊出現了一個若隱若現的影子，鳳殊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愛德賁格明。其余帝國人顯然也知道對方的存在，訓練有素地迅速撤退。
訓練場很快便清空了，所有人都退到了門外。
“怎么回事？難道你和他聊什么了？”
即便夢夢忍住了，鳳小七卻也沒能忍住，一把扯住她的手臂，眉心微蹙。
“正在聊天，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就頓悟了。”
鳳殊覺得自己十分無辜。
鳳小七半信半疑，“你真的沒有說什么特別的話，讓他突然就這樣？”
“我能說什么特別的話？我又不是太爺爺他們見多識廣，更不像我師傅有著超凡脫俗的智慧，我就一個普通人，我能有什么特別的思想讓人一聽就醍醐灌頂？”
實際鳳殊懷疑那些和她聊天當中突然進入頓悟狀態的家伙都剛好卡在突破瓶頸的關鍵點了，只不過剛剛好在突破的時候正在和她聊天，所以才會導致其他人都認為是她搗的鬼。
“你想想啊，七姐，你當初頓悟的時候，難道我有和你特別聊一些什么嗎？沒有吧？我也沒有說太過特別或者奇怪的話吧？可你還不是一樣頓悟了？這是你自己心有所悟，所以才會厚積薄發水到渠成，和我可沒有任何關系。我只不過是剛剛好就出現在你身邊，和你聊天而已。”
鳳小七瞥她一眼，“這話你也能在他們面前說？剛好在和誰聊天的時候他就頓悟了，剛好在和另一個誰聊天的時候他也頓悟了，剛好在和另一個誰誰誰聊天的時候她又頓悟了？”
鳳殊扶額。
好吧，她不能。就算這是事實，她這么說也還是無法解釋清楚為什么就剛剛好在那個時候她出現在那里和他們聊天。
“我以后閉嘴行嗎？”
“你覺得現實嗎？”
“就是因為不現實，所以才沒有當一回事。本來就不是我的緣故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就算我起到了一絲絲的作用，外因也只能夠通過內因起作用，所以大哥頓悟還是因為他自身的情況，和我是真的沒有太大關系的。”
見她連連擺手表示和自己無關，鳳小七頭疼。
她到底知不知道這個情況意味著什么啊？現在她就相當于是人形頓悟作弊器。萬一碰到別人組團來偷，鳳家還真的防不勝防。她要是個人實力足夠強悍還好一些，總能夠三十六計走為計，躲不住還能夠跑得快。問題是，她也太弱了。
“你回家之后一定要把實力先弄去，別的什么事情都要暫時放到一邊去，明白沒有？不管是和鳳圣哲培養感情，還是生三胎四胎，通通都別理了，這幾十年你先將自己實力提去再說，光靠夢夢它們是不夠的。你也會說外因要通過內因才能夠起作用。”
鳳小七循循善誘。
鳳殊只好乖乖點頭，當下她的氣勢太盛了，像是恨鐵不成鋼那種，她壓根就不敢反駁。
“夢夢，收起來吧。你總這樣，其他人都要懷疑鳳殊干嘛了。”
夢夢始終籠罩著她們倆。
“要是不遮掩一二，你們的對話就泄露出去了。”夢夢氣急敗壞，“鳳殊你真的是不聽教。你說現在怎么辦？”
鳳殊能說怎么辦？她也很無語啊。
“老實說，你們真的以為是我弄出來的？我不可能有這種本事。我要是有這種本事，之前在鳳家的時候就應該接二連三看到有人頓悟才對。可是沒有。之前在君家也沒有碰到這種事情。”
“不管是和你有關還是沒關，現在在外人看來就是和你有關。你覺得那些強者會聽你的辯解？但凡有機會，他們就了。
有些人已經幾百年都沒有突破了，你覺得聽到這消息會不會打你的主意？一個好對付，兩個好對付，一群強者，時不時就來個明強暗偷的，你覺得這種連續性的襲擊我們鳳家能夠防守到什么時候？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你現在這種情況要是泄露出去，肯定會惹那些老家伙惦記的。在外面可能還好一些，要是了戰場，那些老妖怪當真出手的話，太奶奶天天跟著你都沒用。”
