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車穩(wěn)告訴過子壯,官府尚有些造冊、籌備等工作需要完成,讓他暫且在村里再等他兩三天,子壯也就記在心里。
回到桑林村后,他也不為野馬丁的事情著急,耐心地等待邑城的消息。
從流民村回來以后,跛老爺子稍稍問了一下那邊的情況,便沒有再管。
子壯心里是有些著急,想知道流民村到底下一步會如何行動,可卻遲遲沒有流民村的消息。
就像自己被他們遺忘了一般。
他本想找機會再去流民村一趟,但想起祖父的告誡,雖然滿腹疑問,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既然他老人家要自己不要涉入流民村的事情太深,應該有他老人家的道理。
更何況,毛臉鷙的父親收到祖父的口信,竟然也沒有細問,就把事情給應承了下來,更是讓子壯少了見縫插針的機會。
……
因為子壯幾個人很快就要成為野馬丁,村里這幾天倒是多了幾件喜事。
三蟹的父母終于托人去草甸村去正式提了親,三蟹的小姨心里早有準備,臘梅也沒有說不同意,這婚事自然是水到渠成,一口就應了下來。
三蟹這小子,以前總是把臘梅掛在嘴上。這親事定下來以后,他竟然變得不好意思。
見到子壯后他便漲紅了臉,無論子壯怎么逗他,他打死都不再提自己小表妹的事情了。
其實不單單是三蟹,村子里的二毛、大嘴的家里也都熱鬧了起來,絡繹不絕的媒婆不時地跑到他們家門上。
二毛還好說,畢竟他還沒有定親。
現(xiàn)在他可是個搶手貨,不少媒婆紛紛上門,把自己要介紹的閨女說得天花亂墜,就是希望能和野馬丁家結(jié)個親家。
野馬丁雖然身份還是個野民,但畢竟跟官府沾邊了。
在很多野民的眼中,無論是地位還是前途,野馬丁可比個村正有面子得多。
大嘴這邊事情就有些缺德了,本來已經(jīng)訂親三個月了,還是有些無良媒婆偷偷摸上門去,希望給大嘴介紹一門更好的姻緣。大嘴的父母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也不直接拒絕,最后搞得大嘴家一地雞毛,鬧出不少的笑話來。
可最蹊蹺地就是子壯家,竟然冷冷清清,連個上門給子壯做媒的都沒有。
子壯現(xiàn)在可是已經(jīng)十八歲了,在野村早就到了適婚的年齡。
若不是因為噘兒的事情,柱嬸現(xiàn)在估計都能抱上孫子了。
更何況,子壯長得也不難看,現(xiàn)在還是野頭丁,比三蟹那些人可還要強一些。
怎么人家上門做媒的人都踏爛了門檻,自己家就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呢?
柱嬸心底起了疑,出去偷偷打聽了大聽,回家就揪住了丈夫的耳朵。
“你這個沒良心的,你今天給我說說,子壯是不是我生的?”
子壯的父親生性老實,現(xiàn)在猛不丁地被老婆擰住了耳朵,第一個反應不是反抗,而是一臉緊張地打量著四周。
確認父親和兩個孩子都沒有在家,他才“哎吆吆”地叫起來。
“放開,放開,疼疼疼……”
他面紅耳赤,小聲地叫喚著,就害怕被別人聽到,丟了自己的丑。
“當然是你生的,難道還是撿的不成……“
“我呸,你這個窩囊廢!“
柱嬸悻悻地把手松開,怒罵了丈夫幾句,一臉惱怒地盯著他。
“既然子壯是我生、是我養(yǎng)的,你說說,他現(xiàn)在都十八了,是不是該娶個媳婦了?村里多少人家,十六歲上就成了家,他都超了兩歲了!“
呃,子壯父親明白了過來,小心地后退了兩步,免得老婆再撲上來。
“按道理說,是應該成家了。”
他支支吾吾地說道,小心地瞅了瞅門口,就怕自己的父親一腳闖了進來。
“但是子壯現(xiàn)在好像還惦記著噘兒,老爺子也說不著急……”
不提噘兒還好,一提起她來,柱嬸的胸口上就向被人狠狠地擂了一拳,心里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要不是因為噘兒,自己的兒子說不定早就成家了。
臨了她卻自己跑到國都去了,讓子壯難過地心都要碎了。
這好不容易緩了過來,又做了野頭丁,正是一家人揚眉吐氣的時候,可這婚事還是耽誤下來了。
噘兒陰魂不散,到底要糾纏自己的兒子到什么時候呢?
