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仁虎痞笑,“都說了,那是你媽,不是我媽。是,我多余,你精貴,你能干,你厲害,那你背著你爸媽去你家,以后給你爸媽養老送終呀。”
趙仁英氣得叫喊,“趙仁虎,我沒你這個哥哥!”
想起以后從這個妹妹身上得到的諸多不公正待遇,趙仁虎笑,“我也沒你這個妹妹!”
趙老頭聽不下去了,怒吼道:“你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就你這個樣子,我也不指望你養老!一碗芝麻拈走一顆,還是一碗。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你不給我養老,憑什么我要把我的家分給你!”
趙仁虎有些恍惚,當年某個時刻,趙老頭也說了同樣一番話,當時他是多么傷心痛苦啊。
趙仁龍也不過二十歲,沒經過生活磨礪的他,現在心里多少還有這個兄弟。
他張口就教訓,“老三,給爸爸道歉。你也老大不小了,說話要想想再說。”這要真是什么都不分給趙仁虎了,他拿什么養老婆兒子。
趙仁虎從小懼怕趙仁龍,但過了一世,這種懼怕早已煙消云散了。
“我無錯,沒什么好道謙的。”
話才話,趙仁龍的拳頭就到了眼前。
趙仁龍一直是十里八鄉的小混混并且混出頭的那種人,他脾氣一向暴躁,一言不合就會動手。
趙仁虎從小身體就差,可再差也是大小伙子了。他頭一偏,避開了拳頭,怒道:“你若再打我,我就打你兒子!光腳不怕穿鞋的,你動我一手指頭,我要你全家抵命!”
文武兄弟瞪大雙眼,興奮地看著。
趙仁龍眼都氣紅了,提起拳頭又朝趙仁虎揮。今天若是丟這個丑,不把趙仁虎制住,以后還怎么混。
趙仁虎一把接住趙仁龍的拳頭,一把甩開,上前迎戰。
錢碧芬嚇了一大跳,沖上前拉偏架。
趙仁虎毫不客氣,一把就將錢碧芬甩一個趔趄,回身就架住趙仁龍的拳頭。
錢碧芬嚇傻了,什么時候趙仁虎竟敢打她這個嫂子了。
這么一瞬間,兩兄弟就過了五六招。
直到地下孩子嚇哭了,錢碧芬才反應過來。她一屁股坐地下,嚎啕大哭,大喊不要打了。
趙老娘一干人看得津津有味。
趙老頭氣得罵娘,喊了幾句不聽,沖上去幾把就把兩兒子撥開,“你兩個打短命的,化生子,親兄弟,不一致對外,還打上了!像什么話!”
錢碧芬大哭大鬧,說什么不認兄弟呀,忘恩負義啊。
趙仁虎哈哈冷笑,“忘恩負義,哪來的恩哪來的義?打量你的算盤我不知道?不就是貪圖我的公糧,貼補你家的虧空嘛。從你嫁進來幾年,我貼多少公分給你這個又懶又饞的親大嫂!這么說起來,那是我對你們有恩有義,你們對我才是忘恩負義!”
錢碧芬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想撲上去打趙仁虎又不敢,只好委屈無比地喊,“爸媽,你們看老三!趙仁龍,你看看你兄弟!”
趙仁龍臉上火辣辣的,沉著聲音,道:“老三,今天你是鬼上身了還是怎的,怎么像瘋狗一樣見人就亂咬。你這么毛燥,到底想咋樣?”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他這個哥一向拿得起放得下。
趙仁虎吭哧一笑,也不在意,直白地道:“我一沒結婚的大小伙子,不懂也不想摻和你們那些彎彎繞繞。我不想和你們任何人住一起。和誰住我都是面子上里子上都吃虧。以前我不懂,就算了。現在,我懂了。以后,我不樂意了。”
這和趙老娘一干人無關。有關的錢碧芬聞言不高興地嚷,“老三,你怎么說話的。你說你懂了,你懂了能這么說話嗎?你把爸娘把你哥把這一大家子人放在什么位置了。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趙仁虎不理她。
趙老頭黑著臉,道:“老三,今天你是撞什么邪了,一家子大大小小都被你罵了個遍。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趙仁虎吊兒郎當地道:“不怎么樣。要分家,可以,分我一個人,我就同意。不分家,也可以。我凈身出戶,我住巖洞,我不沾你們一份一毫。反正我這顆芝麻也多余,以后老了,可就別怪我不管你。”
兒子十七八,眼看就成家。趙老頭到底舍不得睜眼就能看到的孝敬,只好道:“父子沒有隔夜仇,你要咋樣?把你分給你哥嫂過,那也是為你好。你說你個沒成家的大小伙子,沒人操持,自己一個人能過上日子嗎?跟著你哥,有他和你嫂子張落,以后說門好親,成個家,多好的事。非得搞得紅眉毛綠眼睛的。我們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好。”
趙仁虎憊懶一笑,“爸,你為我好,可以啊。我和幺妹一樣,跟你們過呀。你是我爸,張落說親,不是該你的責任嗎?二哥又不是我爸,二嫂又不是我媽,他們可沒義務給我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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