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不想知道。”

    “她過得很不好，每天要打兩份工，和幾個女學生合租的連體房，連空調都不舍得開……”

    “只是你覺得不好，溫月，人各有命。”溫世堯打斷她的話，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直接溢出，嘶啞難安，“沈家不是沒有人，這是她自己選的路，后果自然由她自己擔著。”

    “這不是她自己選的路！”溫月清脆的聲音揚高，有些歇斯底里，“你一定想不到，她仍舊留著幾年前的手機，那里面全是你們在一起時的信息和照片。”

    穿著軟底拖鞋的腳頓住，溫世堯抱著孩子的胳膊緊了緊，垂眸盯著地面。

    溫月幾步跨到他身邊，黑亮的眼睛盯著他，灼灼逼人，“還有你更想不到的，那部手機上有你老婆的電話！”

    “她們認識，你不覺得奇怪嗎？辛蔚姐不是那種找事的人，一定是黎昕曾經私下里找過她，耍了什么手段。”

    “我就說，她那么愛你，怎么可能突然離開呢。”

    “她舉目無親異國漂泊，你卻夫唱婦隨歲月靜好，我真為她覺得不值……”

    多瑞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孩子天性敏感，伸出綿乎乎的小手捧著溫世堯的臉，稚嫩的童聲軟軟地安慰，“媽媽不乖，舅舅不生氣，打她屁屁……”

    溫世堯蹲下身，將她放在地上，大掌撥了撥她柔軟細幼的長發，“乖，去房間找阿姨。”

    多瑞仍舊不放心，小鹿眼兒撲閃撲閃，歪著小腦袋遲疑著不肯走，溫月也蹲下身對她笑笑，“瑞瑞，讓阿姨給你穿媽媽買的小裙子，可漂亮呢。”

    “好吧。”

    小家伙兒一秒鐘便換上副笑臉，歡呼著向客廳跑去。

    溫世堯直起身，走到窗邊的茶桌前坐下。抽出根煙點上，煙氣入肺，苦澀中帶著點兒辛辣，密密匝匝地涌起些麻木感，思想有一秒的放空。

    半含的眼瞼盯著窗前的一排薄荷，鋸齒狀的葉片自在地舒展著。

    窗外的天地一片蕭瑟，花園里的草木卻盡顯崢嶸。

    “不清楚真相之前，別擅自下結論。”

    “這個還需要什么真相，她是什么人，你我心知肚明。”溫月反駁，“別忘了你當初為什么娶她，那些手段可不是一般女人想得出來的……”

    “別說了，”溫世堯聲音已經恢復清明，灰眸不帶情緒地看向溫月，“我去公司，順便送你回家。”

    ***

    黎昕無所事事地躺在床上胡亂翻看手機，到底是沒忍住，點開了微博，今天上午的事，私信和評論里一半兒都是罵聲。

    大概是網絡太過普及，導致網友素質良莠不齊，什么侮辱性的字眼都敢往人身上招呼，還有人信手胡謅一堆不實信息，一看就假得很，卻有無數人跟在下面附和。

    心情本就不好，看了更是火大。

    她登上小號，挑著說得難聽的挨個兒懟回去。

    真是造謠張張嘴，辟謠跑斷腿。

    等視線從手機上收回時，已然過去三個多小時。

    出到客廳才發現家里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對著空氣發呆，心被失落感填滿。

    忙時想閑，閑時又無事可做。

    回房間拔了充電器，撥通蔣亦然的電話。本想約著一起吃飯，沒想到蔣亦然下午輪休，趕上限號，讓黎昕去醫院接她，一起去方瓊店里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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