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殘念
“她的冰封之體在哪,是否真的已經魂飛魄散!”
座下之后,凌宇目光,直接在姬瓊蕭的身上掠過,落在姬家大長老和姬行天身上。
對于姬瓊蕭,他無話可說。
之所以坐在這里,也完全與姬瓊蕭無關。
“這……”
凌宇的直截了當,讓兩人微微猶豫了一下,目光皆看向了姬瓊蕭。
姬家,畢竟姬瓊蕭才是族長,姬秋雪也是姬瓊蕭的女兒,姬瓊蕭已經下過命令,關于姬秋雪的一切,都不允許透露出一分。
姬瓊蕭沒有開口,他們也不好多說。
而姬瓊蕭本人,自從落座之后,便是漠然的坐在那里,冷著臉,顯然,依舊對凌宇之前的霸道行徑,十分氣憤。
“小宇啊,我想你和族長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姬行天沉吟片刻,看向凌宇略有些不解的問道。
在他的心中,凌宇這個少年,雖然做事有的時候,的確有些輕狂,不過,哪有少年不輕狂?
更何況,凌宇年少有為,輕狂一些,也自然可以理解。
可是,在他印象中,凌宇雖有些輕狂,但是做事,還是頗有原則的,尤其是對與他有關系的人,都十分的尊重。
姬瓊蕭,可是姬秋雪的父親,并且之前,也頗為看重凌宇,并且暗中也曾相助過。
按理說,凌宇面對姬瓊蕭,不應該是這種反應。
“這段時間,你一直都在忙同益軒的事情,所以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姬家大長老略微搖頭道:“的確,天煉王與族長之間,存在頗多的誤會,族長一直認為,天煉王知道小雪身體的事情,可是,卻從不曾幫助小雪度過難關,所以族長對凌宇,頗有些怨念。”
“難道,不是嗎!”
姬瓊蕭冷道:“我本以為,他會助小雪,度過最危難之時,這也是我從不曾反對小雪與此子之間關系的原因,可是,他是怎么做的!”
“不,不!”
姬家大長老未等凌宇開口,連忙解釋道:“事情并不是族長想象的那樣,天煉王實際上,對于小雪異體之事,根本毫不知情,在后來得知小雪的事情之后的反應,就連老夫看了,都感到心痛。”
“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聽到姬家大長老的話,姬瓊蕭頓時拍案而起,兩雙瞪大的瞳孔狠狠的瞪著凌宇。
而凌宇,卻是根本不曾說一句話,任憑姬瓊蕭眸光如刀,仿佛沒聽到也沒看到一樣。
經過了這短暫的平息之后,凌宇也已經想明白了。
姬瓊蕭的確是對自己有許多誤會。
聯系姬家大長老的話,他心中的怒火,也已經逐漸平息了一分,不過,對于姬瓊蕭,他是根本不會再正眼相待!
“既然大長老知道,為何不早些將事情說給族長,也不會讓事情發展到現在的地步!”
姬行天也站了起來,拍了拍姬瓊蕭的肩膀,又給大長老打了一個眼色。
姬家大長老立刻會意,點頭道:“的確,這是老夫疏忽了,早些說出來,就不會有現在的誤會了。”
“聽到沒小宇,既然都是誤會,說清楚,大家還是一家人不是。”
將姬瓊蕭安撫座下之后,姬行天招呼著凌宇,打著圓場。
事情走到這一步,只要凌宇退一步,不需要道歉,只需要稍微說上一句示好的話,那么誤會可以說,就完全消失了。
但是,他們想的,顯然太過天真。
凌宇會向姬行天示好嗎?
凌宇此生行事,完全由心,對于姬瓊蕭,他已經根本不可能有好感,怎么可能會去示好!
“就算是誤會,秋雪的出事,也是你姬瓊蕭一手造成的!”
凌宇目光終于正視姬瓊蕭,毫無感情的道:“若是你沒有封鎖秋雪的異體的消息,導致我的人根本打探不到消息,根本就不會出現今天的事情,所以,雪兒的魂飛魄散,你,才是真正的主謀,這一點,永遠也無法改變!”
姬瓊蕭,讓他,親眼看著姬秋雪極冰寒體大爆發,想要讓他后悔一生。
他凌宇,也不會讓姬瓊蕭好過!
“你放屁!”
姬瓊蕭聽后,當場就暴怒了,甚至直接爆了粗口,等著凌宇的眼睛,幾乎都已經‘凸’出眼眶。
“小宇,你!”
姬行天的臉色,也有些難看,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一眼凌宇,不過最終,還是搖頭嘆息了一聲,沒有多言。
對于凌宇這家伙的性格,可以說,在場的人中,他最為清楚。
想要讓凌宇妥協,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本以為,能夠稍稍緩和一下兩人的關系,看來,的確是他想多了。
“一個帝國第一家族族長,一個帝國第一少年英雄,你們如此樣子,成何體統!”
