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壯沒有想到會在這里碰見啞巴力,現在又聽他說竟然有潛回城內的秘道,更是喜出望外,不能自已。
如果能有機會,在自己跟初姑娘去宋國之前,見上小主孟贏雀一面,實在是子壯的迫切之需。
這個“克夫”娘們,平時見面的時候,每次都對自己橫眉冷對,言辭刻薄,就好像自己曾經把她怎么樣了一般。
切,至于么,勞資又不是不挑食的人。
不過,出乎子壯意料的是,今晚這個關鍵的時刻,自己理屈詞窮,已經被邑宰大人逼到了墻角,小主竟然站到了一邊,簡直是匪夷所思。
更何況,小主這種言行,可與他高門淑女的身份大不相符,很容易引起別人的非議,更會觸怒邑宰大人和蒲馬正,這讓子壯心里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感動的。
這瘋娘們,估計是當時得了癔癥了。
不過,要說子壯因為感激小主孟贏雀的援手,所以想臨行前見小主一面,那可就把子壯想得太高尚了。
這個……必須要見她一面,是因為……有些事情,若是少了小主孟贏雀的配合,還真是會搞得雞飛狗跳。
首先是桑林村的事情。
自己出了這么一檔子事情,搞得灰頭土臉,名譽掃地,自然是沒臉回村去見家里人了。
但一天兩天也許行,若是時間長了,自己一直不露面,他們勢必心里著急,一定會找到城里來。
若是到了那個地步,自己和小主都不在蒲城邑中,其他人一定會說三道四,可自己連個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若是他們輕信了自己殺了那個胖歌姬,現在不知所蹤,亡命天涯,心里不知道會有多痛苦,多失望,多傷心呢。
尤其是自己年邁的祖父,一直對自己寄予厚望,唉……子壯簡直想都不敢想。
如果能夠有機會,編一套能糊弄過去的說辭,讓小主派樟伯去桑林村一趟,事情也許就不是那么棘手了。
縱然他們不肯輕易相信,但也不至于讓自己現在這么被動。
再者,自己殺胖歌姬的誤會,子壯覺得還是要單獨和小主解釋一些,起碼讓她心里有數,不至于一直冤枉自己。
小主到底如何看自己,覺得自己是不是十惡不赦,還是奸淫擄掠,倒不是子壯所在乎的。
他在乎的是遠在國都的噘兒。
小主帶著樟伯一家人返回國都,勢必會有一些機會和噘兒接觸。
若是噘兒知道自己殺胖歌姬的事情,心里到底會怎么想自己呢?
雖然知道身患這“神昏心竭”之癥,這一輩子注定會短命,恐怕也沒有機會和噘兒真正生活在一起。
但是,如果能在噘兒的心目中留下一點好的回憶和印象,即使犧牲子壯的性命,子壯也是在所不辭。
上一次也是因為顧及噘兒對自己可能的誤解,子壯才迫不得已簽下那入府為奴的書券,這一次自然更是馬虎不得。
車穩臨走的時候曾經說過,自己和他是拴在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生死與共,誰也不能單獨脫身。
希望這“克夫”娘們看在自己和車穩約定的現實下,能夠幫自己最后一次,子壯自然會感激不盡了。
……
子壯跟著啞巴力走向灌木林的深處,在一個極其不起眼的草窩子附近,找到了秘道的入口。
啞巴力把洞口附近的灌木枝和亂草撥開,一個大約臉盆大的黑糊糊的洞口顯露在子壯的眼前。
“洞口小一點,里面的空間會大一些!眴“土σ荒樀母锌,“獾數自從腿部受傷以后,一直是離群索居,性格越來越孤僻,讓人看著都心酸。我父親死得早,是他把我帶進了市皮子這一個行當,也算是給了我一個吃飯的門路。唉,這四五年我一直時不時過去接濟他,卻沒有發現他竟然在挖這么一條秘道。天哪,四五年啊,他拖著一條殘腿,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過來的!
啞巴力感慨了一番,接著說道,“老大今天把喪彪那家伙給結果了,讓我先躲一躲,我也沒有其他放心的地方可以去,所以才躲到獾叔那邊,這才知道了秘道了事情。我一時興起,順著秘道爬了出來,竟然發現老大在附近轉悠,當時還擔心認錯了人呢!
呃……
子壯遙望了一眼邑城的方向,心里也覺得不可思議。
“這秘道,至少要有半里地吧?”子壯目測了一下距離,心里有些不解,“他身有殘疾,費這么大的力氣,挖這條秘道干什么?難道冥冥中自有天意,知道我子壯今天有這么一劫?”
“他是為了我挖的!
啞巴力有些動情,忍不住摸了一把眼睛。
“我以前接濟他的時候,他就對我說給了準備了一條后路,日后有危難的時候也許可以用得上。我當時以為他臉上抹不開,不愿意接受我的接濟,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沒想到竟然是真的。獾叔這個人,唉……這條秘道除了逃命以外,更重要的是可以運輸私貨。那些心眼活的人會溜須拍馬,巴結馬正司,獾叔知道我做不來這個,所以才挖了這條秘道。就像絲綢張、大腦殼子等人,和馬正司的人沆瀣一氣,私貨自然可以輕易地運進邑城里。有了這條秘道,即使沒有馬正司的關照,我以后也可以帶一點私貨進城去了!
呃,子壯終于明白過來,拍了拍啞巴力的肩膀。
“善有善報,你以后對你那獾叔好一點就是了我們行動吧,時間不多了!
啞巴力點點頭,讓子壯先爬進了洞口,然后自己也倒退著身子進入了秘道。他細細地把洞口處理好,免得被別人發現。
秘道內黑糊糊的一片,沒有一絲的光線,還有一些潮濕和憋氣。
子壯摸了摸秘道的道壁,估摸只有水缸粗細,讓人堪堪能轉過身子。
幸運的是,每隔幾十步左右,會有一束兩個大拇指粗細的光線從外面透了進來,應該是獾叔當時特意設置的通風口了。
即使如此,秘道內空氣還是有些憋悶,這自然心里有些隱隱不安。
這個獾叔,膽子可也真大。一不小心,這老頭子被憋死在秘道內也不稀奇。
在啞巴力的關照下,兩個人在黑暗中足足爬了將近一個時辰,這才終于進入了空間稍大的地窯里。
兩個人這時候都已經大汗淋漓,膝蓋和手上都是泥土。
“到了,老大,讓我來!眴“屠餁獯跤醯氐吐曊f道,慢慢站起身來,伸出手,摸索著在窯頂輕輕敲了幾下。
窯頂傳來蓬蓬的聲音,估計是覆蓋了一層木板。
不多時,外面想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音,似乎還有人在拉扯什么東西。過了不多久,有人在外面敲擊了幾下窯頂,似乎和啞巴力剛才的聲音相呼應。
啞巴力又敲擊了幾下窯頂,上面的窯頂終于被人從外面輕輕拉開,微弱的光線、新鮮的口氣終于涌了進來。
子壯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一個人影站在窯頂的邊緣處,一只手還攥著一根木棍,正一臉警惕地朝下面打量著。
“獾叔,是我!眴“土泵φf道,“我帶我老大過來了,他有急事要回城一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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