更可惡的是小桑林巫那個老巫婆,一直在背后使陰招,嚇得那些想要提親的都不敢來上門了。
這個,柱嬸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
子壯和噘兒的事情,當初可是差點引起和草甸村械斗。這事情在周圍的幾個野村鬧得沸沸揚揚,無人不知。
礙于噘兒的存在,懾于小桑林巫的淫威,那些要給子壯提親的媒婆,無不先到小桑林巫那里去探探口風。
小桑林巫總是板著個臉,嘴里說這事情她管不了,讓她們?nèi)フ阴死蠣斪印?上乱豢趟桶涯樅诹似饋恚瑖樀媚切┟狡艧o不戰(zhàn)戰(zhàn)兢兢,說不了幾句話就落荒而逃。
好嘛,子壯說沒想法,老爺子說不著急,小桑林巫又在私下使絆子。
柱嬸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越長越大,還混得意氣風發(fā),結(jié)果連個媳婦都找不到了。
自己生、自己養(yǎng)的兒子啊……
天大地大,找誰說理去?
柱嬸心里越想越憋屈,再看看眼前一向唯唯諾諾,三棍打不出一個屁來的窩囊丈夫,忍不住抬腿踹了他一腳。
“去,你去找老爺子說,就說兒子是你的,你要給他娶媳婦了!”
子壯父親一邊揉著自己的腿,哭喪著臉,“父親說了不著急……”
柱嬸的眼圈都紅了,越想越傷心,“他不著急,難道你也不著急?你這個沒良心的,我嫁給你算倒了大霉了。我們還有二壯呢,也十二三歲了。子壯是老大,一直這么不成家,以后也沒有人敢給二壯來提親你把咱兩個兒子都害了!”
想到自己的傷心事,柱嬸再也控制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抹眼淚。
“子壯死心眼,被那噘兒那小妖精給迷住了。小桑林巫那個老巫婆,心也黑透了。她若真心對子壯好,早就讓噘兒嫁給子壯了,還能把噘兒送到國都去?她現(xiàn)在這個態(tài)度,到底是個啥意思?還不是看不得子壯好,怕傷了她的面子……”
看媳婦哭得傷心,子壯父親也頗有些感觸,搓著手,不停地踱來踱去。
“是啊,你說得也對啊。再這么拖下去,恐怕連二壯的婚事都耽誤了……”
他嘴里嘟囔著,眉頭也擰了起來。
柱嬸聽丈夫這么說,趕緊摸了把眼淚,一臉期望地看著丈夫。
“你想通了?那還趕緊去和老爺子說道說道……”
“我……”
子壯父親停住了腳步,猶豫了一下,臉色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他小心翼翼地望著妻子,“要不,你去找找村正,讓他找老爺子說說?”
村正石老爺子是柱嬸的遠房堂親,無論和跛老爺子,還是小桑林巫,都是能說上話的。
看丈夫畏畏縮縮的模樣,柱嬸的眼淚忍不住又下來了。
“你這個窩囊廢,連句話都不敢說,怪不得老爺子從小就不喜歡你……”
……
家家都有難念的經(jīng),人人都有煩心的事。
因為子壯的婚事,他的父母鬧得不可開交。
而在邑城之內(nèi),蒲府之中,孟贏雀也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傅姆竟然也從國都趕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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