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三十,天色將亮未亮。 . ⒉3TT.
相國寺大雄寶殿內(nèi)外的誦經(jīng)聲,卻足足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一個多時辰。
武凱盤腿坐在佛祖金身腳下,左右分別是相國寺方丈空聞,以及近幾個月名聲大噪,被譽為婦女之友……不,是送子活佛的法海和尚。
在這兩位‘高僧大德’拱衛(wèi)下,又有那滿寺的肅穆氣氛襯托,武凱也終于顯出些寶相莊嚴來
只是這份寶相莊嚴,武凱卻也快維持不下去了——也不知這大相國寺是怎么設(shè)計的,提前兩個多鐘頭就來這里盤腿靜坐,他們倒是習(xí)慣了,可武凱一個半路出家的,卻如何能忍受的了?
到了現(xiàn)在,非但兩條腿麻木不仁,便連尾椎骨都快坐折了!
這宋徽宗到底什么時候來啊?!
就在武凱猶豫,要不要施展尿遁**,去后院禪房休息片刻時,便見一個小沙彌匆匆來到殿門外,雙掌合抑揚頓挫的叫道:“吉時已到,四中僧人出門迎駕!”
主角終于要出場了!
武凱如蒙大赦,忙扶著后面的供桌站了起來,滿面肅穆的向外一讓,道:“阿彌陀佛,還請方丈師兄先行。”
他這其實倒真不是為了客氣謙虛,主要是兩條腿不聽使喚,必須找個理由緩上一緩,否則說什么也邁不開步子。
如此推讓了半響,等到兩條腿的血液循環(huán)恢復(fù)了個七七八八,武凱才終于不繼續(xù)矯情了,一馬當(dāng)先的步出大雄寶殿,空聞、法海二人隨行左右,接著四大班、八大執(zhí)事,再然后是寺中各個中層領(lǐng)導(dǎo)……
等隊伍浩浩蕩蕩的出了寺門,在那大門外雁翅排開時,單單披著金絲袈裟的‘高僧’就足有百多位,充分顯現(xiàn)出了大相國寺的深厚底蘊。
卻說武凱在那大門正前方站定,抬眼四下里一掃,卻差點沒能繃住臉上的表情。
只見相國寺門前的廣場上,早已經(jīng)烏央烏央的擠滿了人,卻并不是什么前來觀禮的百姓,而是一個個舉著招牌橫幅店伙計,什么樊樓、潘家樓、欣樂樓、遇仙正店的,凡是京城中有名的酒家是一個不少!
還不僅僅是招牌,那些店伙計們?yōu)榱艘俗⒁猓闳绨讼蛇^海各顯其能,不但有促銷的口號、噱頭,還有各種的現(xiàn)場表演,有的倒還罷了,不過是彈奏音樂、或者擂鼓助威,有一些卻實在有些過分。
譬如廣場左側(cè),便正有一群金碧眼的胡女載歌載舞,這大冷的天氣,卻是一個穿的比一個少,露出雙腿基本是她們的標(biāo)準配置——至于標(biāo)志性動作,則是手挽著手一起踢大腿。
這隊看上去頗有后世拉拉隊風(fēng)采的胡女背后,則是兩個彪形大漢舉著條幅,上寫‘豐樂樓正月大酬賓,初六起酒水過百貫,贈波斯胡姬一夜!’。
青樓妓館的廣告,竟做到祭天大典上來了!
不是說這祭天大典最是嚴謹莊重嗎?
怎么還容得下這等傷風(fēng)敗俗的表演?
武凱有些無語的指著那些胡女,向空聞打聽道:“方丈師兄,難道這每年的祭天大典,都如今日一般精彩紛呈?”
空聞順著武凱的點指,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好半響,武凱還以為他是被那些胡女的大腿舞給迷住了,正要暗贊他一聲‘寶刀未老’,卻聽空聞道:“恕老衲老眼昏花,卻看不清那上面寫的什么,還請師弟幫我復(fù)述一遍。”
你管那橫幅上面寫的什么呢,那群衣不遮體的女人才是重點好不好?!
難不成這老和尚還想去捧場不成?
想想大相國寺的開房自由……不對,是開放自由的門風(fēng),這似乎也并非完全沒有可能。
見他一直眼巴巴瞧著自己,武凱只好把那條幅念了一遍,便見空聞老和尚了然的點了點頭,口宣佛號道:“阿彌陀佛,原來是濟陽王所設(shè)的豐樂樓,那邊不足為奇了,濟陽王向來喜好胡風(fēng),他名下的豐樂樓自然也是一脈相承,常以胡騰舞宴客……”
這老和尚巴拉巴拉的講了一大堆,聽著似乎離題萬里,好在武凱也不是蠢人,很快便總結(jié)出了他話里隱含的意思——那酒樓后面趙佶的親弟弟,很是不好招惹,所以咱們就當(dāng)沒看見吧。
好一個‘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這空聞老和尚果然深得佛法真諦!
怪不得宋徽宗這么討厭佛教,大相國寺仍舊能屹立不倒的呢。
既然他這做主人都不在乎自家的聲譽,武凱自然不會再多說什么,只保持著一臉肅穆,斜眼去瞅那胡姬踢大腿舞。
別說,其中還真有幾個質(zhì)量不錯的,擱在后世,至少也是西方高校拉拉隊長級別的存在——不過看那皮膚的細膩程度,似乎是混血兒的可能性更大些。
這‘色’之一字最能虛耗光陰,武凱盯著那胡姬的大腿品頭論足,也沒覺得過去多久,便見廣場南面的街口鑼鼓喧天,緊接著幾個龐然大物便映入眼簾,影壁似的軀干、柱子似的四肢、蒲扇似的耳朵——卻是幾頭大象!
這四頭大象兩兩并排,身披金絲織就的鞍具,上面卻不是人,而是一口不大不小的水缸,里面大概放滿了溫水,所以不斷升起騰騰的熱氣。
“這……這到底是什么怪物?!”
武凱正好奇這幾頭大象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便聽身邊有人顫聲叫了起來,卻是那法海頭一次見到這般巨大的‘猛獸’,一時有些失態(tài)。
“此物名曰大象,多在巴蜀一帶活動。”空聞忙解釋道:“師侄莫要擔(dān)心,這大象性情很是溫順,經(jīng)過訓(xùn)練之后便如牛馬一般聽人使喚。”
原來這年頭四川竟還有野生大象——武凱一開始還以為是屬國進貢的呢。
說話間,那四頭大象已經(jīng)在人類的牽引下,緩緩的步入了廣場,然后左右一分讓開了通路,又卷起象鼻,在缸里吸滿了水,猛地同時噴向半空,在朝陽的映襯下,水霧頓時化作道道彩虹,引得民眾驚嘆不已。
而宋徽宗的車架,便在彩虹雨幕中,緩緩的駛?cè)肓舜笙鄧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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