姬家大長老此刻也怒了,直接拍案而起。
那怒罵聲,不只是針對凌宇,甚至就連姬瓊蕭也一柄算進去了。
這兩人,幾乎都是跺跺腳,整個赤月帝國都要顫三顫的人物,如今在這里,吵的面紅脖子粗的,跟個孩子一樣。
他哪能不生氣。
“我很尊敬兩位,不過這并不代表我凌宇,會因此而做出妥協讓步,不管怎么樣,今天我必須要弄清楚,雪兒她到底是死是活!”
“她已經死了!”
姬行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力的閉上眼睛,盡管,他并不想說出這兩個字,但這是事實,已經不容辯駁了。
“死了……”
聽到這兩個字,凌宇的臉色,一瞬間便蒼白了許多。
雖然,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這個結果,可是,哪怕有一絲希望,都在他的腦海中無限放大。
但是最終,還是逃脫不過這兩個字。
“魂飛……魄散了嗎?”
嘶啞的聲音,從凌宇的喉嚨中傳出,這句話之中,蘊藏的無盡悲慟,哪怕就連姬瓊蕭,也有些無力的坐回了椅子上。
“……算是吧!”
姬家大長老沉吟著,點頭道。
“算?我要的是準確答案,什么叫算是吧!”
聽到這三個字,凌宇幾乎瞬間睜開眼眸,那已經徹底消沉的意志,也在這一瞬間,再度提了起來。
如今的他,就仿佛一個敏感的孩童,對于任何一個可能有關聯的事情,都敏感到了極點。
這一切,只因他到現在,依舊無法接受,姬秋雪的離去。
“這個怎么說呢……實際上,小雪已經魂飛魄散,可是,在小雪的冰封之體內,似乎好有著一縷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而殘留的微弱殘魂。”
姬行天一邊沉吟著,一邊開口,似乎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說,重新整理了一下語言,這才說道:“姬家祖祠之內,小雪的靈魂玉簡已經破碎,這也就意味著,小雪的魂魄已經破碎,可是,在小雪的冰封之體,被帶回家族之后,我們都發現,在小雪的冰封之體內,依舊保留這一縷微弱的氣息。”
“這縷氣息,并不是魂魄,也算不上殘魂,若說形容,可能就是一股殘留的執念更為恰當一些。”
靈魂玉簡破碎,就意味著魂飛魄散,這就是一個人已經死去的征兆。
毫無疑問,姬秋雪已經死去。
可是,在姬秋雪的冰封之體內,依舊存留著一抹姬秋雪的氣息,這縷氣息,并非殘魂,也無法用他們理解的詞語所形容。
事實上,每一個死去的人,臨死前,都會產一縷執念,或者是因為什么事情放不下,或者是因為有什么并未完成的心愿,也或者是有所牽掛。
總之,每一個人臨死前都會留下一縷執念。
不過,這縷執念,幾乎在誕生的同時,就會消散于天地間。
而在姬秋雪的冰封之體中,這縷執念,卻不知是何緣由,始終不肯散去,就這般保存了下來,被冰封在了姬秋雪的冰封之體內。
姬行天的話,讓凌宇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一刻的他,冷靜的可怕。
就如同一尊雕像,就這般,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
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帶我去見她!”
良久之后,他的口中,突然傳出一句話。
但是,他的反應,卻讓其他三人,都陷入了短暫的驚疑之中。
“帶我去見她。”
幾人沒反應,凌宇驀然起身一聲冷喝,強烈的氣息,就如同滔天之駭浪,震世之驚雷,怒卷之狂風,一瞬間噴薄爆發出來。
修為最弱的姬行天,幾乎瞬間就被這股強橫的氣息,沖的連人帶座椅,退出了數十米。
哪怕就連百煉境的姬瓊蕭和姬家大長老,也都連連后退不止,心中駭然難掩。
駭然之后,姬瓊蕭便是憤怒。
不過,卻被姬家大長老攔了下來:“我想,小雪的執念,或許就是因為凌宇所以才不肯散去,或許見到凌宇之后,這股執念就會散去,那時小雪才可以真正安心的走了。”
“算了……”
大長老的話,似乎也終于說動了姬瓊蕭,讓姬瓊蕭終于不再堅持,深深的嘆息了一口氣之后,便起身走出了姬龍的院落:“帶他……去吧!”
只是,那離去的背影,顯得那般蕭瑟,那般落寞。
白發人送黑發人,或許,世間沒有什么比這,更讓人心痛之事。
“你帶他去吧,我不想看到小雪現在的樣子……”
姬家大長老對姬行天嘆息了一聲,也隨著姬瓊蕭一起離去。
“走吧!”
姬行天也頗顯落寞,對凌宇擺了擺手,便朝著姬家祖祠方向緩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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