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養(yǎng)人?”
楚忘冷笑了一句,揚起頭看了看掛在樹梢上的干癟尸體,于恐懼中,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飲血的野獸嘛?”
“低等的生靈不就是野獸嘛?”倉吉華燁站在原地,不屑的說道,“弱者永遠只能成為別人的口糧,狼不會放過孱弱的羊羔。”
楚忘搖搖晃晃的往后退了一步,使勁的晃晃自己的頭顱,懷疑自己方才看見的乃是幻覺。
“你從此要聽我的。”倉吉華燁冰冷的說道。
楚忘瞥了眼坐在棺槨上的老頭兒,他可不想成為對方一樣的鬼物,這比死了還要殘酷,至少在他看來是如此。
“我不想成為鬼東西,你大可殺了我。”楚忘聳拉著脫臼的雙臂,自嘲一聲的說道,“人終有一死,而有些人則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呵,相比被你們變nrn不人鬼不鬼的傀儡,我還是死在你們手中好受一些。”
“死?”倉吉華燁冷笑一聲,隨后說道,“飼養(yǎng)者,試著運轉(zhuǎn)你丹田中的內(nèi)力。”
楚忘挑眉,沉思中嘗試著運轉(zhuǎn)丹田中的內(nèi)力,他驟然間,心間涌起一股弒殺的念頭,與此同時,他也暗暗心驚,自己的內(nèi)力在短時間增長了許多。
“我差一步踏入偽仙,待血滴子徹底融入你奇經(jīng)脈中之后,你將擁有讓人羨慕的武力。”倉吉華燁語氣一頓,盯著楚忘冷哼一聲,“你,難道不心動嘛?”
楚忘眼神沉下去,實力絕對是他渴望的東西,不過要成為飲血食人的怪物,他心中十分的排斥。
“不,絕對的武力是建立在我還為人的基石上。”楚忘審視著倉吉華燁和坐在棺槨的老頭兒,恐懼中堅定的搖搖頭。
他從未見過沒有皮囊還能活著的人,偌大的江湖中也不可能有此等的人物才是。
對方說自己還差一步踏入偽仙的高手,趙老頭兒數(shù)年前便踏入劍開山門的境界,半步邁出禪指的地步,也算只差一點成為偽仙一般的大人物。
可這一步,對于武者而言恐怕是鴻溝一般的存在。
整個江湖,他只聽人說過天下會的江樂賢為偽仙劍圣,還未聽到其他武者也是偽仙一樣的高手,自然,那些隱匿江湖的老怪物兩說。
楚忘瞇著眼,半晌沒有開口,倉吉華燁一手劍氣畫符的確是了不得的手段,在此等的高手面前,逃跑是不可能的了。
“你不用看他,這些血食不是我需要的東西。”倉吉華燁搖搖頭,低聲的說道,“選擇以人為食,以血淺飲,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我給了他長壽的秘方,你要是需要,本尊可以滿足你。”
“想想吧,地位、女人以及財富,甚至是壽命,本尊都可以給你。”倉吉華燁攤開自己的雙手,語氣有些癲狂,沖著楚忘說道。
楚忘余光瞥了一眼倉吉華燁,弄不清對方的身份。
他雙眼一瞇,低聲道,“飼養(yǎng)者是什么意思?”
“很久以前,我的先輩將九州大地當作飼養(yǎng)畜牲的地方,這片大陸上的人乃是吾族飼養(yǎng)者。”倉吉華燁流露出冰寒的笑意,“你們也算是廚子。”
廚子?