鳳小七已經在擔心她到了戰場會出現什么情況了，鳳殊后知后覺地發現的確有些麻煩。
不提這一茬，她身還有著血液的秘密，小世界的秘密，加夢夢小綠劍群這些稀奇古怪的家伙，由不得不讓人垂涎欲滴啊。盡管大千世界有許多人都有著奇遇，身懷重寶也不少，可好東西再多也不會嫌少不是？
假如她還是孤家寡人一個，死了也就死了，無所謂，大不了死之前拼一把，一了百了就一了百了，又不是沒有死過。師傅師兄也都是看得開的人，也不會因為她死了就活不下去，余生光顧著沉浸在悲痛之中，別的就什么都看不見了。
然而現在不行。現在不行。
“我撤了，他們看起來著急找你問話。”
夢夢說完就閃身消失了。
果不其然，被隔離在外的張筠李固等人都圍攏過來。
“九小姐，我們陛下是頓悟了嗎？”
鳳殊干巴巴地道，“是。”
“怎么突然就頓悟了？”
“九小姐是有什么訣竅嗎？能夠讓身邊人快速進入頓悟狀態？”
讓她無語的是，果然有人這么想的。
“你們陛下是實力到了，然后想通了某個問題，就突然頓悟了，和鳳殊沒關系。”鳳小七瞥了一眼問話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阿古力。”
“別胡亂說話，給你們陛下帶來麻煩。你們帝國討不了好，也會連累我們鳳家。頓悟這種事情并不是這么容易做到的，如果有心人想多了，你們陛下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鳳小七說的最后一句話，帝國根本就沒有人聽得懂。
鳳殊只得解釋了一番，“有些前輩實力遠超我們想象，但也因此可能已經到了瓶頸處，多年無法突破。如果不慎走漏風聲，讓人知道大哥莫名其妙就頓悟了，有可能因此會帶來麻煩。
盡管我們也在現場，但我們遲早是要回鳳家的，你們難道能夠拋下大哥不管？難道大哥能夠拋下帝國不管？你們都沒辦法，也就意味著那些強者當真找起人來，你們是躲不了走不開的。”
他們不約而同都點了點頭。
“我們都只在這里說，出去之后都不會再提的。現在九小姐可以和我們說一說，陛下到底怎么了嗎？”
鳳小七不耐煩道，“不是剛說了？沒耳朵聽？他心有所悟所以進入頓悟狀態了。
現在怎么樣，我們怎么知道？想知道就直接進去看不就行了？難道你們就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按道理，發生這種事情你們應該有成熟的處理機制才是。你們剛才不都井然有序地迅速撤退了嗎？怎么，難道只是下意識地跟著我們走而已？”
見有些人面色難看，鳳殊拉了拉鳳小七的手臂。
“七姐。”
“他們陛下現在頓悟是好事，出來實力肯定是更一層樓，高興還來不及，擔心更加長遠的時間做什么？就算有個萬一，難道他們陛下就不會給出明確的指示？他們又不是領頭人，擔這個心干什么？”
理是這么個理，但是她那不耐煩的語氣配急躁的表情，顯然讓旁觀者不是那么的好受。
“我知道七姐你是擔心我，不過大哥都不怕，我自然也不需要怕。
世間的能人異士這么多，不提我根本就沒有這個本事，就算有這個本事，好好利用就好了。如果是為了這事而找門來，那些強者肯定也樂意與我為善，甚至于付出一定的報酬來獲取這種能力的使用。我要是真的有這種能夠使人頓悟的技能，說不準是好事一樁。”
鳳殊話音剛落，張筠李固等帝國人就好奇起來，只不過大多數都克制著，并沒有立刻追問。
