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走?”楚忘偏著頭看向牧淺衣,皺著眉道,“你那啰嗦的師父沒和你說過女人大半夜不要”
“說過呀,可我也想看看那個訪客。”牧淺衣未等楚忘說完,趕緊從屋子內(nèi)找到棋盤,快的擺放棋子,雙膝盤坐,伸出一只手,“楚公子,請落子。”
“你”
楚忘看見牧淺衣這般模樣,頗為的無奈。
片刻之后,一個白衣男子提著燈盞站在門口,他向彭十二施禮之時,緩緩地將手中燈盞交給彭十二,走入屋子之后,又向楚忘二人行了一禮。
楚忘慢慢的站起,快的回禮。
三人圍坐在爐火邊上,白衣男子望著棋盤,嘴角漸漸的拉開,露出玩味的神情。
這兩人倒是有趣,竟可對弈出大魏時期國手宋清平手中有名的殘缺棋局枯字局。
楚忘按著自己的額頭,目視了一眼牧淺衣,見對方捻住棋子,全神貫注的看著棋盤,頗為的寧靜淡然,倒是有一番他初見對方的模樣。
可楚忘心頭明白,這些皆是牧淺衣裝出來的,此時說不定對方已經(jīng)開始對眼前這位曾雨澤暗中評頭論足。
“該你落子了,楚公子。”牧淺衣抬起頭,平和的說道。
楚忘一愣,對方裝的可真是那么一回事。他干咳一聲,目視著棋局,細思之中緩緩地落下手中的棋子。
曾雨澤見后也不多說,喝著酒看著兩人對弈。
半個時辰之后,楚忘對牧淺衣使了一個眼神,坐在他二人身側的曾雨澤未說過一句話。
牧淺衣見后,立即明白楚忘的意思。她打了一個呵欠,放下手中的棋子,略帶歉意的說道,“楚公子,小女子乏了,今日之局,明日再解。”
她邊說邊站起,向楚忘和曾雨澤施了一個禮,緩緩地轉身朝外面走去,心里尋思著這白面小生莫不是和楚忘有什么私事要說,自個兒在兩人面前,那廝居然一句話要不講。
“呵呵,曾公子半夜來訪,不知有何事?”楚忘看向曾雨澤問道。
“明日是改歲之日,我特意提前相邀楚公子明日來寒舍一聚。”曾雨澤淡淡的笑道,“我爹已備好了圓子,楚公子可有興趣。”
“這”
楚忘擰眉,片刻后回言拒絕了對方。曾雨澤不說,他還未想到明日就是改歲之日,對方嘴里的圓子,他早在桃花源時就聽說過,其制作起來頗為簡單,內(nèi)用核桃白糖、玫瑰為餡,外用糯米包裹灑水滾成,意為團圓之意,很是應景。
曾雨澤沒有再勸,轉身走向外面。
楚忘眉頭一蹙,對方僅僅只是為此而來,卻甘愿等半個時辰,這性子罕見的溫和有耐性。他叫住對方,略帶歉意的說道,“歲之日必登門造訪,忘曾公子勿怪。”
“若楚公子愿歲屈軀寒舍,我必倒屣相迎,掃榻以待。”曾雨澤平靜的回答道。
楚忘聞言之后立刻施禮,往外走去,伸出一只手。
在門口之時,臨別之時,兩人再次施禮。
待送走了曾雨澤,楚忘回到自己的住處,此時牧淺衣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坐在屋子之內(nèi)。
“你不是睡覺去了嘛?”楚忘說道。
“沒有呀,不是你用眼神示意我暫時離開嘛?”牧淺衣不滿的說道,“哼,你們倆個大男人還說悄悄話,真是讓人意外。”
“我也很意外。”楚忘坐下,喝了一口酒,“這曾公子儒生樣,太多禮數(shù)了,只是送離,他向我行了兩次禮。”
“嘿嘿,人家那叫知書達理,哪像你一副小人模樣。”牧淺衣沖楚忘嘲諷道,“怎么?你見到如此一個白面小生之后,是不是覺得異常自卑慚愧?”
“沒有,你想多了。”楚忘瞪了一眼牧淺衣,戲謔的問道,“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長得還不錯。”牧淺衣回答,“剛才我表現(xiàn)如何?是不是很有大家閨秀的架子?”
“大家閨秀在大半夜不會在男人的房間之中。”楚忘嘀咕一聲,“不過你裝的還蠻像,還好我了解你,小人小人,你我皆是小人。”
“去死吧你,誰是小人。”牧淺衣伸出手一拳砸在楚忘的胸口之上,赧顏道,“方才明明是本姑娘的正經(jīng)模樣,你還不了解我。”
真不要臉!
楚忘在心里感嘆,可沒說出實話,只是訕訕點點頭,迎合道,“是是是。”
“小楚糟老頭兒,那個白面小生和你說了什么?”牧淺衣問道。
楚忘看著牧淺衣,淡淡道,“你又折返回來,為的就是這個?”
“對呀,你好奇來著。”牧淺衣點點頭。
“明日是改歲之日,他是來邀請我們?nèi)ニ易隹偷模贿^我拒絕他了。”楚忘回答道,“你好好的去睡一覺吧,明日可有得玩,有的吃。”
“改歲,什么改歲?”牧淺衣疑惑的問道。
“嘿,你連這個都不知道。我在桃花源過了十幾年與世隔絕的日子,可都是知道守歲。”楚忘皺著眉頭,盯著牧淺衣說道。
“我在北方過著也是與世隔絕的生活。”牧淺衣瞪了一眼楚忘,“改歲為什么好玩?”
“改歲是一年的最后一日,在這大晉國中意有團員之意,游子返家自然很是熱鬧。如今又是亂世,洛城中有不少男丁還在戰(zhàn)場之上,明日除了煙花,必有祈明燈,我明晚帶你去玩。”
楚忘說著笑了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桃花源外過改歲之日。他從小村子離開之時正處桃花十里而開的三月初春時令,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年末。
“好。”牧淺衣聽聞之后,很是歡喜的點點頭,“那我明日要去斷橋看煙火。”
“下著雪呢。”楚忘搓搓手,“不冷嘛?”
“不呀,你們南國的雪算雪嘛?小得很。”牧淺衣不屑的說道,接著笑起,“文茵明日一定又會嘀咕半夜。”
“嘀咕什么?”
“冷死老娘了,冷死老娘了。”牧淺衣站起,拍拍袖口。
噗嗤
楚忘一時忍不住笑起,這倆個女人倒是相處的融洽。
“那我回去睡覺了。”牧淺衣蹦蹦跳跳的踏出楚忘的房間。
楚忘見后,從懷中摸出炁源丹,一口含下,運轉丹田中的內(nèi)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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