楚忘聞言,細想后隨即發(fā)寒,若他們是廚子,那么整個九州大地也算對方先輩們的廚房,他們這些人的身份,除了飼養(yǎng)者,余下的則是刀俎上的肉。
“四大部落領(lǐng)悟了武道,第一批飼養(yǎng)者背叛了我的先祖。”倉吉華燁說到此處,頓時歇斯底里起來,在很久以前,九州大陸由四大部落把持,那也是他們先輩的第一批飼養(yǎng)者,可隨著飼養(yǎng)者學(xué)習(xí),他們領(lǐng)悟了武道,并將他們族落中的那一套原封不動的移用在九州大地上。
第一批的飼養(yǎng)者讓九州大地上的血食們開啟了青銅鍛造時代,這也是他們逐漸失去此片富饒大地的開始。
“你也食人,是吧?”楚忘壓低嗓音,低聲的問道。
倉吉華燁似笑非笑的看著楚忘,的確是一個機敏的小家伙,他在楚忘的凝視下,點了點頭,“生而食人,死敵!”
死敵?
楚忘一愣,驟然想起剛才在腦海中浮現(xiàn)的畫面,若是真的,這恐怕和四神獸有關(guān),他開始質(zhì)疑四大部落的信物能開啟一個巨大寶藏的傳言,恐怕話中有假。
可他不能直接向倉吉華燁提及四神獸,恐怕一旦提及,自己的下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在害怕?”倉吉華燁慢慢的走到楚忘的身邊,湊過頭顱去。
一股惡臭沖著楚忘迎面撲去,他皺著眉頭,下意識的往后挪動幾步,瞅著對方一張血肉模糊的臉龐,后背隱隱發(fā)寒。
他踟躕中問道,“你來自哪里?”
“這不是你一個飼養(yǎng)者該知道的事情。”倉吉華燁晃著頭,睥睨的注視著楚忘,抬起手一指朝著楚忘的額頭按下。
一股摩挲感伴著冰寒讓楚忘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他周身仿佛被禁錮了一般,只能眼睜睜的盯著倉吉華燁的動作。
眨眼間,楚忘額頭上的圖騰一點點滲入皮囊下。
倉吉華燁松開自己的指尖,慢慢的背轉(zhuǎn)過去,“此乃生死符咒,以本尊一滴溫養(yǎng)數(shù)年的血靠著劍氣所畫,以的奇經(jīng)脈為心樞,五臟六腑以及四肢百骸為骨。每隔半年,你就會陷入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的泥淖之中,初中生死符咒者,一日初顯效果。”
“一日?”
楚忘心里一沉,照對方說得話,他還有一日就會陷入痛楚中。
“本尊不會求著你成為飼養(yǎng)者,想想本尊方才說得話吧。天之道,有所失必有所得,想想你失去的又算什么,再想想你能得到的東西。”倉吉華燁單手一揮,凹槽中一把劍躍出,狠狠地扎在楚忘的面前。
“不想成為飼養(yǎng)者,死!”
楚忘盯著自己眼前的劍,又瞅了瞅坐在棺槨上,對他似笑非笑的老頭兒,陷入了沉思中。
若是自己沒說自己是楚歌之子的身份,未必會成為飼養(yǎng)者。
雖天降橫禍,但也讓他知道四神獸后面可能牽扯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歷史。他心里忐忑,碧水湖使徒的重責(zé)難道只是如趙老頭兒所說的那般,單單聯(lián)絡(luò)四大部落,庇佑四神獸的安危。
他喉結(jié)滾動,感覺自己正一點點的踏入波譎云詭的局勢中,在風(fēng)云變幻的亂世春秋,自己就如同一頭螻蟻,他人輕易的一指,自己的命運就不再屬于自己。
他想到此處,不由涌起一絲不甘和憤懣,去他娘的,老子提刀入江湖,干得是隨時要掉腦袋的事兒,何人敢擺弄老子的命運,老子一刀砍死。
我輩亂世江湖人,當以命搏運!何人要自己為奴為手中傀儡,那就備好一副棺材吧。
于我,于他皆是一副棺材。行走江湖的浪子,當有刀下生,刀下死的覺悟,楚忘自知自己惜命,可做他人一世的狗,活著也是生不如死,更何況是咬自己人的狗,想想都很可悲。
楚忘想到此處,目光矍鑠的盯著倉吉華燁,心中已有殺機。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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