“你倒是看得開。
你是不知道對于那些難以更進一寸的人來說這個本事意味著什么。卡在關鍵瓶頸的人，如果可以進入頓悟狀態，很有可能就是突破到下一個等級，延長數百甚至千年的壽命。
一個頂尖強者的壽命延續，往往也是其背后家族繼續強盛數百千年的預示。
有些家族，就是因為沒有了強者坐鎮，所以才會欠缺保護，指導，如果家族成員的數量青黃不接，質量更是不堪大用，三代之內必然衰退甚至徹底湮滅。
對于那些已經登塔尖多年的強者來說，不繼續突破，意味著生命的終結。他們壽命的終結，也往往意味著背后家族的動蕩與衰弱的開始。幸運的話，后輩子孫會繼續闖出一條路來，重回巔峰。運氣欠缺的話，就是實力的降級，甚至家族的覆亡。
不管是老牌世家的輝煌，還是后起之秀的奪目，甚至是天賦異稟之人的異路功名，靠的都是實力，同時也是身懷大氣運的體現，更是個人乃至于家族意志的長久貫徹。
沒有什么東西是天降餡餅不需要付出代價就能夠獲得的。
如果你有這個技能，你肯定無形之中也付出了某種代價。所以你最好不要期望自己當真有這樣的技能。這么逆天的本事，誰知道需要什么樣的代價？損己去利人的事情，為什么要做？離得越遠越好，巴不得和自己沾不邊。”
鳳小七一副看傻子的神情。
愛德加斯汀的心腹們聞言也大多都是贊同的意思。
鳳殊摸了摸鼻梁，有種在課堂被老師點名批評的感覺。
“我就這么像小女孩嗎？一個兩個都認為我心軟只會被人欺負。其實我真的不是這么善良的人，被人欺負的時候也是會欺負回去的。
一般來說，我雖然不會恃強凌弱，但也不是善茬。遇強更強，遇弱也不會就手下留情。
真正到達了塔尖的強者們，是非善惡的觀念其實和普通人不會太一樣。他們都是經過了大風大浪才能夠到達人中龍鳳的高度的，心胸自然要遠較常人包容，視野自然也要遠較普通人開闊。我相信好好說話就能夠達成一致的話，沒有人會喜歡動手。
動手意味著傷亡，有求于人的情況下，不管是傷了自己，還是殺死對方，都沒有好處。既然是頂尖強者，有了明確的目標，自然不會隨意浪費自身的時間和精力去做無用功，否則那就是對他們智商或者說實力的羞辱。
除非是自|虐|狂，要不然誰會想要羞|辱自己啊？沒事去玩別人還差不多，作死玩自己，那得是多奇葩的心性？”
李固附和道，“九小姐說的也有道理。陛下曾經說過，越是厲害的人，越有智慧。既然是塔尖的強者，肯定有著非同一般的心胸和手段，輕易是不會和一個小輩爭執搶奪的。”
“那是你們少見多怪。”
鳳小七沒好氣地反駁道，“有些老妖怪就是不要臉的脾氣，比小孩子還要無恥幼稚。
你真以為頂尖強者就不會有稀奇古怪的性格了？他們可比我們這些普通人要難伺候多了。不是說沒有好脾氣的人，也不是說好脾氣就一定是好心性，好心性就是好脾氣，壞脾氣就是壞人，壞人就一定是壞脾氣，這些都不是看一就是一的。
能夠成為老妖怪的人，當然有鳳殊剛才所提的那些優點和長處，但是往往缺點和短處也是特別鮮明和復雜。
要是運氣不好，碰到一個脾氣古怪正好和你不對盤的家伙，你就算想死也死不了，但人家想要玩你，你想活也不容易。總之你怎么難受他怎么開心他就怎么來，才不會去考慮你的立場和感受。”
絕大多數的普通人都不會被強者們放在眼里。別說討價還價，見他們一面的機會都不會有，交流的機會更是罕見。至于讓他們瞧得起，呵呵，即便是有成為強者的天賦，那也得將這種潛質完全發揮出來，當真一腳踏入強者的世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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