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出來的東西又咽回去……這能一樣嗎？

    少年并沒有這方面的煩惱。

    舔了兩口，忽然想到面前還站了個生人——以血為食的那種。

    他朝月色下的楚嬋伸出手，白皙的手背沾著血還有濕意，少年笑得眼眸彎彎，輕快道：

    “吃嗎？你好像比我更加需要。”

    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舉止詭異的不似人類，但在強大的血族看來，他又的的確確是弱小的人類而已。

    這個怪胎！

    楚嬋的視線從對方的臉落到手背上，她確實很餓了，但如果在這種情況下要她進食……

    “不必。”高傲又潔癖的血族說道。

    “啊？”

    少年有些懵。

    他困惑地歪了歪腦袋，看看不遠處的血族，又把自己的手收回來嗅了嗅。

    確認甜美后，緊皺著眉頭說道，“好奇怪，剛才那幾個吸血鬼明明說我的血很甜很美味的……”

    “你真的不嘗一口嗎？”

    他笑得如他的血一般甜，“一口兩口……好幾口也是可以的，只要不把我吸干就好了。”

    “我說——不必。”

    楚嬋赤紅的眼又亮了下，在黑夜里陰詭得嚇人。

    “好吧好吧。”

    少年亦順著說道，尸體的血匯在一起，流到了他腳下，少年抬了下腳，嫌棄道，“啊……黏糊糊的，又臭……真惡心。”

    說著，還在最近那具殘缺的尸體上踢了腳泄憤。

    清澈剔透的藍眸再度看向楚嬋：“連我的血都不需要，那這些骯臟的血你是不是更看不上了？”

    “是。”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少年笑得很愉快，他仰著頭，清冷細碎的月色全部灑在那雙湛藍的眼眸里，泛起星星點點的光芒。

    “太好了。”他說，語氣歡快似再唱贊歌，“垃圾果然是垃圾，不管是活著還是死掉……都沒有任何的價值，最多就是早晨野狗們聞到味道過來，把他們全部吃掉罷了。”

    說這些話時，他的眼眸清亮，不帶一絲的陰霾。

    ——這個少年的心理，絕對是異常的。

    “你現在打算怎么辦呢？”

    少年用玻璃珠似的眼睛繼續看著楚嬋，一字一句，都似歌唱，“我的血對你來說應該還是有吸引力的，要不然，你也不會站在這兒聽我說那么久……”

    “你要帶走我嗎？”

    夜幕下。

    猩紅的血族站在高高的霧燈上，背后是一輪皎潔的圓月，好像她徹底被月亮籠罩，而那蒼白無血絲的皮膚好似比月色還要白上三分。

    晚風吹得她衣裙獵獵，烏發亂舞。

    赤紅的眼湛亮，與紅唇交相輝映，連背后的月都染上了三分血腥。

    楚嬋說：“吾會帶走你，如果你所言，你的血很甜美。”

    “果然啊……我果然是不一樣的……”

    少年露出一個笑，旋即，又苦惱地皺起了眉頭，“但我不想死啊——”

    “教會里的人說，你們吸血鬼抓到人類，都會把他們的血吸干，變成干尸。”

    “我想你現在不吃的話，大概是想把我養在陰暗潮濕的地窖里，每天取我的血來飲用，一直到我再也流不出血……干枯……死掉……”

    “想想都恐怖，臨死前的樣子一定也很丑。”

    少年頓了頓，又說。

    “所以這位大人，帶我回去以后，能否請您稍稍節制一點？我還很年輕，還想……再多活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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