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臉鷙的父親聽到子壯的問話,明顯地愣了一下,滿腹狐疑地看著子壯,“你不明白?哪句話不明白?”
子壯搔搔頭,“小子可是一句話也聽不明白。老伯,你和我祖父以前認識嗎,怎么還聊起家常來了?而且,什么御內營,什么十中留一什么的,小子可一句也沒有聽懂……”
“御內營的事情,你祖父以前沒有和你說過?”
毛臉鷙的父親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沒有啊,我是第一次聽到,所以才感到奇怪。”
子壯對此倒也沒有什么可隱瞞的,老老實實地說道,“我祖父的腦袋以前受過傷,很嚴重的傷,所以忘記了很多事情,連自己的老家在哪里都記不住了。現在他老人家雖然好了不少,但有些事情還是說得驢唇不對馬嘴,自己也搞不明白,而且往往說過沒多久也就忘記了。”
“呃,原來如此。”
毛臉鷙的父親抱著胳膊,在子壯的面前踱來踱去,若有所思。過了一會,他抬起頭,朝跛老爺子離開的方向深深地望了一眼,嘴角抽了抽,一副莫測高深的模樣。
“你心里有什么不明白的,回去問你祖父好了我一個外人可不敢多嘴多舌。”
毛臉鷙的父親忽然板起了臉,沒好氣地說道,“子壯,你祖父的話,你剛才也應該聽到了。該打就打,該罵就罵,別把你弄死就行。你說你小小年紀,做事一點章程也沒有。既然你祖父要陪你過來,怎么也不提前打個招呼?”
“老伯,這個……”
子壯咧了咧嘴,一臉無奈地望著毛臉鷙的父親,不知道該怎么說。
這個流民村的頭子,簡直是蠻橫之至,一點道理都不講。
我本來約的是毛臉鷙,也沒有想到是你來了啊?
這到了最后,還竟然是我錯了不成?
天大地大,找誰說理去?
不過一想到毛臉鷙,子壯心里還是有些不踏實,顧不上和毛臉鷙的父親斗嘴,把御內營的事情也拋到腦后。
他小心翼翼地瞧著毛臉鷙父親的臉色,“老伯,毛臉鷙呢,怎么沒見他過來?”
“毛臉鷙?”
一聽子壯提起自己的小兒子,毛臉鷙的父親氣不打一處來,臉色一變,罵罵咧咧地說道,“他如果敢自作主張跑過來,我以后非打死他不可!”
說到這里,毛臉鷙的父親估計是站累了,也不嫌棄地上臟,背靠著祭臺盤腿坐下。
好嘛,既然人都坐下了,估計這事情一時半會也結束不了了。
對方畢竟是長輩,子壯也不好造次,不敢居高臨下地正對著對方,訕訕地在他對面蹲下來。
毛臉鷙的父親臉色終于緩和下來,嘆了一口氣,看著子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你們兩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一個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總是自以為是,自作主張。我若再不和你親自說叨兩句,說不定再給我捅出什么簍子來。”
聽話聽音,子壯也不是傻瓜。
聽毛臉鷙父親的意思,這話里話外,雖然有些對他和毛臉鷙不滿,但似乎并沒有什么惡意,反而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份關切之情,頗讓子壯有些意外。
“呃,老伯教訓的是毛臉鷙還好吧?”
“虎毒還不食子呢,他是我兒子,我能把他怎么樣?“對方冷冷地說道,”先給你小子吃個定心丸,讓你放下心。無論是桑兒還是小鷙,現在都好好地,只是不能放他們出來而已你就別瞎操心,尋著法子給我添亂了。“
“那就好,那就好。“
知道毛臉鷙和桑兒姑娘沒事,子壯這才放下心來,此時哪里還敢說個不字。他只好頻頻點頭,試探著問道,”那老伯今日過來,還有什么要告訴小子的?“
“這次來呢,主要是告訴你兩件事。”對方沒好氣說道,“第一件事情,我剛才已經提過了以后你不要再干涉我們流民村的事情,免得弄巧成拙,釀成大禍你可記住了?”
聽對方語氣不善,頗有指責自己的意味,子壯的臉色也不免有些尷尬。
對方自然把子壯的反應看在眼里,冷哼一聲,緩緩說道,“你也別不服氣,哼。桑兒來投靠我們流民村,卻又被郯國緝奴隊的人找上門來,這事情絕不是普通的巧合,本來就透著古怪。人家既然找到了門上,又信誓旦旦,有憑有據,我也不好公然和對方起沖突。而且,此事既然一時查不清,還不如放長線釣大魚,將計就計把她交出去。”
“這幫緝奴隊的家伙,估計毛都沒有長全,竟然敢和我玩心機,這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無論是荒原之上,還是黑松嶺附近,我其實早就安排了人手,暗中觀察他們的的一舉一動。此事我本來布置的天衣無縫,煞費心機。唉,沒成想到,人還沒有到黑松嶺呢,就被你在半路上給截住了,還宰了幾個。子壯,你自己來說說,你到底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
呃,原來如此。
子壯聽到這里,恍然大悟,不免有些汗顏,臉上火辣辣的。剛才內心的不滿之意自然煙消云散,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好嘛,怪不得人家找上門來,原來是自己弄巧成拙,破壞了人家苦心經營的布局。
……
不過,這事情能完全怨我么?
子壯可是一個從來不肯吃虧的角色,立刻挖空心思給自己找理由。
是你的兒子,毛臉鷙,當時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我訴苦,我看他可憐才跑過去看了看而已。這么大的事情,你連你兒子都瞞住了,這還怨我了?
我一個外來人,誤打誤撞,出生入死,招誰惹誰了。
更何況,我當時可沒有英雄救美的意思,活生生地被人牽連了而已。
想到這里,子壯忽然想起那個神秘的射手,連忙小心翼翼地辯解道,“老伯,這事情我的確有錯,小子不敢否認。不過,當時我的確沒有一定要攔截他們的意思,就是想看個究竟而已。這個,你知道吧,還有一個神秘射手藏在哪里,是他把緝奴隊的人驚動了那也是你派出的人吧?
毛臉鷙的父親出乎意料地搖搖頭,一臉的慎重。
“我要告訴你的第二件事情,就和那個神秘的射手有關。按照桑兒姑娘的說法,那神秘的射手應該早就隱藏里那里。你去得比他晚,估計他早就看清了你的面目。對方身份未明,你最近可要小心了。”
子壯心里不由得一驚,難以置信地望著毛臉鷙的父親,“老伯,你剛才不是說,你早就在荒原安排了不少好手嗎?這個,竟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誰,還讓他跑了……”
毛臉鷙的父親老臉一紅,就像被什么東西嗆住了,猛烈地咳嗽起來。
子壯剛才也是脫口而出,現在也意識到有些不妥,連忙小心地往后挪了挪身子。
打人不打臉啊,這流民頭子若是惱羞成怒,竄過來打自己一頓,自己也是決然不敢還手的。
對方畢竟是毛臉鷙的父親,所以自己還是小心一點好,千萬別吃眼前虧。
還好,毛臉鷙的父親咳嗽聲終于停了下來,只是狠狠地瞪了子壯,看起來并沒有暴起揍他一頓的意思。
子壯稍稍安了心,但還是惴惴不安地說道,“老伯,小子剛才心里害怕,所以才會口不擇言,沖撞了老伯,您可千萬別放在心上。但是,現在神秘射手既然沒找到,對方又是在暗處,我可是在明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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